云錦首府 小嚴先森趴在傅沉肩頭,歪頭睡著,嘴角粘著幾滴涎水,昏沉睡著了,小手還死死揪著傅沉衣領,碰他一下都哼唧著扭著屁股。
喬艾蕓有些無奈,準備強行將他抱走。
他不肯離開,一個勁兒往傅沉懷里鉆,他常年抄經熏香,身上的檀香味,靜心安神。
“他今晚跟我睡吧。”傅沉托著他的后背和小屁股,他之前并不會抱孩子,此時動作已經非常熟練了。
“和你睡,他半夜可能會吵吵的…”
孩子還小的時候,晚上可能要起夜數次,基本不會一夜睡到天亮的。
“沒關系,您和我簡單交代一下就好。”
宋風晚坐在邊上喝魚湯,一瞬不瞬的盯著傅沉,他并不太喜歡小孩子,居然愿意主動照顧嚴遲,也是奇怪。
在上樓的時候,她低聲開口問了這個疑惑。
他淡淡說了一句讓她面紅耳赤的話。
“以后我們也會有孩子的,提前適應一下也蠻好。”
宋風晚年紀畢竟不大,頓時臊得臉紅。
“我們孩子,若是有小遲這么乖也挺好的。”傅沉笑道。
他和宋風晚都不是跳脫的人,傅沉自然覺得,兩人孩子也是沉穩乖巧的,殊不知,這性格養成,與遺傳有關,但周邊大環境更加重要。
嚴望川原以為今天兒子終于被支開了,就能和喬艾蕓二人時間,做點有趣的事,誰知道她回來拿了手機枕頭,說要去和宋風晚睡。
“…我很久沒和晚晚聊天談心了,今天我去晚晚那屋,你去幫傅沉照看一下小遲吧,我擔心他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然后就變成,傅沉與嚴望川干瞪眼,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小嚴先森睡得深沉,偶爾還哼唧著夢囈幾句。
傅沉為了緩解尷尬,低頭給京寒川發信息。
他今晚后面喝了不少酒,京寒川與他們出來,素來都是小酌幾杯,從未醉酒,至今也沒人知道他酒量如何。
今晚離開的時候,渾身酒氣很重,瞳孔渙散迷離,傅沉知道有京家人護著,出不了大問題,但也想確認一下。
到家了?今晚你可喝了不少啊。
發送過去的信息,卻久久沒得到回復。
此時京城某高檔小區內 許鳶飛尚未到門口,就收到了京寒川發來的信息,是一串密碼數字,她當時還有些懵,但再發信息時,已經無人回復了。
待她抵達小區,下車的時候,外面飄起了簌簌白雪,無聲無息,卻又宛若漫天飛絮,鋪天蓋地般。
到京寒川家門口時,發現門已經換成了密碼鎖。
她遲疑著,給京寒川打了個電話,鈴聲從屋里傳來,卻無人接聽。
過了幾分鐘,她才按下密碼,隨著最后一個數字落下,門也應聲而開,屋里窗戶沒拉上窗簾,斑斕霓虹,襯托著飛揚的白雪,紛紛灑灑。
客廳亮著一盞落地燈,京寒川躺在沙發上,似乎是睡著了,但屋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兒。
“六爺?”
許鳶飛蹙眉,今天她看到段林白發的朋友圈了,似乎是一群人出去聚了,他喝酒了?
她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喊了幾聲,瞧著沒動靜,才俯低身子走過去,離得近些,仔細看著他…
京寒川長得很精致邪肆,傅沉那是高山流水般的清雅寡淡,與他氣場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因為某人生了張極為艷色的臉。
若是個女人,指不定有多少人為他魂牽夢繞。
許鳶飛半蹲在沙發前,盯著他看了良久,以為他是醉酒,不打算叫醒他,她看了一眼屋子,因為尚未裝修,有個屋子里雖有床,卻連被子都沒有,壓根沒法睡人。
她只能拿起他脫在一側的外套,準備幫他蓋上,手指無意觸碰到他的手指,才驚覺他體感溫度高得驚人。
她稍微蹙眉,本以為是酒后勁兒上來的緣故,她稍微湊近,才覺著他呼出的氣息都好似沸水熱油,落在她臉上,熱度驚人。
許鳶飛此時才伸手試了下他的額頭,怎么會宿醉的如此厲害?
她指尖冰涼,落在他額角,他眉心微蹙,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牢牢固定在自己額頭上。
她稍微用力,試圖掙脫。
也就在此時,京寒川緩緩睜開了眼,“你來了…”
他嗓子眼被燒得嘶啞,仍舊好聽的致命。
“嗯。”
“要走了?”
他眸子很紅,聲音很輕。
許鳶飛剎那無言,一顆心軟得一塌糊涂,哪里還想著什么要走的事。
“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一點而已。”
“我給你去買點解酒藥…”許鳶飛晃了下手臂,示意他松開。
京寒川卻箍得更緊了,看著他的眸色,深沉灰色,他的手指都是滾燙的,那灼人的熱度,一圈箍緊在她手腕上。
像是在她心上燒了一把火,弄得她心慌意亂。
“很晚了,是該回去了。”
他好似沒聽到許鳶飛的話,自言自語道。
而他一個人躺在這種空落落的房子里,任是誰看了,都不舍離開,況且是許鳶飛對他本就存了非分之想。
“我不走,真的就是去給你弄點解酒藥。”
“不走?”京寒川看著她,指腹無意從她手腕上輕輕蹭過,“你…”
“今晚要留下陪我?”
