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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不用刷臉吃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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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叢林里,待了整整二十天。

  入眼的景,唯有翠綠的山水,一般無二的帳篷營地。

  山路顛簸,縱然閻天邢車技再好,車也難免搖晃。

  墨上筠閉目休息,片刻后,便睜開了眼,微微偏著頭,倚靠著車門,頭輕輕靠在車窗上。

  她這個角度,見不到閻天邢的模樣。

  連一根頭發絲都見不到。

  唯能見到的,是寬厚的肩膀,叢林迷彩服包裹著,有淺淺的光灑落,莫名的有質感。

  墨上筠抬了抬眼,視線透過對面的從車窗,落到了外面。

  看不到顛簸的道路,遠了是層巒疊嶂的山峰,近處只有樹,遮擋著視線的樹,綠芽似乎更多了些,翠綠翠綠的掛在樹梢,隨風飄揚,于陽光下折射著刺眼的光線。

  無所事事之際,思緒飄得有些遠。

  沒來由的,想到了那日跟閻天邢提出“退出”時的場景。

  那日天氣不錯,晚霞滿天,閻天邢立于那暖光里,好看的似是虛幻。

  ——閻天邢,我申請退出。

  她說完后,本就不暖和的屋子,瞬間就冷了徹底,連夕陽下徐徐的清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如臘月寒風。

  良久,閻天邢說:“完成第二階段,放你走。”

  此外,沒有別的話。

  連“演講就三天,沒必要就此退出”的話,都沒有說。

  許是閻天邢不多過問這點,墨上筠沒有當場走人,而是答應了。

  兩人達成了約定——第二階段結束,墨上筠棄權。

  不過,也是從那之后,一直沒再跟閻天邢接觸過。

  思緒一轉,從這個話題里脫身。

  墨上筠偏了下頭,看著前方的駕駛位,懶懶地問:“倪婼怎么樣?”

  “送回去了。”閻天邢很快回答。

  這么快?

  “傷呢?”墨上筠又問。

  “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哦。”

  墨上筠饒有興致地把玩著取下來的頭盔。

  早知道,就不花心思寫報告了。

  畢竟,以倪婼如今的傷勢,絕不可能參與下個月的集訓。

  停頓片刻,閻天邢忽的問:“不睡?”

  “不穩啊。”

  墨上筠垂下眼簾,手指在頭盔上敲了敲,不輕不重,但在車內的聲響極其清楚。

  前面,閻天邢險些被他給氣笑了,咬牙道:“那真不好意思。”

  “客氣。”

  墨上筠不要臉地回答。

  閻天邢:“…”

  懶得跟她多說。

  不過,很快的,這車行駛的速度,不知不覺中快了幾分。

  路很長,與其盡量平穩,倒不如縮短時間。

  順帶,讓墨上筠吃點苦頭。

  明顯感覺車內漸漸搖晃起來,墨上筠無語地朝前方看了眼,繼而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夠小氣的。

  當然,自認為脾氣好的墨上筠,想了想,決定不跟閻天邢計較。

  閑得無聊,在路上,順帶把演講稿在心里過了一遍。

  演講時間:21、22、23,就在京城的三所大學,用時共計三天。

  墨上筠倒是真沒親自上過,一直都是跟導師轉悠,所以該講什么,不該講什么,該從何處下手,該調動怎樣的情緒,心里都是有數的。

  不過,陳路才是主角。

  對演講稿,她也不至于太費心。

  心里琢磨了一圈。

  等再次回過神時,窗外的景色已經變了樣。

  遠處是連綿不斷的山脈,近處是如畫村落,寬敞的土地上,偶爾建了幾座房屋,田地比房屋要多,但還不到種莊稼的季節,田地里一片荒蕪、雜草四起。

  開在路上的吉普車,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平穩起來,不再如先前那般的顛簸。

  墨上筠懶懶打了個哈欠。

  一平坦,倦意便席卷上來。

  野外待了七天,加之最后一天沒休息好,先前沒覺得有什么疲憊的,但一到舒坦的環境里,神經自然而然放松下來,還真的想睡了。

  瞇了瞇眼,墨上筠懶洋洋地問:“幾點到?”

