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學員們解散,該調換宿舍的,就回宿舍去搬行李。
這是第三周,學員們的宿舍變換情況趨向于穩定,大部分學員都無需去搬宿舍,只有少部分需要折騰。
身為搬運大軍中一員的墨上筠,在回到‘貧民窟’后,驚訝地發現——游念語和蘇北再一次待在‘貧民窟’里。
眉頭微抽,墨上筠無語地問:“你們倆是打算在這里定居了嗎?”
“這兒清靜。”蘇北回答。
“還有自己做的床。”游念語說。
墨上筠:“…”
懶得管她們,墨上筠迅速地收拾行李。
三分鐘后,收拾好一切的墨上筠,背著包準備出門。
“歡迎再來啊。”
蘇北熱情地呼喚了一聲,差點兒沒讓墨上筠甩她一腳。
雖然她不介意跟蘇北、游念語一個宿舍,但她對‘貧民窟’的存在著實有些反感——往陽臺的封條讓她時刻有種緊張感,覺得自己是個罪犯似的,怎么想都不舒服。
而且,挺不方便的。
背著包重回“赤色·房間”的墨上筠,撞見了也在搬運行李的唐詩。
“墨教官!”
唐詩欣喜地同墨上筠打著招呼。
早在集合時就見到唐詩手里拿著的赤旗,墨上筠也不意外唐詩的出現,朝她點了點頭,就一起進了宿舍。
依舊是那一間豪華奢侈的宿舍。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墨上筠的單人間,而是住了四個人。
丁鏡和秦雪都不需要搬宿舍,所以壓根沒有出現在宿舍里,墨上筠和唐詩就和諧地將另外兩個床位給分配好,然后把自己的物品簡單整理一下。
整理完,墨上筠掃了一眼先前自己的床鋪——靠陽臺、通風、光線充足的絕佳床位,好像被秦雪給占據了。
唐詩和秦雪睡在進門的左手邊,而墨上筠和丁鏡則是睡在進門的右手邊。
上床下桌的布置,方便簡單。
“叩。叩。叩。”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是敞開的,墨上筠和唐詩回頭看去,只見到百里昭站在外面。
“墨上筠,這是我們剩下的,”百里昭拎著兩只還活蹦亂跳的麻雀,朝墨上筠說道,“就當獎勵給你的。”
“昭姐,”墨上筠走過去,拎起那兩只被綁起來的麻雀,疑惑地看著百里昭,“獎勵?”
“嗯,這周你表現不錯。”百里昭點了點頭,爾后不加遮掩地道,“而且,我也看柴心妍不爽很久了。”
那件事傳得那么火,百里昭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不過,在百里昭心里,墨上筠那也是“替天行道”,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謝了。”
墨上筠也不客氣地贏了。
但很快,她又笑問:“你們剩下的?”
唐詩朝門口偷偷看了兩眼,輕輕抿著唇,覺得說話直來直去的百里昭很有趣。
剩下的就是剩下的,一點兒都不委婉。
“本來每個人兩只,結果發現多走了一個人,這不就剩下了?”百里昭擰了擰眉,一點都不覺得‘剩下的’有什么問題。
墨上筠問:“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吃?”
“晚上烤一頓。”百里昭說道。
因為炊事班的伙食問題,導致學員們攝取的能量不足,她就經常去山上弄點野味給自己那個隊的吃,算是補充能量。
味道也不見得有多好。
其實還有幾條蛇,但因為拿到宿舍來有點滲人,所以就丟外面放著了。
墨上筠猶豫了一下,然后問:“要不,算上我?”