許鳶飛失語,不知怎么回答。
但是觸及到他的視線,還是咬了咬牙,若是他一個人留在這里,難保會出什么問題,“嗯。”
京寒川得到肯定回答,松開她的手腕,嘴角緩緩勾起一點弧度…
許鳶飛心臟像是被人開了一槍。
窒息般悸動。
這里廚房只有一些做甜品蛋糕的材料,更沒囤積什么常規藥物,許鳶飛只能冒著風雪走出了單元樓。
本來是想買些解酒藥的,只是想起家中似乎有祖傳的解酒藥,非常有效,她記得一些主要食材,但她從沒煮過,不知如何下手,借著給父親打電話報備不回家為理由,找他咨詢了一番。
而此時已經接近凌晨一點。
許爺當時斜靠在沙發上,看著抗戰神劇,已經昏昏欲睡,接到電話還有些詫異,“你怎么還不回來?”
“我朋友今晚喝多了,我可能不回家了。”
“哪個朋友啊?”
“就高中那個,總愛去我們家吃飯的…”許鳶飛只能心虛的把自己朋友拉出來擋槍了。
“我知道了。”
某人根本想不到自己女兒會說謊,根本沒懷疑,一口應承下來。
“爸,她喝多了,我想給她煮個醒酒湯,這東西該怎么做啊?”
“這么晚,你要煮湯?”某人挑眉,他以前喝多了酒,這丫頭可從未管過自己,甚至在小時候,還說自己身上臭臭,拒絕擁抱他。
“對啊,反正我也不困。”
“不過現在太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買到那么多食材了,主要是…”許爺可是半點沒藏著掖著,將家中祖傳的解酒藥方和盤托出,還叮囑了許鳶飛許多注意事項。
許鳶飛樂呵呵的一一記下,掛斷電話之前,還不忘說了一句,“她就是我的小白老鼠而已,等我學會了,你以后醉酒,就由我煮給你喝。”
她太了解自己父親,一點小甜話,就能哄得他眉開眼笑。
果不其然,對面的人大笑幾聲,“還是閨女貼心啊,不像許堯那臭小子,下班不是和朋友出去鬼混,就是窩在房間打游戲。”
許鳶飛悻悻笑著,心里那叫一個忐忑啊。
許爺被哄得樂呵呵,鉆進被窩,還和妻子炫耀女兒的貼心,不過他的枕邊人只是抬腳踹了他一下,“大半夜,你要是不睡覺,今晚就去客房。”
許爺不放在心上,還覺著自己妻子的腳冷,伸手給她捂著,滿心期待著自己女兒的愛心解酒湯。
另一側,許鳶飛已經重新回到了京寒川的公寓。
她開門進去,這一腳踏進去,就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就斜倚在門口,稍微弓著腰身,側頭看她,那雙充血卻極其艷色的眸子,簡直有種勾魂攝魄的魅力。
“我以為你走了。”他嗓子嘶啞,與尋常說話聲音極其不同。
“說好不走的,你好些了?”
“一點都不好…”他微微靠過來。
“頭疼。”
“嗓子疼。”
“渾身都不舒服。”
他聲音過于輕,就像是一只生病的大貓,許鳶飛恨不能上去撫摸他兩下。
“那我去給你煮湯。”許鳶飛轉身把門關上。
他俯低了身子,潮熱的呼吸,夾雜著勾人惹火的氣息,吹在她頸側,驚得她渾身血液都瞬間張狂奔涌起來。
“外面下雪了?”
他聲音就在耳側,狠狠撞著她的心口。
許鳶飛覺著,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
“你身上有水。”京寒川伸手,從她頭頂輕輕拂去雪融成水的水珠,動作很輕,指尖從她發絲間穿過,輕輕柔柔。
許鳶飛好似聽到了自己心跳聲。
隨著他的動作,跳得越發劇烈。
京寒川手指細長柔軟,在她發頂輕蹭著,像是在拂去些什么,卻又更像是一種親昵的觸碰。
“你最近很忙?”
“店里生意多,所以暫時不接電話訂單了,沒辦法外出送貨。”
京寒川的聲音在嗓子眼氤氳著,“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了?”
許鳶飛偏頭看他,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京寒川指尖從她額頭輕輕拂過,像是擦去了什么東西。
“…”許鳶飛不知該怎么回答他的話,支吾著不曾開口。
“這么晚讓你過來,是不是很麻煩你?”
“還好。”
“你對每個顧客都這么關心,無微不至?”京寒川低聲詢問,他此時弓著腰,視線幾乎與她齊平,呼吸輕輕勾纏著…
總透著那么些許旖旎曖昧。
“不是。”
京寒川抬手又揉了她的發頂,“那我是特別的?”
“挺好的。”
他在笑。
而她心亂如麻,徹底亂了手腳。
她只是聞了點他身上殘留的酒味兒,怎么渾身都輕飄飄的,甚至比醉酒還厲害?
她垂著頭,提著便利袋進了廚房,根據父親的囑咐,依次清洗食材,進行蒸煮,京寒川就斜靠在一側墻上,盯著她看。
醉酒的緣故,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慵懶的勁兒,越發邪肆勾人。
許鳶飛深吸一口氣,這京寒川喝多了酒,怎么會變得如此會撩人啊,簡直能要了她的命。
京寒川卻盯著她的側影,喉嚨滑動著…
又開始干澀到發癢發熱了。
想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