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大學開始就有這種變化了嗎?”
沉思片刻,墨上筠再度發問。
“也沒有,”許沁仔細想了想,道,“差不多去年開始變的,可能那時候兼職賺的錢多了點兒吧。”
將許沁給的信息在心里過了一遍,墨上筠又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具體在于許可以前跟現在的反差,以及許可的兼職工作等。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許沁跟許可以前的關系真心一般,許沁對許可的信息知之甚少,同時將許可的改變全部歸咎于那倆體檢報告。
這小姑娘,真是單純得…可愛。
墨上筠輕悠悠地嘆息。
打聽得差不多了,墨上筠讓許沁提前離開,自己待在辦公室里將信息整理了下,然后全部編輯成信息發給了澎于秋。
她走出電子系教學樓的時候,澎于秋給她打了通電話。
“信息我收到了。”澎于秋道,“謝謝,很有用。”
墨上筠抬眼看了看頭頂夜空,“希望能信息共享。”
“當然。”
澎于秋很快應了。
不過,他沒有及時掛斷電話,而是猶豫了下,“牧程那混小子編的謊言我聽說了,之瓊她…有沒有跟你聯系?”
“有。”
墨上筠倒也坦誠,絲毫沒有隱瞞。
“她,”澎于秋沉默了下,有點遲疑地問,“說了什么?”
墨上筠踢開腳邊的小石子,不緊不慢走向琵琶湖,“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問她。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為什么不想跟她在一起?”
“啊,我找人去問問許可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澎于秋立即轉移話題,“先掛了啊,有消息及時通知你。”
一說完,澎于秋就掐了電話。
墨上筠嘴角微抽。
不過,也罷。
手機在手里轉了一圈,墨上筠給阮硯發了條信息,在游逛一圈得到回復后,墨上筠去實驗室找了阮硯。
據說晚上還有軍訓教官的會議,但墨上筠所帶的猛虎連本就是特殊情況,所有事情全部由她跟林矛直接對接,她不去也沒什么影響。
墨上筠的原則:會議這玩意兒,能翹則翹。
在偵查二連有朗衍和指導員,在軍訓期間有林矛和楚飛茵,有什么重點的內容,她也不怕錯過。
于是,這個晚自習的時間,墨上筠便同阮硯在實驗室里待著,順便適當地交流了下感情。
當然,將剛弄到手的、跟許可有關的消息,墨上筠都毫無保留地同阮硯說了。
到最后,阮硯一如既往地給墨上筠發出了邀請,不過被墨上筠糊弄過去了。
九點左右,墨上筠跟阮硯在宿舍樓下分別,隨后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她是回到宿舍準備洗澡的時候,才發現閻天邢發來的信息——因為在實驗室的緣故,墨上筠上交了手機,順帶還靜了音,之后一直處于靜音狀態。
閻天邢:到了。
夜宵。
跟阮硯注意下距離。
已經拉黑。
墨上筠一愣,將閻天邢發來的圖片一一打開。
第一張圖,是在一張餐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讓人眼饞的夜宵——墨上筠一直覺得,閻天邢在拍攝食物的時候,攝影技術總是會達到最巔峰——因為這混蛋素來對她不尊重美食一事耿耿于懷,時刻都會想法子誘惑她。
第二張圖,是她跟阮硯并肩走在校園里的背影——天地可鑒,雖然她一直想圖阮硯這個人,但因“有男友”跟“阮硯潔癖”倆原因,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不會碰阮硯的。就算接觸,也會注意動作。
第三張圖,是她跟阮硯照片的來源——來自于一個陌生號碼的信息,一條信息一張圖片,信息大概就是自稱鄭素的女生見到她跟阮硯在一起,于是義憤填膺地拍了下來發給閻天邢,并且字里行間透露著對兩人關系的挑撥和對閻天邢的心疼。
墨上筠無語地看完信息。
這丫頭,是被蠢死的吧?
這種小手段還真是…
墨上筠拿著手機給閻天邢回復。
墨上筠:邢哥,人對你一片真心。
閻天邢:我的真心只對你。
見到閻天邢的回復,墨上筠手一抖,差點兒沒把手機給摔了。
嘴角微抽,墨上筠繼續回復。
墨上筠:?
墨上筠:賬號被盜了?
