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包廂內 宋風晚的手被傅沉拽著,半邊身子挨著他,手指顫巍巍的在他臉上擦蹭兩下。
這睫毛?
怎么如此頑固。
莫非是成精了?
“還沒掉?”傅沉看她有些惱怒,莫名想笑。
宋風晚氣惱,指尖略微用力,睫毛落在指指甲縫里,她抬手一吹,“好啦。”
傅沉松開她,抬手摸了兩下臉。
宋風晚剛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就聽到某人說了一句。
“這若放在古代,你得對我負責。”
她拿著筷子的手指一抖,負責?
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她是好心幫忙。
再說了,就算要負責,那天雪場他把自己按在窗戶上,還…
宋風晚咬著嘴唇沒說話。
那她那種情況,他豈不是該娶她?
“師傅說,男女授受不親,姐姐確實該對三叔負責。”懷生說話,總是一臉真誠。
“吃你的酸菜!小孩子不懂,別胡說。”宋風晚夾了一筷子菜葉給他。
喬西延回來后,總覺得宋風晚神色不大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沒事吧。”
宋風晚搖頭,心底卻暗罵傅沉。
吃完飯,傅沉負責開車,喬西延已顯醉態,回家之后,宋風晚就扶他回房休息,瞧著他無奈一排擺放整齊得刻刀。
在燈光下寒意四濺,忍不住心驚肉跳。
這睡覺的房間,放著利器?
他怎么想的。
宋風晚幫他脫了鞋子,替他擦了把臉,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才輕聲關門出去,回房溫習功課。
傅沉則回書房,和公司高層開了視頻會議,無非是匯報平安夜和明日圣誕節活動安排的落實情況。
會議結束,已經是接近夜里十二點。
傅沉關了電腦,揉了一下額角,拿過手機,有許多未讀短信,無非是祝平安夜快樂之類的。
他姐還特意給他發了個紅包。
也就幾分鐘前,他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立馬接通。
“這么晚還不睡?”傅沉拿著電話往外走,準備去樓下喝點水。
“你不也沒睡,前幾天給母親打電話,她說你許了個承諾給她?”
“嗯。”
“明年帶女朋友回家?”
“不行?”
“三兒,告訴姐姐,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傅沉腳步一滯,神色如常,“姐…”
“你從小是我拉扯大的,你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你從不輕易許諾,更何況是終身大事,若是沒目標,沒把握,你敢在母親面前大放厥詞?”
傅沉推了推鼻梁上壓著的眼鏡,沒作聲。
“還沒追到?”
“嗯。”傅沉沒藏著,他姐疼他,素來偏幫他,這種事定然不會在父母面前說。
“三兒,你這樣可不行啊,你是不是不會追女生?要不姐姐幫幫你?”
“怎么幫?”傅沉抬腳往樓下走。
“追女生你得有耐心,貼心,還要浪漫,大小節日,禮物必備,貴賤不論,得有心意…”
傅沉聽著,并不打斷她的話。
“不過有時候也得霸道強硬點,小女生嘛,多少還是覺得霸道總裁范兒的男人,很有魅力。”
“雖然嘴上不說,但誰沒幻想過被人壁咚強吻啊。”
“姐…”
“嗯?”
“姐夫當年就這么追你的?”
對方一愣,“胡說八道。”
“有次你回家,嘴上破皮了,我問你怎么了,你說自己咬的…”
“傅沉!”這小子真是皮癢了。
“姐夫一弱質書生,沒想到還有如此霸道男人的一面。”
“傅老三,你丫是不是想造反!”
