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忙完設計展的事情,在距離晚會之前,有一小段空閑期,對于學校的流言蜚語,她也一笑置之,有人不信她,怎么解釋都沒用,等著湯景瓷用實力打他們臉就行。
這時已經是濃秋,周末天氣不錯,段林白提議要出去郊游燒烤。
提起戶外燒烤,京寒川立刻否決。
“難得大家都有空,你干嘛非得搞例外?”段林白氣悶,“你就不能跟緊大部隊的腳步。”
京寒川淡淡回了一句,“我素來特立獨行。”
他是想起以前嶺南那小子,居然在他家后墻燒烤,那股子燒烤味兒,差點沒把他熏死。
他對戶外燒烤有陰影。
沒想到段林白這廝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湊齊了,開車扛著燒烤架,直接把碳火架到了他家后院。
京家大佬帶著妻子出游了,家中恰好沒人。
“林白,你這是干嘛?把我家當什么?”京寒川蹙眉。
“我思來想去,大家好歹都是名人,去外面燒烤,被人拍到總歸不好,就你家風景最好,回頭釣幾只魚上來,再來個炭火烤魚。”
“烤魚?”京寒川挑眉。
京家人已經在幫忙搭架子生火。
段公子怕是想被打,六爺就差把魚當兒子養了,你卻要吃它們?
“我喊了不少人,待會兒你家會很熱鬧,我已經和叔叔阿姨說過了,他們都是同意的,還讓我多帶幾個朋友。”段林白無奈搖頭。
“誰讓你這么悶,他們也想讓你多交際啊。”
“對了,晚晚還把甜品店的老板娘也喊上了,她說會帶些蛋撻來,這老板娘人長得漂亮,還聲甜手巧,哎呦,也不知道以后誰會把他娶回家。”
“我聽說有不少男學生,故意借著買甜品為理由,偷偷跑去看她,師院論壇還有她的照片,再這么下去,她可能會變成一個網紅。”
段林白滔滔不絕說著,忽然一灘水破空劈來,濺到他衣服上,臉上也粘了一下。
“臥槽…”
他大叫一聲,才發現,京寒川釣上一條魚,一甩魚竿,水都濺到他身上了,“你丫臟不臟,都弄我身上了,老子的新衣服啊,你知道這可是全球限量版!”
“限量版?”京寒川瞥了他一眼,“你是來走秀還是來燒烤的?”
“我去,那你魚塘里的水也不干凈啊。”段林白氣得去洗了把臉。
京寒川淡定的將魚從鉤子上取下,嘴太碎,聽得煩。
京家人面面相覷,垂頭不語,他家六爺絕壁是故意的。
燒烤定在中午,約莫十點多,大家就陸續到了,這次余漫兮和傅斯年并沒來,晚晚除卻接了許鳶飛,還捎上了湯景瓷,畢竟是未來表嫂,有好吃好玩的自然會惦記著她。
只是讓傅沉沒想到的是,段林白居然叫上了蔣二少。
他開車剛到川北地界,就有些腿軟。
媽的,為毛要約在這種魔鬼之地。
自從之前被傅沉和自家大哥刺激,蔣二少就準備痛改前非,最起碼下次見到宋風晚,自己也能有個人樣兒。
他和段林白都是愛玩的人,之前傅沉生日宴上,段林白就注意到了這個逗比,之后在酒吧碰見,就閑聊了幾句,他最近都跟著段林白混。
當他進入京家,真實看到京寒川本人,他當時正在廚房幫忙處理幾塊肉,手中拿著刀,手法熟練,嚇得他腿都軟了。
“林白帶來的?”京寒川手上沾了點血,稍微清洗了一下。
“嗯。”
“跟他混?”
“之前和你提過,新收的小弟,怎么樣?還不錯吧。”段林白看向京寒川。
“這小子是腦子有病還是眼神不好?怎么挑你做大哥?”京寒川忍不住吐槽。
段林白冷哼,“你也就是嫉妒老子收了個小弟!”
京寒川輕笑,果然是一路貨,才能走到一起。
蔣二少面對宋風晚,還是有點嬌羞,就和面見過世面的小處男沒兩樣,段林白在邊上一個勁兒搖頭,簡直是魔怔了,在夜店那么玩得人,什么女人沒見過,現在怎么慫成這樣?
“等你遇到喜歡的人,希望你別慫。”傅沉笑道。
“怎么可能,我跟你說,老子要是遇到喜歡的,絕壁是霸道總裁那種。”段林白拍著胸脯保證,“直接特么上啊,慫什么!”
傅沉輕笑。
鬼知道他以后的臉被打得多疼。
蔣二少作為小弟,燒烤的活兒自然是他做,他也大致清楚,今天過來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不敢和傅沉、宋風晚說話,湯景瓷又是宋風晚表嬸,更不能碰…
所以…
為了避免自己局促尷尬,想找個人說話,他就把目標盯上了許鳶飛。
她一直在忙活,就像是田螺姑娘,話不多,似乎和他們都不太熟。
他以前也是紈绔,混得狠,和小姑娘聊天,肯定有技巧。
許鳶飛是認識他的,不過他對自己也沒惡意,隨意聊天解悶而已,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蔣二少根本沒認出來,許鳶飛就是那日暴揍了飛車劫匪的人,還覺得這姑娘軟糯溫柔,人美聲甜。
“你處對象了嗎?”蔣二少隨意問著。
邊上幾個京家人懵逼了。
這蔣二少該不會盯上許小姐了吧?畢竟某人前科累累。
“你問這個做什么?”許鳶飛低頭,正在烤著幾個雞翅。
“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想對你做什么。”蔣二少心底很清楚,什么樣的女生可以玩玩,什么樣的不能碰。
許鳶飛這種,就是不能碰的。
“我就是覺得,你挺適合我哥的。”蔣二少是真這么想,這種姑娘多居家啊,他家那個毒舌工作狂,就適合這類。
許鳶飛悻悻笑著,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京寒川此時還在廚房忙活,京家人走過去,在他身邊晃了幾圈,欲言又止。
“有事?”京寒川偏頭看他。
“沒什么。”猶豫著,還是沒敢說。
此時傅沉等人都在屋里,他們總不能直接說:
六爺,有人在泡你媳婦兒吧!
