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上。
徐立碩開著車,白川坐在后面。
“你這次要在這里呆多久?”徐立碩問。
“就幾天。”白川輕描淡寫地道。
“你最近有跟墨上筠聯系嗎?”
眉頭微動,白川想到糊里糊涂的那通電話,一時沒有作答。
“我是不知道你們發生什么事,”徐立碩道,“不過,今天她來我們那兒開會,跟她聊了會兒,感覺她變化挺大的。”
“怎么說?”
白川不動聲色地接過話。
“說不上來。就幾個月前遇到她的時候,跟現在都有明顯的變化。”徐立碩說著,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很隨意地笑了一下,“應該是成熟了吧,反正沒那么張揚了。要擱以前,她站在千軍萬馬里,也是最突出的那個。”
總是找不到年少時的那種感覺。
盡管,人總不可能保持在一個階段,隨著成長的經歷,總歸是不斷變化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她也有可能是心情不好,感覺心不在焉的。”
白川問:“她在拓林待多久?”
“一周左右吧。”徐立碩答了一聲,繼而好奇地問,“怎么,你想見她?”
白川沉默著,沒有說話。
徐立碩只覺得莫名其妙。
墨上筠跟他打探白川的消息,并且說不要讓白川知道;白川明明對墨上筠的事情很在意,想見面也不是難事,但偏偏提及這個問題就會沉默。
也不知道他們倆怎么想的。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聊聊、解決一下嗎?
不過,畢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所以徐立碩也沒自以為是地去勸說。
沉默片刻,白川抬眼看向車窗外,本是隨意地看看,但視線卻忽然定格在某道身影上面。
墨上筠。
很久沒見,但僅需一眼,就可認出她。
還是那萬年不變的便裝,從來沒心思去嘗試新奇的款式,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牛仔,高挑纖細的身材,兩條腿筆直修長,背是筆挺的,再放松隨意的狀態也不會彎曲。
她沒有戴鴨舌帽,黑發在晚風中飄揚。
她只手放到褲兜里,另一只手抬手摁著太陽穴,似乎有些不舒服,眉頭輕輕皺起,眼睛黑亮,臉色不知是在燈光襯托下還是因別的原因,比正常的要偏白一些。
——這是她喝多了才有的狀態。
而,她前面走著的那個男人…
有些眼熟。
“停車。”
白川冷不丁有些嚴厲急促的聲音,讓徐立碩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車一停,他便好奇地回過頭問:“怎么了?”
但是,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車門被關上的聲音,原本坐在后面的白川,早已沒了蹤影。
徐立碩趕緊朝另一側看去,赫然見到白川走下車的身影。
然后,他見到走在街上的…墨上筠?
沒有立即下車,徐立碩猶豫著,打算先旁觀一下。
墨上筠皺著眉頭。
雖然自詡千杯不倒、酒量過人,但…她僅限于放倒一桌人還能站著的地步。
喝多了,說沒有一點反應是不可能的。
她從沒有喝醉過,一是可以放倒所有跟她拼酒的,二是她會適可而止,在徹底喝醉之前及時打住。
這一次,雖然可以保證腦子清醒,但因為一次性喝得太多,還是有些飄乎乎的。
不到喝醉的地步,可,會影響到她的正常發揮。
眼下都已經跟上來了,臨時找借口離開的話…可能以后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墨上筠在心里衡量著,還沒有徹底傾向于某個結果。
就在這時,跟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直接擋在她跟前。
在她抬眼的一瞬,她忽然聽到熟悉而冷漠的詢問,“想去哪兒?”
下一刻,她看到白川的臉,頓時清醒幾分。
白川微微低頭看她,發絲遮住了額頭,眉眼輪廓深邃,他說完話就不經意地皺眉抿唇,然后視線緊緊盯著她。
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但…管他呢!
媽的,跑她跟前來,不是找揍嗎?!
等墨上筠反應過來時,已經握著拳頭砸向白川的臉。
白川不躲不閃,生生地挨下了她這一拳。
卻,在墨上筠近身的一瞬,直接摟住她的腰,緊緊地將她給抱在懷里。
“操。”
墨上筠咒罵一聲,抬起膝蓋就想要揍他,但他卻忽然放緩口吻,用表示妥協的聲音說:“是我錯了,回去吧。”
“…滾!”
墨上筠從牙縫里磨出一個字。
這時,走在前面的男人也停下來,他冷漠地看了白川和墨上筠一眼,然后伸手就去抓墨上筠,同時朝白川道:“放開她。”
挨了墨上筠一拳,不代表白川真就扮演小白臉了。
神情兇狠了幾分,他在松開墨上筠的那一瞬,直接抓住男人的手腕,手指發力猛地一轉,感覺到手腕疼痛的男人意識到不對勁,及時掙脫開。
再一抬眼,剛剛那個看似沒殺傷力的青年,如今渾身都是濃厚的危險,黝黑的眼眸里充斥著冰冷的殺機。
白川一字一頓道:“不管你是誰,敢碰她一下,我剁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