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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三爺:找死?那就送他一程

翌日,云城利亞酒店  嚴望川剛從酒店健身房回來,一身輕薄的黑色運動衫,脖子上掛了條淺色毛巾,拿著運動水杯,一邊喝水一邊往回走。

  到房間門口,看到喬西延,神色依舊冷峻。

  “師伯。”喬西延看他一身打扮,側目多看了兩眼。

  這么冷的天還堅持出去健身,真的自律。

  “有事?”

  昨天發生的事情,沒人和喬西延提起,他自然不懂。

  “準備回吳蘇,特意和您辭行。”

  “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就好。”嚴望川走到門口,輸入密碼,瞥了他一眼,“不是要走?”

  喬西延錯愕,連房門都不讓他進?

  嚴望川許是想到了什么,好歹是喬艾蕓的侄子,“進來吧。”

  “謝謝師伯。”喬西延舒了口氣,那么多師伯中,就他性子最古怪。

  “吃早飯了嗎?”嚴望川隨手扯了脖子上的毛巾,動作利索。

  “還沒,打算去找姑姑和晚晚一起吃。”

  “那我送你過去。”

  “我叫了車,還在酒店外面等著,不麻煩您。”喬西延自小就怵他,倒不是多怕,畢竟輩分大,又確實難纏。

  “我送你。”嚴望川態度強硬。

  “那我打個電話,和司機說一下。”喬西延訕訕笑著。

  他十幾歲的時候去南江,到他家里住了幾天,回程的時候,他就說幾句話。

  “我十幾歲的時候,已經獨自一人背著行李去找你爺爺學藝了。”

  “男孩子,不能慣,別那么嬌氣,要自立。”

  “我給你錢,自己去車站吧。”

  喬西延一臉懵逼的攥著錢,打了車去車站。

  回家之后,父親打電話準備將他臭罵一頓,唇舌交鋒,他并沒反駁一句,只是掛電話之前,說了一句。

  “你太嬌慣孩子了。”

  他爸氣得夠嗆。

  后來他去南江找嚴家定制首飾,才無意中從他以前的一個助理口中得知:

  那日嚴望川在他出門后,就開車跟著,直到他到達車站,還特意打了電話給熟人,讓車站那邊的人多注意他一下。

  目送他上車才回去。

  喬西延看似怕他,但更多的是敬重。

  他并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若非如此,也不會這么多年,兩家還有生意往來。

  他神游之際,嚴望川已經沖了澡,換了身衣服,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顏色鐵灰,成熟內斂。

  嚴望川開車送他到小區單元樓門口。

  這一路上,無人說話,他聽著早上的車內電臺,無非是說最近冷空氣南下,注意防寒保暖。

  “師伯,我爸經常年到您,您有空去吳蘇玩。”喬西延解開安全帶。

  他沒作聲。

  “那我先走了?”

  喬西延指了指外面,某人還是不作聲,真是尷尬。

  “師伯,都來了,要不上去坐坐?”

  “可以。”嚴望川說完,直接將車子開到一側畫線區,停車熄火,動作瀟灑流暢,一氣呵成,不帶半點遲疑停頓。

  喬西延伸手摸了摸鼻子。

  您這敢情就是在等自己說這句話啊。

  也太悶騷了吧。

  想上去直接說啊,還非等他開口?

  喬西延提前打了電話過來,喬艾蕓知道他今天要走,煮了粥,又去樓下買了幾屜包子,還特意炒了盤小菜。

  約莫七點半傳來敲門聲…

  “門沒關,進來吧。”喬艾蕓正擺放碗筷,瞧著喬西延進來,還嘴角含笑,瞥見另一人進來,倒是略顯詫異。

  “我去和師伯辭行,他正好有空送我過來,我就邀請他上來坐坐。”喬西延咳嗽兩聲。

  “嗯,我不好推辭。”嚴望川將門輕輕關上。

  喬西延險些噴了。

  這搞得好像他強行拽他上樓一樣。

  “還沒吃飯吧。”經過昨天的事情,喬艾蕓對他脾性也有些了解,對他說話也變得隨意許多,“坐下一起吃吧。”

  “麻煩了。”嚴望川一點都不客氣。

  喬西延舌尖舔了舔嘴角,他好像被坑了。

  “嚴叔,表哥早。”宋風晚穿著粉色的厚睡衣從房間鉆出來。

  她去廚房幫忙盛飯,還狐疑得多看了兩眼嚴望川。

  昨天晚上八九點才走,這一大早就來報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喬艾蕓只是慶幸自己怕喬西延不夠吃,包子買了很多,早餐要是不夠分,也是尷尬。

  “晚晚,你這左邊的臉怎么有些腫。”喬西延精攻雕刻,眼神兒很好。

  “啊?”宋風晚伸手摸了摸臉,昨天宋敬仁下手很重,回家用雞蛋揉了大半個小時,到了晚上才消腫,“可能是昨天半夜喝水,有點浮腫。”

  喬西延的脾氣,若是知道昨天發生的事,絕壁會沖到宋家給他難堪,事情只怕沒完沒了,她后天就考試了,在這之前不想橫生枝節。

  “嗯。”喬西延點頭,“校考你準備報哪兒?”