段林白當時也在屋里,等他和京寒川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后院烤架邊,蔣二少正和許鳶飛有說有笑,那叫一個熱絡。
京寒川沒作聲,很淡定的走過去,“你們在說什么?”
蔣二少一看到京寒川來了,嚇得渾身觳觫,身子一顫,立刻往邊上跳,“沒、沒事啊。”
可是他卻覺得,京寒川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冰冷,寒意滲骨,他確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兇神惡煞,但他為毛會覺得后背涼颼颼啊。
趁著無人的時候,蔣二少偷摸去和段林白說,“我想先走了。”
“還沒吃飯啊,去哪兒?”段林白詫異。
“我感覺六爺對我有敵意,我心里害怕啊。”
“這是肯定的啊。”
“可我也沒做什么啊?哪里惹著他了?”蔣二少是真的一臉懵逼,從他到京家開始,一直都是規行矩步,生怕行差踏錯,少說話多做事,什么事都沒做啊。
“你知道那姑娘誰不?”段林白指著不遠處的許鳶飛。
“不是說一個甜品店的老板娘?”
“可能是寒川未來媳婦兒,你特么和她聊得那么開心,他八成以為你想泡他媳婦兒,他沒丟你去喂魚,那是給我面子。”
蔣二少凌亂了。
泡大佬媳婦兒?
他腦子又沒坑,怎么可能自尋死路。
其實京寒川沒把他丟去喂魚,完全不是給段林白面子,而是顧忌在許鳶飛面前的形象罷了。
就在蔣二少瑟瑟發抖的時候,宋風晚在吃飯的時候,又告訴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其實你和許姐姐見過的,就那次飛車劫匪事情,她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老板娘啊,不過她當時皮膚不好,過敏戴著口罩,估計你一時沒認出來。”宋風晚說得輕松隨意。
蔣二少連穿燒烤的簽子都拿不住了。
他可清楚記得,那女人多彪悍,直接就把兩個大漢給撂倒了,出手暴戾兇狠,他一個大男人看過,現在回想都心有余悸。
他渾身冰涼,今天秋陽和暖,他卻儼然置身于寒日凜冬。
“你在發抖?”段林白離得最近。
“沒有啊。”蔣二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一家都是大佬,惹不起。
“如果不舒服,要不要進屋休息?”京寒川不愛吃燒烤,一直在邊上坐著,面前放著一盤撥好的石榴,紫紅色石榴籽兒,晶瑩剔透,誘人清香。
“不用。”蔣二少可不敢單獨離開,生怕被殺人滅口。
畢竟某家惡名昭彰,京六爺更是殺人如麻。
許鳶飛食量不大,吃了一點素菜,順手就拿了把京寒川面前石榴籽兒。
“這石榴怪甜的。”許鳶飛不大吃石榴,覺著吃著麻煩。
“后院有石榴樹,結了不少,可以帶一點回去。”京寒川說得隨意。
可是另外幾個人,除卻還處于懵逼狀態的蔣二少,與不明所以的湯景瓷,所有人都是傻了眼。
雖然京寒川的盤子放在公共區,但誰都清楚,那是他自己吃的,而某人護食,幾乎從不與人分食。
段林白想起就想吃他一個櫻桃,手都被拍紅了,心底瞬間不平衡了。
再看一眼,正幫宋風晚地資金的傅沉,段林白憤恨得想著:
戀愛中的男人,都是雙標狗!
燒烤結束,已經是下午兩點多,蔣二少火速離開了是非之地。
傅沉、宋風晚、段林白和湯景瓷湊了一桌,在京家打牌消遣,原本是許鳶飛在玩,后來把位置騰給了湯景瓷,她坐在邊上指點。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
“我要先回店里看一下,要先走了。”許鳶飛看著時間,已經快指向下午四點,馬上就到學生放學時候了,店里會比較忙。
“今晚不留下吃飯再走?”宋風晚看向她,他們是打算吃了晚餐再走的。
“店里還有事。”許鳶飛笑道。
眾人知道挽留沒用,也就沒繼續。
“那你去和寒川說一下。”傅沉說了一句。
京寒川吃完飯,和他們待了一會兒,就說去樓上休息,之后就沒下來。
“許小姐,我們帶您過去。”京家人很識趣兒,領著許鳶飛往樓上走,“二樓是老爺和夫人住的,六爺住在三樓。”
“嗯。”許鳶飛之前過來,也只在客廳待過,壓根沒往里走,越往上,樓下打牌的聲音越發細微,除卻踩踏樓梯的聲音,周圍靜得有些可怕。
“要不你們和他說一聲?我就不上去了。”許鳶飛心底莫名緊張起來。
畢竟樓上是京寒川的私人空間。
“馬上到了,您還是親自和他說吧。”京家人又不傻,自然想給兩人制造機會。
到了一處房門口,門虛掩著,京家人指了指里面,“六爺在里面,您進去吧。”
“這個是他臥室?”許鳶飛莫名緊張起來,整個樓層都仿佛充斥著他的氣息,無孔不入的侵襲著她,纏裹著她的四肢百骸,讓人難以喘息。
“不是,是書房。”
“哦。”許鳶飛深吸一口氣,還是有點打退堂鼓,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而接下來,她也做了平生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