閻天邢:沒有。
墨上筠:…
閻天邢:沒情趣。
墨上筠:[最美的祝福送給你,我的朋友]
閻天邢:…
閻天邢:頭像都看膩了。換一個。
墨上筠:給張圖。
半分鐘后。
本來都放下手機,準備拿衣服去洗澡的墨上筠,見到桌上的手機一亮,順手拿起來,點開圖片。
這一看,額角滿是黑線。
不是表情包,是飄揚的五星紅旗,如同閻天邢的頭像一般,紅艷艷的,艷得俗氣,艷得接地氣,艷的…那叫一個非同凡響。
墨上筠忽然后悔閻天邢在的時候沒好好跟他討論一下“年輕人審美”的問題。
閻天邢:情侶頭像。
瞥見這四個字,墨上筠一個冷顫,差點兒沒把手機砸了。
這就是…中年男人的審美?
確定關系的第三天,墨上筠發現自己跟閻天邢之間有著無可逾越的審美鴻溝。
得虧墨上筠并非計較這種小事之人。
一分鐘后,她換上了現任男友發來的“情侶頭像”,并且將此圖片了她的朋友圈。
——據說現在的情侶經常在朋友圈秀恩愛,她決定也湊個熱鬧。
無疑,只會在她朋友圈見到各種專業論文的朋友們,見到這畫風非一般的圖片,紛紛對其進行點贊留言,同時也不忘了調侃一下她的覺悟,順便表示一下對沒有覺悟的自己的羞恥…
奶奶個熊,這大晚上的,這幫祖國的精英戰士們,竟然捧著手機刷朋友圈。
也是見鬼了。
懶得搭理這幫損友,墨上筠跟閻天邢說了一句,然后拿著衣服去洗澡。
墨上筠繼續著手軍訓訓練,而阮硯因為要參加“前女友”的婚禮,請假離開了。
據說就一天假,上午過去,下午吃頓飯,晚上就回來。
不知許可是否會出手,墨上筠有事要忙,無法分心去顧及這個,便跟澎于秋說了。
一天結束,墨上筠得到的消息是,許可并沒有出手。
墨上筠倒也沒太在意,等到阮硯回來后,就專心跟林矛商討月底考核計劃了。
林矛對她的建議非常贊同,于是參與的時候也格外積極,他們倆抽空走遍了所有選定的地點,聯系了各處的負責人進行商討,終于在幾日后將事情給確定下來。
而,正當墨上筠忙得不亦說乎的時候,鄭村的電話忽然將她從剛挖掘到的軍訓樂趣里拉了出來。
那天早上下著暴雨,雨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如同瀑布一般,其他的隊伍陸續被教官給拉走,要么去室內進行訓練,要么找個地方躲雨練拔軍姿。
當然,也有少數的隊伍,冒雨進行訓練。
墨上筠所帶的猛虎連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墨上筠正在瞧學員們被淋成落湯雞一樣的慫樣,計劃著接下來的訓練該如何修整為好,結果一個高年級的學員跑過來找她,說他們團副團長的電話已經打到電子營大隊辦公室了,似乎有什么急事找她,讓她過去回個電話。
跨了好幾級的領導找,墨上筠也沒辦法,想了想,就將這幫落湯雞交給楚飛茵,讓楚飛茵帶他們隨便練練。
之后,墨上筠就冒著雨走去了電子系的大樓。
這么急著找她,墨上筠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沒想一到劉隊辦公室,就見劉隊一臉驚訝地給她遞上了毛巾。
“你們連沒有躲雨啊?”劉隊夸張地問道。
“嗯。”
接過毛巾,墨上筠隨意地應了一聲,用毛巾擦了擦脖子。
“那怎么連個雨衣都不穿?”打量著渾身都被淋得濕透的墨上筠,劉隊難掩眉目的驚訝。
他記得,每個軍訓教官都分配了雨衣來著。
“唔。”
墨上筠敷衍地出聲,并沒有正面回應。
這群學員,處處要講究“公平”二字,她要是穿上雨衣,私下里估計又得有議論,嚷嚷著不公平。
趁著他們還沒被“公平”二字打倒,墨上筠便遂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在可以的時間里體會一下什么是公平。
當然,她也很期待,將來“不公平”會如何打敗他們。
“電話呢?”
沒有歇著,墨上筠視線掠過劉隊,看向他的辦公桌。
劉隊隨意擺了擺手,“不急不急,等你先擦干。”
見他真的不著急的模樣,墨上筠一愣,但一想,這電話還是趁早打了為好,于是直接走向了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