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的人,就是這樣一群半吊子?”
微微偏著頭,墨上筠嘴角輕輕一勾,看向白川的時候,眼里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譏諷和挑釁。
在場半數以上的人,都能聽得懂墨上筠的話,只有少數幾個語言不通的才糊里糊涂。
她這話一出,白川還不見得有什么動靜,其他人就有些受不了了,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那一瞬間,充滿殺意的視線掃向墨上筠,差點兒將墨上筠當面凌遲一般。
不過早就習慣這種氣氛的墨上筠,面對這么多仇視、憤怒、敵意的視線,竟也是不痛不癢的,壓根就沒將其當回事兒。
“跟你比起來,也沒幾個不是半吊子的。”白川不惱不怒地接過她的話。
不跟她爭辯,不跟她生氣,這種附和的說話方式,讓墨上筠沒來由一陣惱火。
白川給小黑身邊的人看了一眼,很快一左一右兩人就靠近墨上筠,直接抓住墨上筠的兩臂,限制了墨上筠的行動。
并且一把將墨上筠的通訊設備都給摘下來,防止墨上筠在暗地里同附近的人交流。
墨上筠有過一瞬的心里掙扎,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貿貿然地反抗。
畢竟她的腦門還被小黑的槍口給頂著。
這是,白川一步步朝墨上筠走來。
沒幾步,就來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冷著臉看他,眉目帶著寒意。
白川神情平靜淡定,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把匕首來。
卡巴1217多用途直刀,被譽為戰場上永遠的鐵血英雄。采用刨削刀尖射擊,寬血槽。握柄由純牛皮壓制而成,使其不吸水且具有相當程度的防滑性,并做過防霉處理。握柄底端為一圓滑的鐵環,除可避免鉤到或刮破衣服外,還常被當做鐵槌使用。
這是白川常用的一款刀具,也是他鐘愛的刀具之一。
讓墨上筠膈應的是,他手里的這一把卡巴1217,是墨上筠在軍校時送給他的。
這算是他們在成為陌路之前,墨上筠送給他的最后一份禮。
可眼下,白川卻將刀從刀鞘里抽出來,對準了墨上筠。
“左手。”
白川朝墨上筠左邊的人說出兩個字。
對方立即攥住墨上筠的左手手腕,將她的衣袖往上一拉,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
在這炎熱的夏季,刀鋒帶著寒意,隨著白川手起刀落,冰冷的刀鋒溫度通過手臂的肌膚傳遞過來,爾后伴隨著一陣刺痛,鮮血從被劃破的傷口處涌現而出,溫熱的血液將刀鋒的冰寒給驅除。
長長的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墨上筠卻冷冷地看著白川,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神情平靜自若,好像傷口壓根就沒有出現在她身上一樣。
小黑擔心地看了墨上筠一眼,抓住手槍的手頗有不穩,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下一刻他就當什么都沒有看到,在白川沒有下達命令之前,依舊用手槍指著墨上筠的腦袋。
“帳算完了。”
白川不急不緩地說著,將沾了血的刀放回了刀鞘。
墨上筠冷笑一聲。
給她挖了這么大一個坑,感情是給水澗“算賬”的?
若一開始還糊里糊涂的,但左手的傷口和疼痛,就讓墨上筠順利將前因后果給聯系起來。
沒別的,她在上次見到水澗的時候,就在水澗的左手上劃了一刀。
白川費盡心思,竟是為水澗還這一刀。
滑稽。
墨上筠只覺得滑稽。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滑稽。
她干脆放棄跟白川的交流,連同他說上一個字都覺得荒唐。
就在這時,她聽到樓道上的腳步聲,很快就有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視野里。
“放開她。”
熟悉而磁性的聲音傳來。
墨上筠抬起眼,視線掠過白川落到閻天邢身上。
他依舊穿著便裝,什么多余的裝備都沒有,但手里拿著步槍,正對準著白川的腦袋。而他具有透射力量的視線,穩穩地落在墨上筠身上,縱然沒有任何的情緒,但僅僅是一個眼神,對于墨上筠而言也是如同一陣定心劑。
在他身后,是幾個全副武裝的武警。
外面的戰斗還處于白熱化的狀態,儼然沒有平息…作為指揮官的閻天邢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墨上筠心一提,有些意外,但絕對算不上驚喜。
與此同時,幾道紅色的光線不知從哪個方向打過來,全部都瞄準著白川。
眉心、喉嚨、心臟。
白川倒是很平靜,可小黑護主心切,抓住槍支的一道一時不穩,墨上筠借助這個空隙,頭微微往后一偏,避開槍口的同時,把對方因她左手受傷而放松桎梏力道的左手掙脫開來,隨后一個手肘將小黑給撞開,同時膝蓋撞向右側抓著她的人,對方在吃痛時松開手,墨上筠便因此而恢復自由之身。
她在動手的一瞬,閻天邢以及武警們都開始了行動。
頓時狹窄的走廊處,被槍林彈雨給充斥。
墨上筠第一時間推開身邊的門,直接閃身進去,但門還沒來得及關上,白川就緊跟而上,墨上筠很快就跟他交起手來。
左手有傷,還沒有止血,墨上筠左手的反應速度有些慢,連絲線使起來都不靈活,幾次都被白川給避開了。白川就算在身手上稍遜于她,有她的傷勢在這里拖后腿,白川也是占足了優勢。
不過幾個回合間,墨上筠就受到了白川的壓制。
走廊上盡是槍聲,非常的密集,墨上筠一想到連防彈衣都沒穿的閻天邢,動作便沒來由地變得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