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墨上筠的分析和閻天邢的威懾,丁鏡同學沉重地思考了半分鐘,最后決定相信墨上筠一次,沒有沖上去對著那位班長的臀來上那么一腳。
二位嘴上說著“會注意”,等班長一走遠,兩人又再次恢復如常,找了個更加隱蔽點的地方,往地上一趟,便一邊聊著天一邊欣賞著夜色,偶爾有人路過的時候,還會裝模作樣一下,裝作自己正在認真潛伏的樣子。
——不過,一般不是存心找她們的話,也找不到她們便是了。
在12點之前,兩人都是這么閑散地打發時間,偶爾一個人盯著,另一個還會瞇會兒。
這狀態,跟附近其余緊張備戰的武警同志比起來,那顯然是天壤之別。
離得近的兩個隊伍,有發現她們倆這狀態,心里還有些不爽,但一想到墨上筠身份特殊,加上她們倆又是女兵,以及門口估計也不會來什么人…便把內心的不爽給壓制下去了。
人家也就是來打打醬油的,連裝備都沒有分配,他們自然不好說什么。
但是,十二點一過,附近的兩個小隊無意間去觀察墨上筠和丁鏡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唔,她們倆不見了。
“人呢?”有人驚呼一聲。
“不知道,一轉眼就不見了。”
身邊的同伴回答。
兩個小隊的人環顧一周,最后,他們竟然就在門口附近找見了墨上筠和丁鏡二人,她們明目張膽地站在門口兩側,雖然身影隱藏在樹影里,但周身并沒有其他的遮掩物,乍眼一看或許看不到,但仔細看幾眼就能分辨出來。
還不如她們先前藏的地方好。
兩個小隊非常懵逼,最后默默地回過頭去,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算了,人家開心就好咯…誰叫她們長得好看呢。
時間慢慢流逝,夜色愈發靜謐。
一些潛伏的武警們,漸漸地也開始發牢騷。
“好困啊。”
“他們到底會不會進攻了?”
“大概下半夜吧,沒準一整晚都見不到人。”
他們不時地抱怨幾句,但很快的,又回歸于平靜。
不知何時,外面的馬路上忽然傳來車的聲響,驅散了那些武警們些許睡意,但卻沒有讓他們打起十足的警惕心。
他們跟班長想的一樣——傻子才會從大門進來。
更何況,外面的人的裝備他們了如指掌,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輛車來。
所以聽到車聲,他們反而更安心。
然而,站在門口兩側、靠著墻閉目養神的墨上筠和丁鏡,卻倏地睜開雙眼,緊接著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瞬間進入備戰狀態。
車輛是有標志性的軍車,站崗的武警認識,并沒有將其攔下來,而是直接讓其通過。
也就是說,在門口沒有任何停留。
可是車輛剛一現身,墨上筠和丁鏡當機立斷地留就朝車給撲了過去。
直接飛奔上車,爬上車頂。
她們這一動作迅速利落,沒有任何停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而開車的不僅沒有因這突發的意外停下來,而是直接一踩油門,讓越野車就這么往里面飚了進去。
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不知驚呆了周圍多少隊伍,多數視線都轉移過來,可他們都呆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就在這時,墨上筠和丁鏡忽然從車頂翻身而下,通過敞開的車窗給翻了進去。
車內坐著三個人,駕駛位置一個司機,后面坐著兩個人,墨上筠負責從副駕駛進入,而丁鏡則是在后座處跟他們纏打在一起。
“墨上筠!”
車內傳來梁之瓊驚悚的聲音。
一時間場面變得無比混亂,負責駕駛的梁之瓊因為墨上筠的阻擾,將車給開得東倒西歪的,在一番驚險的拐彎后,不出意外地撞在了路邊的花壇上,差點兒沒把車內的人撞出腦震蕩出來。
“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梁之瓊眨巴著眼,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墨上筠,就跟看到一怪物似的。
媽的,墨上筠不該是被抓了嗎,她怎么會忽然上車的?!
而且,看樣子…還不是自己這邊的?!
墨上筠手肘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朝她挑眉,繼而道:“來抓你呀。”
“臥槽!”