  “目前是吳蘇那邊,還有京城美院。”宋風晚低頭喝粥。

  她說完這話,明顯感覺到三個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射向自己。

  喬艾蕓:“晚晚,事情處理完,你高三畢業,我就打算帶你回吳蘇定居,京城太遠。”

  喬西延:“是啊,你一個女孩子跑那么遠干嘛?烏蘇那邊美院不差。”

  嚴望川:“京城人多,人心難測,是虎狼之地,你一個人,不安全。”

  宋風晚咬了咬嘴唇,“我就是去考試,能不能考上還是一回事,再說了,我也沒定下來一定要去啊。”

  怎么三個人突然統一戰線了?

  虎狼之地?

  有那么可怕?

  “校考多試兩家也行。”喬艾蕓笑著,“先吃飯吧,好好準備聯考。”

  宋風晚點頭應著。

  她最想去的還是京城美院,此刻這情形,她也不打算提這個,免得被群攻,還是安心準備考試,若是考上了,自己堅持,母親也是沒辦法的。

  嚴叔也真是,平時一聲不吭,這時候居然發表意見。

  京城不是還有三爺嗎?

  還有誰能吃了她不成?

  早餐之后,宋風晚循例在家備考,喬艾蕓正和喬西延叮囑事情,無非是讓他照顧好自己哥哥,讓他多注意身體之類。

  倒是嚴望川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

  他剛到樓下,就看到自己助理,在寒風中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嚴總,您可算是下來了?”

  “到底誰把消息捅過去的。”嚴望川聲響凜冽,堪比寒風。

  小助理急忙抬手,“我發誓,您的任何行蹤我都沒和老夫人透露。”

  “我知道不是你,先讓人打聽一下。”

  “那現在…”

  嚴望川坐上車,先給自己母親打了個電話,剛接通,對面老太太語氣就非常不悅,“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媽。”

  “要不是聽人說起,我都不懂你居然進了局子,打架?望川,除卻婚事,你從沒讓我操心過,我能不擔心嗎?打你電話還不接。”

  “剛才靜音沒聽到。”

  “你在云城是吧,因為喬老那女兒?”

  嚴望川沒作聲。

  “當年她要嫁人,婚約作罷,你是答應的,回來又差點把自己折騰出毛病,我真搞不懂你,這么多年,你不找對象,就是心里放不下她…”

  “這一晃眼二十多年了,她都結婚有孩子了,你這小子怎么這么死心眼!”

  “算是栽在她手里了!當年我就不該同意你去喬家學藝。”

  “媽。”嚴望川本就嘴笨,完全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就想和她在一起?”

  “嗯。”

  “那你先回來,好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老太太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嚴望川盯著手機看了許久,他是獨子,至今未婚,本就覺得愧對母親,對她要求自然很少違逆。

  “嚴總?”助理轉頭詢問。

  “訂機票,回南江。”

  助理點頭,打電話訂票,“您好,幫我訂兩張最快的,從云城飛往南江的機票…”

  “一張。”嚴望川提醒。

  小助理一臉懵逼。

  “你留下盯著她,有事通知我。”

  小助理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他這是被拋棄了?

南江嚴家  嚴老夫人掛了電話,不住嘆氣。

  “老太太,先生做事一向有分寸,您別太擔心。”

  “那是沒遇到他在意的人和事。”知子莫若母。

  “不過先生也是奇怪,這么多年,多少姑娘想嫁到嚴家,那位都結婚生孩子,他怎么就對她念念不忘?她也配不上我們先生啊。”

  她這話說完,嚴老夫人睥睨了她一眼,“喬家的女兒,輪得到你來評論配不配?管好你的嘴。”

女傭嚇得臉發白,“老太太,我不是說她不好,我就是…”燃文小說  “管不好嘴,就不用在嚴家做事了。”

  “對不起,我…”

  “還不趕緊下去!”邊上一個老姑姑急忙扯著她下去。

  老太太就一個兒子,若是不喜歡喬艾蕓,以前也不會想娶她進門,偶爾私下念叨,也不敢當著嚴望川的面,生怕戳了他的心,久而久之,也就不提她了。

  也不知這心里對她是怨多,還是恨多。

  抑或有些憐惜。

  先生那脾氣倔,還死心眼,老太太若是不答應,就怕兩人關系日后會生變…

  “黃媽。”

  “老太太。”方才那位老姑姑急忙走到她跟前。

  “你去找人幫我問問,剛才和我說話的馮家夫人,最近都和誰接觸了?”她是早上出門遛彎,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兒子進了派出所。

  “我明白。”

  “我都沒收到消息,有人就緊趕著把事情往我這里捅,這是打算拿我這個老婆子當槍使啊。”嚴老夫人低頭摩挲著手上的玉鐲。

  “您是說,這是有心人故意的?”