  “7點。”

  閻天邢很快給了答案。

  “哦。”

  墨上筠應了一聲。

  爾后,閉上了眼。

  不到七點。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吉普車行駛到市區里,天空一派寂靜、黑暗,連星子都見不到,可城市里卻燈火通明,路燈、霓虹燈,光線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

  車的鳴笛聲,人的說話聲,風聲,交織在一起,喧嘩而吵鬧,無端的靜不下來。

  墨上筠是被吵醒的。

  睡得有些沉,睜眼的瞬間,頭微微一重,她下意識皺了皺眉,映入眼簾的是道路車流、高樓大廈、街道行人。

  許是叢林的日子過慣了,太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墨上筠微微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兒,眼底的那抹煩躁,才漸漸地隱了下去。

  她看了眼手表。

  距離七點,還差幾分鐘。

  墨上筠起身,坐得端正,順帶將手中的頭盔丟到一旁的座位上。

  按照安排,明早九點的飛機,今晚需要在酒店里住一晚。

  “邢哥,你今晚要趕回去嗎?”

  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墨上筠朝前面問道。

  頭有些昏沉,聲音沒有以往般有力,干脆果斷,輕輕的,音調出奇的發軟。

  似乎能,軟透人心。

  “嗯。”

  閻天邢微微往后一靠,離得墨上筠更緊了些。

  “吃個飯吧,”墨上筠打開車窗,有清涼的晚風吹了進來,吹得她清醒了幾分,她道,“我請客。”

  “請客沒問題,”閻天邢懶懶出聲,語調里夾雜著微不可聞的笑意,“帶了錢嗎?”

  墨上筠:“…帶了臉。”

  還真忘了。

  機票、酒店,不知是墨滄出的錢,還是閻天邢出的。

  停頓片刻,墨上筠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追究這個問題。

  誰出的都一樣。

  反正能不是她的錢。

  再者,身上沒帶錢,誰出的都換不起。

  就當缺根筋,沒意識到算了。

  七點整。

  閻天邢將吉普車開到一家酒店。

  兩人一前一后下車。

  雖非常服,但都穿著作訓服,迷彩裝,兩人特地將領章給取下了,可那身非常人能及的氣質,從前臺走過,都沒來由引起眾多人的目光。

  墨上筠和閻天邢都加快了速度。

  房間在7樓。

  閻天邢拿了卡,順利進了房間。

  一個套間,在墨上筠看來,無比奢侈。

  扶額。

  對不起黨和人民。

  “衣服在沙發上。”

  閻天邢進門后,一邊將皮手套取下來,一邊朝墨上筠交代道。

  “謝了。”

  墨上筠聳肩,道了聲謝,就大步朝沙發上走去。

  總共有五個袋子。

  一套男裝,閻天邢的。

  兩套便裝,墨上筠的。

  一套常服,墨上筠的。

  最后一個袋子里,放著幾套貼身的內衣,同時,還放了另外幾樣物品:錢包、手機、紙巾、梳子、鴨舌帽。

  錢包和手機全是新的,是夠貼心的。

  墨上筠隨手拿了一套衣服出來。

  皮夾克和牛仔褲,尺碼合適,也是她喜歡的風格。

  不由得想起上次在酒店,閻天邢交給她兩套衣服,讓她選的場景。

  很詭異的…閻天邢能摸得準她的口味。

  見過的直男癌不少,穿衣口味獨特到讓人吐血,閻天邢可謂是一股清流。

  最起碼,除了長得帥,還能找到一個優點——品味好。

  時間還早,墨上筠身上的作訓服經過風吹雨打、陽光和含稅的洗禮,在叢林里行動倒是沒關系,在城市里出門容易影響市容,于是墨上筠拿著衣服去洗了個澡。

  為了節約時間,閻天邢只是換了身衣服。

  白色襯衫、黑色風衣、黑色長褲,一如既往地搭配,簡單而隨意。

  墨上筠也很快出來。

  頭發擦得半干,牛仔褲和皮夾克著身,出奇地合身,高挑的身材,雖然瘦,但氣質好,渾身一股瀟灑閑散勁,看著莫名的舒服。

  “去吃什么?”

  掃了他一眼,墨上筠輕輕挑眉。

  說著,她大步走至沙發旁,順手拿起個手機,朝閻天邢晃了一下。

  有手機,就有錢。

  見她眉目間的小得意,閻天邢唇角上揚,不由得失笑。

  這模樣,讓人瞧見的就是——不用刷臉吃軟飯,別提多高興了。

  “西餐。”閻天邢故意道。

  然,墨上筠似是沒聽到,將手機往兜里一放,慢悠悠地走過來,果斷道:“請你吃燒烤。”

  閻天邢:“…”

  還真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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