因為過度震驚,梁之瓊都能爆臟話了。
與此同時,后面的元曲和宋詞二人,被丁鏡在短短幾個回合內順利制服,丁鏡下手可沒有在訓練時那么注意,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還是挺狠的,于是二人在停手后,只能盯著對方鼻青臉腫的臉,面面相覷。
心嘆失算,早知如此,就該將車窗給關上了。
不過,如果是墨上筠和丁鏡的話,就算是將車窗關上…好像也沒什么用哦?
“為什么?”梁之瓊咽了咽口水,驚慌地問著。
打一見到墨上筠開始,梁之瓊就有點懵逼,先前蘇北、燕歸他們討論出的計劃,全部被她拋在腦后,她有一種身處幻覺的感覺。
墨上筠和丁鏡不該是同伴嗎?!
難道被抓過來的同伴,都“叛變”了?!
不可能啊!
真“叛變”了的話,他們就沒必要來“救”了。
此時此刻,梁之瓊的腦子簡直一團亂麻。
“被抓了你就知道了。”墨上筠朝她露出友好的笑容。
梁之瓊:“…”不,她一點都不想被抓。
“能,能不能打個商量?”梁之瓊朝車門方向縮了縮,手偷偷摸摸地靠近門把,但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墨上筠,欲要吸引墨上筠的注意,“看在我們同床共枕多年的份上,可有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在打友情牌的時候,梁之瓊還可憐巴巴地瞅著墨上筠,打算將自己徹底弱化。
雖然面上在想主意、找機會逃脫。
但是,她的心態已經炸了。
奶奶個熊的,碰上誰不好,偏偏要碰上墨上筠?!
墨上筠一出手,外加一個丁鏡加成,誰特么能在她們手里逃脫?!
“行啊。”
墨上筠爽快地應聲,壓根不帶一點停留的。
“雖然她是你的小情人,但這樣不太好吧?”丁鏡在后面忍不住出聲。
“話不能這么說,”墨上筠淡淡地回道,“畢竟戰友一場嘛。”
梁之瓊已經慌到不知該說什么了,反正不管墨上筠怎么說,她都忙不迭地點頭。
小情人也好,戰友也好,反正放他們一馬就行,她都不帶吐槽半句的。
“就一個要求。”
墨上筠慢條斯理地說著,然后朝梁之瓊伸出一根食指。
“你隨便說!”
只要有一線生機,她獻出初吻都成!
墨上筠又朝后面的元曲和宋詞看了一眼。
元曲和宋詞苦笑地點頭。
能咋辦?
不點頭就是直接被抓,點了頭沒準真有一線生機。
他們為了逃脫,還是可以不擇手段一點的。
“下車后,往那個方向跑。”
墨上筠說著,用手指指了指他們后面的方向。
那里有兩個武警同志正在往這邊靠近。
她們在車里停留,隔得有些遠又看不清,他們顯然是因離得近而過來探查情況的。
元曲、宋詞、梁之瓊不約而同地朝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都有些遲疑。
但墨上筠可沒讓他們思考,直截了當道:“三秒,三、二——”
一個“二”字剛剛喊完,就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響,梁之瓊、宋詞和元曲三人如箭一般沖了出去,撒腿就朝那兩個武警同志沖了過去。
那速度,那架勢,差點兒沒把倆武警同志嚇了一跳。
墨上筠和丁鏡隨后下了車。
“高啊。”
彈了彈衣袖,丁鏡不遺余力地稱贊著墨上筠。
“客氣。”墨上筠象征性地謙虛了一下。
丁鏡不由得心情大好,甚至還有閑心吹上一聲口哨。
跟過來的那倆武警里,就有一個是先前想要應戰丁鏡的,現在——
只見梁之瓊三人一沖上去,就直接跟他們纏斗起來,打一開始就在氣勢上占據上風的梁之瓊三人,在接下來的十幾秒里,實實在在地將二人給痛毆了一頓。
梁之瓊、元曲、宋詞的身手雖然不如墨上筠和丁鏡二人,但是他們這些日子可不是白練的,去年集訓的時候墨上筠就教過他們一些武術功底,今年考核的幾個月里,墨上筠有時間也會教他們幾招,加上他們平時訓練也刻苦,身手確實還行,在部隊里算是百分之二十的行列。
武警同志雖然也能耐,但三個實力差不多的去對打兩個人,那可不就是直接痛毆了?