真是越大越不受教,小時候多可愛,像個小糯米團子,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你小子給我等著,等我回去就收拾你。”
對方說完就把電話切斷了。
傅沉無奈,結婚這么多年,按理說,都是已為人母,脾氣秉性早該收斂一些,這幾年倒是越發張狂無度。
姐夫只管寵著,把她慣的簡直不成樣子。
當年他倆在一起,大家都說不配,她姐強勢,家里嬌慣,脾氣大,穿戴時髦,總給人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他姐夫就是一斯文的儒生,滿身書卷氣。
也不知這兩個人怎么就走到了一起。
據說是她姐追的他,后來被撲倒的是他姐,具體情況,沒人知道,不過兩人夫妻關系分外和睦。
因為驕縱她姐,姐夫歷次回門,都要被父親說教。
有一回,他直接回了幾句,“岳父對岳母也這般呵護,為什么我就不能寵一下自己老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況且這是我的家事,每對夫妻都有各自相處之道,岳父不該過多干涉。”
氣得他父親直接把他打出了門,讓他滾蛋。
“你個小南蠻子,娶了我閨女,就開始對我說教?”傅老氣得差點打他。
人家慢條斯理的走出門,還和他鞠躬道別,說氣大傷身,讓他注意休養。
他爸有脾氣都沒處發泄,生怕被大院里的熟人看到,顯得自己小氣。
姐夫是南方人,他父親以后就以“南蠻子”相稱,這口氣一堵…就憋到現在。
傅沉倒是很小就領略過這位姐夫的脾性,要是真沒幾分本事,哪能降得住他姐?
傅沉想起他姐夫當年娶親的情形,倒是兀自一笑,忽然想著以后自己若是去拜訪宋風晚的家人…
視線落在客廳茶幾上,想起前幾日看到的一排刻刀,后背發冷。
聽他父親說,喬家父子倆脾氣秉性相似,他父親更不好惹,喬艾蕓這邊還好,這喬家父子…
怕是難了。
他剛進入廚房,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貓著身子喝水。
“這么晚還沒睡?”
“唔——”宋風晚水喝一半,差點被嗆到,偏頭看向傅沉,光線暗淡,她不得不瞇著眼,腦子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
“怎么不睡?”傅沉走過去,垂眸看她,她嘴角還殘留水漬,看他的時候,神色迷離,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
熱辣滾燙。
“唔?”宋風晚看看他,又繼續喝水。
傅沉盯著她把水喝完,一臉笑意。
“是不是醉了?”
“沒有。”宋風晚用力搖頭,“我這次沒有…沒、沒去你的房間,也沒爬上你的床,更沒做別的,真的!”
傅沉點頭,“嗯,我知道。”
“三爺…”
“喊三哥,這里沒人。”
“唔——”宋風晚看了眼周圍,壁燈黯淡,悄無聲息,才喊了一聲,“三哥。”
“怎么了?”傅沉俯身,將她已經滑到下巴的水漬擦了一下。
她臉很燙,那種熱度像是能把人指尖給融化,他手指在她下巴停留片刻,終是沒收回去。
“你這人蔫壞,還刮皮!”宋風晚居然連方言都蹦出來了,刮皮?
傅沉蹙眉,學著她的強調反問,“刮皮?”
“刮皮來兮的,買個手機,還弄得舊款,有錢人真是摳門!”宋風晚輕哼。
“嗯,我摳門,還有什么要吐槽的,繼續說?”傅沉之前將手機給她,就看她臉上并無半分喜悅,還以為她在惦記舊手機,原來是在吐槽自己。
“那…”宋風晚抬頭看他。
呼吸的氣息很甜,仍舊有股子酒味兒。
小嘴紅艷艷的,一張一合,傅沉喉嚨滾動著,看她身子有些趔趄,急忙伸手環住她的腰,“別亂動。”
“…那個…”她腦子暈暈沌沌,眼底噙著水汽兒,迷離可人。
“嗯?”
“程嵐說你喜歡我?”這件事一直壓在她心里,她此刻腦子混沌著,眼前有些虛像殘影,半夢半醒的,借著酒勁兒就問了出來。
“你覺得呢?”傅沉另一只手還在她下巴上摩挲著。
指腹上移,落在她的嘴唇上,輕輕搓揉著…
“你說啊…”宋風晚盯著他,旱地含著水光。
廚房沒開放,只有不遠處的壁燈光線傳來,黯淡暖黃,照得周圍一切都像是無骨一般,風姿綽約。
她眸底含著水汽,臉頰像是染了風情萬種的樣子。
他低頭,貼向她…
想靠近她,想親她。
甚至…
想要她。
就在傅沉有些情迷之時,宋風晚頭一偏,躲過去了。
傅沉蹙眉,尚未動作,宋風晚一把將他推開,還抬腳踹了他一下。
“臭流氓,在我夢里,幾次三番,當我沒脾氣?”
傅沉索吻失敗,還被踹了一腳。
他嘴角抽搐兩下,夢里?
真是醉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