就這兩只麻雀,她還挺不想特地來燒個火的…倒不如就索性蹭一頓。
換做是別人,她肯定就開始冷嘲熱諷模式,連送個吃的都不帶弄熟的,但看著直爽的百里昭,墨上筠非常干脆地換了平易近人的模式。
“行啊。”
百里昭倒是無所謂,尤為爽快地應了。
跟墨上筠說了個時間,百里昭把那兩只麻雀再次拿走,然后就徑直回了宿舍。
墨上筠站在門口,看著百里昭進了隔壁宿舍門,又聽到艾又槐嚷嚷為什么不把麻雀給拿出去,然后聽見百里昭回懟,一時間她們那宿舍熱鬧得有些夸張。
笑了笑,墨上筠走出了門。
今晚炊事班不知又抽什么風,晚餐又是簡陋的一塌糊涂,唯一管飽的米飯竟然離稀飯只差一步之遙,就算是女學員們也要吃三碗才能管飽。
墨上筠習慣對自己的胃應付了事,所以也算平靜地接受了。
吃完之后,她就去了訓練場。
下午跟阮硯分開的時候,跟阮硯約好在訓練場等他,到時候她會給錢泫打個電話。
墨上筠抵達沒兩分鐘,她就見到到同樣在訓練場“閑逛”的段子慕。
“等人呢?”
段子慕笑瞇瞇地朝墨上筠走過來。
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墨上筠笑著反問:“你也是?”
摸了下鼻子,段子慕滿不經意地轉移話題,“今天有想跟閻天邢分手嗎?”
“今天段哥也皮癢癢想被揍嗎?”
墨上筠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視線在他身上的各處死穴上來回轉悠。
段子慕被她盯得頭皮有些發麻。
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人用充滿殺意的視線打量,絕對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自在的事兒。
就在這時,一輛車開過來,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掃了過去——那是閻天邢先前開的越野車。
微微一頓,墨上筠再三確認了下那輛車的車牌號,確定沒有差錯后,就見那輛車在他們倆不遠處停了下來。
下一刻,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阮硯從車上走了下來。
與此同時,墨上筠見到坐在駕駛位置上開車的閻天邢。
閻天邢沒有下車,但段子慕卻朝那輛車走了過去。
心里升起一股詭異的違和感,墨上筠不由得想起上次段子慕站在車門旁跟閻天邢聊天的場景,隱約間仿佛抓住了什么,但仔細往下想的時候,卻意識到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閻天邢和段子慕,會有什么事兒?
“段哥,”墨上筠倏地叫住段子慕,然后盯著段子慕的后腦勺,涼颼颼地叮囑道,“在床上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段子慕:“…”有殺氣!
不過——憑什么就只有他死定了?
“我們會注意的。”
回過身,朝墨上筠看了一眼,段子慕說得非常懇切。
墨上筠掃了他一個冷眼。
與此同時,坐在車里的閻天邢,沒來由覺得周圍溫度下降了不少。
段子慕加快速度離開,來到駕駛位置旁邊,似乎要跟閻天邢說什么。
墨上筠本想多看幾眼,可這個時候,阮硯已經來到她身邊。
默然地盯了墨上筠幾眼,阮硯輕輕蹙眉,“傻了嗎?”
墨上筠:“…”真是不值一提的塑料花友誼。
頓了頓,墨上筠問:“他們倆有什么事兒?”
阮硯道:“不知道。”
他不會一一過問閻天邢的事兒。
“那你怎么做他的車來的?”
“他知道我來找你,就順便捎一趟。”阮硯說道。
他本以為閻天邢是來找墨上筠的…也好,方便他跟墨上筠談事兒。
墨上筠狐疑地朝越野車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段子慕低頭時皺起了眉頭,心里的違和感愈發地擴大,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來。
實在是想不通。
阮硯往旁邊走了一步,直接擋住了墨上筠的視線,然后問:“去哪兒打電話?”
“…”將視線收回來,墨上筠嘆了口氣,朝離得最近的山坡看了一眼,道,“那邊。”
雖然訓練場上的人比較少,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但如果在這種地方光明正大的打電話,哪怕你的存在感再怎么低,也會被發現。
學員打電話,那可是違規的。
學員跟教官一起打電話,那可就…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