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二頁就是落款了,而最后加的一張,沒有什么字,占據整個版面的,是墨上筠畫的卡通圖像。
總共有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個腦袋上寫著‘閻’字的卡通人物,還特地畫了身軍裝,肚子上寫著一個‘怒’字。
第二部分,依舊是‘閻’的卡通人物,但這次是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看著一張紙,左右對折,一左一右寫著‘情書’和‘誠意’二詞。
第三部分,還是那個‘閻’的卡通人物,手里抓住寫著‘情書’和‘誠意’那張紙,肚子上寫了個‘笑’。但在旁邊,多了一個人物,腦袋上寫著一個‘墨’字。兩個人的手靠的很近,‘墨’的手上牽扯一根繩子,向‘閻’延伸,只要多添一筆,這根線就會纏繞在一起。
這三幅圖,欲要表達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
而,這么一襯托下來,墨上筠先前所說的‘意思到了’,就真的是字面含義了。
一時間,閻天邢有點哭笑不得。
但出奇的,這么簡單的三張圖,卻成功將閻天邢先前的抑郁心情清掃而空。
“你的誠意我收到了。”閻天邢低聲道,給了墨上筠一個準確回應。
“怎么樣?”
瞇了瞇眼,墨上筠語氣溫和不少。
微微一頓,閻天邢沒有如她的意,而是道:“因為太幼稚,所以我決定再思考幾天。”
雖然墨上筠畫的圖有點兒水平,但這跟連環畫似的,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表白。
恕閻天邢不太想跟她保持在同一智力水平。
“您這都拖了多久了?”
墨上筠語氣里帶著對閻天邢磨磨蹭蹭的嫌棄。
閻天邢卻沒有生氣,頗有深意地道:“沒記錯的話,是你先拖了半年。”
“…”墨上筠啞言片刻,“有時候吧,人要是動不動就翻舊賬,還顯得挺…”
“嗯?”
“可愛的。”
墨上筠非常機智地換了個詞匯。
坐在對面等上菜的阮硯,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由得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談戀愛的人,都這么腦缺嗎?
阮硯頗為疑惑地想到。
“嗯。”
電話那邊,閻天邢滿意地應聲。
“特產吃了嗎?”墨上筠懶得就那個話題糾纏下去,以免再說出什么讓她作惡的言語來。
“剛到…”閻天邢隨口答了一聲,可很快的,又忍不住吐槽她道,“你把我當貓了嗎?”
總共兩個箱子,怕是有四十斤左右,全部都是魚干,各種各樣的,因為保密措施,連包裹都需要檢查,所以送到的時候是沒有封閉的,這么兩大箱子送過來,把隊里一干人等看得瞠目結舌。
“不喜歡?”墨上筠反問。
“還行。”
閻天邢有些糾結道。
他就算再愛吃魚,也不能一年四季光吃魚干。
“吃不完可以送親戚送朋友送戰友。”墨上筠道。
分量不重要,吃不吃的完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誠意。
感覺快要被誠意二字給砸死的閻天邢,眉頭抽了抽,爾后視線從桌旁那兩大箱魚干上面掃過,瞥見上面的快遞單,緩和的神情里不知不覺地添了幾分沉思。
“包裹是誰讓寄的?”閻天邢問道。
“陳叔。”
“他在云城?”
“嗯?”墨上筠疑惑出聲,顯然不太明白閻天邢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從何而來。
閻天邢瞇了瞇眼,視線從安裝快遞單上移開,爾后跟墨上筠說了一些細節問題。
包裹是云城寄的,因寄過來后被人拆開檢查過,貼在封條上的快遞單被撕成兩半,很多信息都看不清了,隱隱可以辨認出姓名和電話,全部都是墨上筠的信息。
此外,沒有寫地址。
閻天邢根據快遞單號進行物流查詢,爾后發現是同城寄的。
墨上筠自然不可能來云城,所以閻天邢起了疑,才朝墨上筠多問一句。
墨上筠聽完,抓住手機的力道微微一緊,爾后低聲問:“信呢?”
“在箱子里。”閻天邢如實回答。
“我親手把信交給他的。”神色微凝,墨上筠一字一頓道。
他們都不是傻子,最起碼的邏輯思維能力。
如果是分開寄的那還好說,可能是陳路托云城的朋友寄的,可如果跟信一起的話…排除所有天方夜譚的猜想,唯有可能的是陳路自己去了趟云城。
但是,他去云城做什么?
如果他要去云城的話,為什么不跟自己說一聲?
種種疑惑縈繞在心頭,墨上筠眉頭在不知不覺中皺緊。
而這一切變化,都落到了對面阮硯的眼里。
——忽然怎么了?
“你先聯系一下陳路,我托人查一下云城有沒有他的出入信息。”
閻天邢的語調很穩,平緩的語調輕而易舉地抹平了墨上筠隱隱生出的焦躁。
上次陳路、沈惜的事件,閻天邢全然參與其中,知道的或許比墨上筠還要多,墨上筠能想到的,閻天邢全部能想到。
在什么都不知情的前提下,他無法去安撫墨上筠,只能去找解決辦法。
“好。”
墨上筠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