一直等情況差不多后,丁鏡丟給墨上筠一個眼神,然后一個健步給沖了上去。
“跑——”
一瞅見丁鏡的身影,梁之瓊便嚇得高喊一聲,撒開腳丫子就想跑。
然而,丁鏡本身就是沖著她去的,第一個揪住的就是她,沒過幾招就將梁之瓊給制服。
而原本想要逃跑的宋詞和元曲二人,因為周圍場面愈發的混亂,加之丟下梁之瓊逃跑也過意不去,于是狠狠心,一咬牙就跟丁鏡給杠上了。
兩個人配合得還行,功夫也算是不錯的,可丁鏡的實戰經驗也是個BUG,他們倆再怎么努力,最終也只得以鼻青臉腫的姿態拜倒在丁鏡壓倒性的武力值里。
三個人轉眼就失去了戰斗力,焉了吧唧的坐在地上,然后咬牙切齒地看著丁鏡。
都是戰友,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嘛…
這一不留神,隨時都能進醫院趟個十天半月的。
丁鏡則是以王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俯視一圈,然后囂張地拍了拍手。
倆被揍得渾身酸痛的武警,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場面,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我的媽誒,他們瞧不起的女兵,竟然將三個能揍倒他們的人,如此輕而易舉地給制服了?
忽然有種被當面打臉的感覺,臉頰兩側火辣辣地疼,疼得他們完全抬不起頭來。
這時,墨上筠不緊不慢地踱步而來。
丁鏡偏頭看向墨上筠,挑眉道:“菜雞出來打頭陣啊,其他人呢?”
宋菜雞:“…”
元菜雞:“…”
梁菜雞:“…”
打也打了,抓也抓了,咱們能不能留點面子?!
友軍在一旁看著呢!
不過在丁鏡眼里,菜鳥的心情是不需要考慮的,所以說完都不帶看他們一眼的,直接忽略掉他們此刻狂躁的心情。
“都來了。”
墨上筠笑著說道,同時偏頭看向門口。
她話音剛落,就見到兩抹身影出現在門口,而先前站崗的兩名戰士…已經光榮“犧牲”了。
從門口直接闖入的是尚元廷和言今朝二人,他們倆已經奪取了兩名站崗戰士的步槍,而負責大門的墨上筠和丁鏡二人跟著車走出一段距離,臨近的隊伍又有一支剛過來給梁之瓊等人送人頭,就只剩下另一支二人隊伍去攻擊他們倆了。
同一時間,其余的學員也開始了行動。
有翻墻而入的,也有開摩托闖入的,更有不知何時換上武警制服忽然出現的…
而這些突如其來的身影,直接讓埋伏的武警同志們手忙腳亂,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設想中,一面頂多出現三四個人,而且一個小隊也就應付一兩個人,就算應付不來,周圍還有其他的小隊,隨時會進行支援。
——沒有人料到這些人會全部選擇一個方向突破,而且現身的方式竟然如此之奇葩!
頓時,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我去,你們全都想從這兒突破是吧?”丁鏡眉頭一抽,低頭給梁之瓊三人一記冷眼。
“我們有權保持沉默!”
梁之瓊非常不服氣地哼哼。
雖然被抓了讓她覺得很丟臉,但她也絕對不是因為被抓了、就會出賣隊友的人。
她跟墨上筠、丁鏡有著本質的區別!
“你以為這是在拍警匪片呢?”丁鏡笑著問她。
“切。”梁之瓊對她非常之不屑。
“你現在可是俘虜。”
“哼,叛徒。”
梁之瓊朝她翻了個大白眼。
丁鏡的手指骨節咔擦作響,她偏頭朝墨上筠問:“我能對你的小情人做點什么嗎?”
“傷她一根汗毛,你就等著做噩夢吧。”墨上筠涼颼颼地回應道。
丁鏡:“…”哦。
墨上筠在一旁等了會兒,見所有武警同志都開始焦頭爛額的時候,她終于道:“該我們上了。”
“行。”
丁鏡爽快應聲。
但在走之前,她還特地來到那倆懵逼的武警跟前,非常善良的安撫道:“前線太危險,你們倆還是看住這仨人質吧。”
倆武警同志:“…”謝謝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