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工作人員的驚呼,眾人從展出開場就在期待的國際大師終于登場了…
可是他一出現,就點名了自己的身份。
并不是為高雪來助陣的,而是帶著一身戾氣登臺,與喬望北站到了一處。
“師兄。”喬望北面對他,顯得非常客氣。
底下所有人都沸燃了,高雪更是被嚇得睚眥俱裂,瞠目結舌。
他可是國際殿堂級的大師啊,喬老弟子?
“我去,主辦方不是說,Joe很欣賞高雪嘛,特意從國外飛來,就是為了給她助陣加油的?”
“我還以為Joe可能不來了,只是主辦方騙人的噱頭,這人是來了,可特么不是沖著高雪來的。”
“沒聽說他是喬老徒弟啊,他從沒提過自己師承何處。”
直播間前面的胡心悅險些瘋魔了。
“雅亭,你聽到了沒,Joe說是喬老徒弟,我喜歡的老頭子果然是最棒的。”
“高老師還以為大師是來給她加油助陣的?現在懵逼了吧,人家是奔著喬家去的。”
“我決定要粉喬老一輩子。”
高雪后背發涼,身體仿佛被拖入絕望的泥潭,動彈不得,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您是Joe?”
“大師,您真的是喬老弟子?可是您一直沒有說過自己師承何處啊?”
“您這次回國,是專程為了喬家的事?”
男人穿著簡單的西裝,臉型瘦削,整個人透著股不太健康色的蒼白,眉眼細長卻暗藏鋒銳,若是仔細一看,與喬望北眉眼神色倒有幾分神似。
“我確實是Joe,也是喬鈺鶴老先生的第二個徒弟——湯望津。”
Joe就是——喬!
全場嘩然,這件事的轉折還能再多一些嗎?
“為何一直沒公布恩師名諱,一開始不過是想依靠自己闖出一番屬于自己的天地,而不是依靠喬老徒弟的頭銜,獲得一些虛名。”
他說得的確如此,在業內你說與喬老有瓜葛,大家對你肯定另眼相看。
“再者,我在學藝時候,一直被師傅斥責,我怕說出師傅名諱,辱了他老人家的清譽,若非自己有一番作為,妄不敢打著他老人家的旗號出來招搖撞騙。”
“后面即便小有成就,也是一直戰戰兢兢,沒有一刻肯松懈,就是怕辱沒了師傅的厚愛栽培。”
“我今天即便有番作為,也不敢隨意拉踩師傅,有一部分人…”
湯望津偏頭看著高雪。
細長的眉眼,好像聚了一團火般,要將她燃得一干二凈。
“抄襲了師傅的創意,反過來說喬家抄襲就罷了,還敢隨意拉師傅下水,與師傅相提并論?”
“我就想問高小姐…”
“你何德何能,有什么資本與我師傅并提?”
“我們幾個師兄弟都不敢如此,你配嗎?”
臥槽,暴擊!
湯望津這話簡直像是拿著刀子往高雪心窩里面扎啊,每一下必出血。
“我…”高雪現在算是徹底啞巴了。
邊上的齊總之前還意氣風發,此刻滿頭是汗,臉色驚白,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現在這種亂糟糟的情況。
“昨晚我們見面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你,這些畫作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你當時是如何信誓旦旦與我說的,你說是你的。”
“這人得有多么厚顏無恥,才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言論。”
“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還能如此理直氣壯,這般不要臉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高雪昨晚有多興奮,此刻就有多絕望。
本以為這人是她命里的貴人,可以幫助她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沒想到最后卻是他踹了一腳!
將她踢入無望深淵。
“太不要臉了吧,騙子,人渣,盜用別人設計,還敢開個展,第一次遇到這么招搖撞騙的!”
“給我滾下去,簡直是業內的恥辱!”
“你根本不配與喬家相提并論,滾——”
今天來的除卻部分是業內人士收到的邀請函,不少人都是花了大價錢買的邀請函,現在卻發現臺上眾人是個騙子,大家自然激憤。
甚至有人揉碎了邀請函,直接扔到臺上,鋪天蓋地的指責謾罵聲,高雪在臺上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把她給我趕下去。”主辦方其中這臉也是羞愧成了豬肝色。
高雪一看保安過來,嚇得不輕,也顧不得此刻穿著禮服高跟鞋,趔趄得跳下臺就準備逃跑。
沒走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身后保安撲過來,將她按住。
主辦方齊總面露尷尬,硬著頭皮走到臺上,拿起話筒,一臉自責,“對于今天發生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是我們識人不明,才讓這種無恥之徒有機可乘,甚至牽扯到了喬家,再次我代表整個主辦方與你們公開道歉。”
他說著對著喬望北深深鞠了一躬。
“對于今天來到現場的各位,我也表示深深的歉意。”
他剛準備對著臺下鞠躬的時候,一直坐在下面,一言未發的嚴望川忽然起身,直接從懷中摸出一份律師函甩在他面前。
“貴公司前段時間狀告玉堂春侵權,并且要求玉堂春公開道歉甚至賠償損失,這件事對玉堂春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并且你們之前申請的專利,我們也會申請重新審核仲裁,這是律師函,您收好!”