  “防著點總是好的,我們嚴家從不對外樹敵,但也不允許別人算計我老婆子。怕是有人想借我的手,牽制望川,對付喬家那丫頭…”

  “那您還把先生叫回來?”黃媽一臉不解。

  “我需要和他當面聊聊,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不是小事,電話里說不清。

  老太太見慣了風雨,看事也是通透,若是她兒子離開兩天,喬艾蕓就“活不成”了,這樣的人,以后就算進了嚴家,也難撐大局。

  喬艾蕓得知嚴望川離開,還是在他登機以后。

  她發了個信息給他。

  這幾天謝謝你了,手上受傷還是要多注意些,一路平安。

  這是她第一次給自己發信息。

  嚴望川盯著信息反復看了幾次,直到空姐催促,他才勉強關掉手機。

  之后幾天,倒是平安無事,宋敬仁也沒來找麻煩,因為宋風晚要考試,喬艾蕓最近極少和律師碰面,想等她考試之后再處理離婚事情。

  宋敬仁也沒作妖,她還想著,不是良心發現,就是上會被打怕了,總歸能讓她安心幾日。

  考試前一天,吃了中飯,她就收拾了東西,和宋風晚住進了云城大學附近的一家連鎖酒店。

  她們抵達酒店的時候,酒店大堂幾乎都是十七八歲的學生,男男女女,也有家長陪同,在一塊兒討論明天會考什么內容。

  即將考試,宋風晚也略顯緊張,架起畫架,總有些心神不寧。

  “不想畫就休息會兒,看看電視,之前復習的不錯,要有信心。”喬艾蕓笑著給她打氣。

  “嗯。”饒是如此,宋風晚心底也是無比忐忑。

  天色剛黯淡下去,喬艾蕓就帶她出去吃了飯,天寒地凍,在外并沒久留就回了酒店。

  約莫八九點的時候,喬艾蕓手機震動起來,是玉石店的經理,她平時幫忙經營打理喬家旗下的幾家鋪子。

  “曹經理,這么晚有事?”她已經提前通知過他,最近要陪女兒考試,沒急事不要找她。

  “剛才我們在盤貨準備關門,幾個人沖進來,非說白天在我們這里買了假貨,還把柜臺給砸了。”

  喬艾蕓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假貨?這怎么可能?”

  玉石確實質量參差,有好有差,但是一分錢一分貨,你花5000塊,絕對不會給你4000塊的貨。

  “我們也和他們解釋了,對方不聽。”

  喬艾蕓隱約還能聽到打砸爭吵聲。

  “我們的產品都有證書的,里面的成分都是標注得一清二楚,上架銷售也都嚴格檢查,怎么會有假貨。”

  “對方一直說我們店大欺客,完全不聽勸,還把店砸了,商場保安都攔不住,我已經打電話報警,您有空還是過來看看吧。”

  “我明白。”

  喬艾蕓和宋風晚打了招呼,讓她早點休息,就匆匆出了門。

  宋風晚一臉茫然,都這么晚了,出什么事這么慌張?

京城,云錦首府  傅沉此刻正盯著懷生寫作業。

  他錯過了學前教育,現在正在補習拼音字母,寫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傅沉瞥了兩眼,“為什么有人能把拼音寫得這么丑。”

  “我剛學,肯定不好看,你對孩子要有耐心。”

  傅沉輕哂,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以后三叔家有了孩子,您也會嫌棄他寫字丑?”

  “寫的不好就是不好?還能硬夸?”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殊不知這以后傅三爺的臉,被打得啪啪響。

  “三爺,有情況。”十方推開門,招呼他出去。

  傅沉看了眼懷生,“繼續寫,我出去一下。”

  懷生抿抿嘴,手指用力,鉛筆芯斷了。

  傅沉剛出去,十方就急忙開口,“云城那邊有動作了。”

  “嗯。”

  “嚴總前兩天回南江,目前還沒回去,而且他這次動作不小,還扯到了喬家的玉石鋪子…”

  “既然扯到了喬家,就得通知一下喬家人。”傅沉輕笑。

  “您是說喬少爺?”

  “喬先生既然閉門不出,信息閉塞,就找人把消息遞進去,怎么做,你應該清楚。”傅沉希望喬家人出面,但不是喬西延。

  這件事,有人比他更合適。

  “我明白。”

  傅沉低頭摩挲著佛珠,眼底暗光涌動。

  某人要是緊趕著找死,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搞事情,還真會選時間。

  ------題外話------

不出意外,明天開始虐渣父,吼吼  很快喬家舅舅就登場啦,有人期待不…

三爺很快就會找晚晚去了,嘿嘿,以后你敢說自己孩子寫字丑,怕是會被晚晚打死捂臉劇透一點:嚴師兄的母親不是壞人,這點不用猜啦,只是心里有些疙瘩,這點大家應該都能理解吧  再次謝謝大家給月初的票票和打賞,謝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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