齊總傻了眼。
他本來以為喬家甚至玉堂春這么長時間不作為,怕是真的心虛害怕了,沒想到人家連律師函都擬好了。
就等著今天打他的臉。
人家是憋著大招呢。
虧得他們這么長時間還洋洋自得,覺得拉踩喬家很本事,沒想到人家直接在這種大日子的時候打他們臉。
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齊總,您收好。”嚴望川說話素來表情稀缺,說話冷硬。
律師函早就擬好,就等著這時候,直接甩在他臉上,這家人做事真的夠狠夠絕。
齊總手指顫抖著接過律師函,光是看到那一系列的原告,就嚇得險些昏厥過去。
不僅是喬家和玉堂春,還有喬艾蕓與嚴望川,甚至連宋風晚都被扯了進去,里面涉及到多起侵犯名譽罪名。
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齊總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
而此刻坐在下面一言未發的傅老忽然起身,從忠伯手中接過盒子,“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想替好友說句話的,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我這里恰好有一副他生前曾贈予我的畫作,趁著今天拿出來與大家平江一番。”
而傅老拿出來的那幅圖,恰好就是一副《麻姑獻壽圖》,與高雪之前展出的第一張畫,簡直有五成相似。
大家沒想到,這幅畫的真跡居然在傅家,難怪傅老會過來。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高雪抄襲污蔑,倒潑臟水,最后卻被幾路大神集體圍剿,還有比這個更加難堪的嘛!
這已經不需要再證明什么了?
京寒川低頭哂笑,難怪傅沉一直坐在自己身側,處變不驚的,原來這一兩個的都是狠角色,壓根不用他出手。
不過宋風晚方才抽人那一下。
是真的又狠又帶勁。
“我早說了,不用擔心。”傅沉盤著串兒,目光落在臺上的女孩身上,笑容寵溺。
“有這么多厲害的角色在,你以后想娶宋小姐,也是挺困難的。”京寒川毫不留情給他捅了一刀。
傅沉咬牙,“你這是典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我瞧你笑得像個老父親,你是在養媳婦兒,還是在養閨女?”
傅沉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那也總比某人養著一院子魚強?”
暴擊!
京家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側,這大戲剛剛結束,這二位就迫不及待互懟,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事實已然如此清楚,喬望北感激傅老親自過來,幾人一起朝著后臺走。
因為現在現場特別亂,許多花錢買了邀請函的人都說受到了欺騙,紛紛找主辦方討要說法,有些比較激動的,甚至覺得高雪的畫根本不配展出,砸了她的畫。
“應該的,我和你父親相識一場,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信得過你們。”傅老目光落在宋風晚身上。
心下頗為無奈。
傅聿修這沒福氣的蠢小子,她這次鋒芒畢露,肯定會被很多人盯上的,是他們傅家沒這個福分啊。
老太太一直拉著宋風晚的手,夸她聰明果敢,只是心底難免落寞。
“以前總覺得晚晚還是個小孩子現在一看,真是長大了。”老太太攥著她的手,感慨萬分。
宋風晚低頭笑著。
“哎,就是可惜啊…”老太太連聲嘆息。
原本板上釘釘的孫媳婦兒跑了,等會回去,還得把那小子給狠狠罵一頓,眼睛長到后腦勺上去了。
事情結束的時候,京寒川就和傅沉起身從后門離開。
賀詩情恰好看到了京寒川的背影,加上他身側那些京家人,確認了他的身份,咬了咬牙,直接追上去。
“三爺,賀小姐在后面。”十方提醒。
“沖著寒川來的。”傅沉輕笑著看向京寒川,“這女人對你還真是死心塌地啊,都追到這里來了。”
京寒川瞇眼沒作聲。
此刻后面也是一團亂,賀詩情追過來的時候,京寒川一行人已經上車,正打算離開。
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看到她了,賀詩情咬緊牙關,試圖去攔車。
“六爺?”司機指了下不遠處的賀詩情。
“開車,直接走。”京寒川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撞上去怎么辦?”
“有人要碰瓷,不小心碰死了,怪我?”京寒川語氣生冷。
賀詩情已經打聽他很長時間了,他本就對賀家沒什么好印象,她如此死纏爛打的做派,實在讓人生厭。
賀詩情小跑過去,差不多可以追上車,可是她沒想到,京寒川的車子,一路狂飆,這都瞧見她快過來,也沒有任何剎車的跡象。
她嚇得身體本能往后閃躲,整個人險些摔在地上。
“大小姐?”緊跟出來的賀家人,急忙扶住她。
賀詩情恨得咬牙。
這京寒川難不成心是石頭做的,這么硬,當真不怕撞死她!
傅沉此刻坐在京家車里,低低笑著,“她對你還真是一往情深啊,連性命都不要了?”
“她看中的是我背后的京家,和京家能給她帶來的利益。她應該知道,我與你和斯年關系不錯,余漫兮是傅斯年的人,她哪里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幫她對付斯年?”
“都說愛情使人盲目?可能…”傅沉點到即止,“就和你父親一樣,為了你母親,什么事都能做。”
京寒川輕笑,“可惜她沒這個魅力…”
太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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