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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新官上任,第二把火

  “這場比賽不公平!”

  氣鼓鼓地瞪著她,小兵義憤填膺地喊道。

  一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娘的,太不公平了!

  據說他們還有賭注,完全就是在欺負人啊!

  墨上筠雙手環胸,視線在全場掃視一圈,一字一頓地開口,“別誤會,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這是一場比賽。”

  她的語調不急不緩,說話時淡定從容,眉宇間多出幾分正經。

  她只是要求黎涼再跑五圈,自己陪他一起跑而已。

  只不過,在這中間,他們有了個小約定。

  “…”

  小兵頓時被她噎得沒了話。

  “報告!”

  這時,又一人喊出聲。

  墨上筠抬眼,朝那邊掃過去。

  那人神情與小兵一般無二,瞪著眼睛、氣勢洶洶地朝她喊道,“如果這不是比賽,就算黎排長輸了,您也不能繼續懲罰黎排長!”

  神色微凝,墨上筠看著這些對她滿懷敵意的人,那一張張憤怒的臉,表明了對她做法的不贊同。

  “黎排長,你說呢?”

  墨上筠微微側身,面朝黎涼的方向。

  黎涼滿頭大汗,在方才的休息時間里,呼吸快速地調整著,此刻被墨上筠的視線盯上,他的神情也冷靜不少。

  “條件是我提出的,我接受懲罰!”

  聲音朗朗,堅定有力,黎涼沒有任何反駁。

  這不是屈服,而是說話算數。

  之所以有懲罰,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仔細去回憶,墨上筠確實只讓他繼續跑五圈,是他自己氣血上涌而提出懲罰條件來。

  對于這件事,他不能有任何怨言。

  眉宇微微舒展,墨上筠挑眉,“那好,再跑五圈,怎么樣?”

  再加五圈,總共四十圈,湊個整數。

  但——

  黎涼的臉色不過有些僵硬,可其他被氣得熱血沸騰的士兵們不干了,個個擼起衣袖就朝墨上筠逼近,那一張張不同的面孔,唯獨只有一個表情——

  娘的!忍不了了!

  “艸,你這人怎么能這樣?!”

  “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這么心狠手辣呢,黎涼到底怎么招惹你了?!”

  “我不管你哪個高等學府畢業的,但你最起碼得知道怎么做人吧?!黎涼跑了那么多圈了,你要是長著眼睛,就自己看看,他都累成什么樣子了?!”

  他們神色激動,言語亢奮,指責與不滿劈頭蓋臉地砸下來,仿佛隨時能將墨上筠淹沒。

  那一刻,他們只記得,眼前這個女軍官多么的可憎,可他們忘了,這樣一個女軍官,不過二十出頭,年齡跟他們相差不遠,也不一定比他們要經歷的更多。

  或許,從未接受過這樣的指責。

  然而,她就這么立在那里,在這么多虎背熊腰的男人面前,一米七的她顯得纖細嬌小,可她卻猶如屹立不倒的青松,冷靜地面對這樣的指責,神色間見不到絲毫憤怒。

  “你們,”半響,墨上筠忽的出聲,在眾人話語停歇的間隙,她瞇起眼,一字一句地問,“都覺得我在欺負人是么?!”

  她的語調沒有起伏,可聲音卻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落入每個人耳中。

  “難道不是嗎?!”有人激動未退,嚷嚷著質問。

  “如果此時此刻就要上戰場,而你們現在都跑了三十圈,你們會以這個做借口,而做戰場上的逃兵嗎?!”墨上筠一抬眼,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平靜的眼底多出幾許銳利,“我相信你們都不是孬種,就算到了戰場上,也不會有貪生怕死的!”

  話音落卻,這一群人,竟沒有一個敢再吭聲的。

  斂眸,墨上筠神情嚴肅,話語有力,“你們可以說這里不是戰場,部隊應該給你們創造更好的條件,不是一味的苛刻你們,可是,排長寵、連長疼,造就的后果,就是讓你們說話做事都不會過腦子嗎?”

  一字一字,語調平穩,隱隱含著怒氣,威懾著在場所有的戰士。

  那一刻,他們看到一個剛出校門的女生,站在夜空之下教訓他們,明明她在部隊的時間,甚至都沒他們待的久,可那一番話出口,硬是沒有人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天邊星辰般的光輝,亮的近乎令他們難以直視。

  她的話,猶如烙印一般,扎根于他們心底。

  他們沒有被徹底說服,他們依舊不喜這個空降的副連長,他們甚至很反感她所做的一切,可此時此刻,他們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去正面與她對抗的。

  于是,他們一言不發,臉色緊繃。

  “黎涼!”

  視線避開他們,墨上筠高喊一聲。

  “到!”

  黎涼應聲。

  “五圈。”

  “是!”

  黎涼應得果斷。

  男子漢,愿賭服輸,他黎涼不是輸不起!

  這一次,黎涼在眾人視線里跑開,可不再有任何一個人,對墨上筠有過指責。

  沒有監督,在諸多目光中,墨上筠拍了拍手,揚長而去。

  路邊燈光亮著,微不足道的光線,落在緩步離開的墨上筠身上,一抹纖細卻又異常堅韌的背影,在一雙雙眼睛里,留下了極其明顯的痕跡。

  這是他們新來的副連長。

  一個剛從軍校畢業的女大學生。

  卻,用在幾個小時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們的第一印象,徹底擊潰!

  與此同時——

  訓練場旁邊的道路上,停著一輛軍用吉普。

  誰也沒注意到,這輛軍用吉普,停了有多長時間。

  副駕駛位置上,坐著的男人,緩緩將視線收了回來。

  男人身著陸軍常服,松枝綠的顏色顯得沉穩而莊嚴,朦朧的路邊燈光籠罩在他身上,側影輪廓棱角分明,看不清面容,可一股剛毅鐵血的氣息,卻悄然流露。

  有光線從側面灑落,肩膀上的肩章折射著寒光。

  兩杠三星,軍銜不低。

  “隊長?”

  駕駛位置上,那人小心地出聲。

  昏暗的光線里,男人有些慵懶地往后靠著,有抹光線灑落,劍眉星目,寒氣涔涔,氣場之強,令人難以直視。

  “把她算上。”

  懶懶的語調,嗓音醇厚好聽,帶著些許沙啞的質感。

  “哪個?”那人有些疑惑地問。

  感覺到一抹冷颼颼的視線,那人立即恍然,問,“那個發飆的女軍官?”

  “不然?”

  輕描淡寫地一聲問,印證了他的問話。

  那人了然,雖不再吭聲,但心里卻忍不住納悶。

  他們剛看了整個軍區的優秀學員資料,僅有的幾個女的他都一一看過,從頭到尾就沒見到過這個女軍官的資料。

  真的要調過去嗎?

  然而,閻爺做的決定,誰也不能否決。

  于是,幾句話的功夫,便為這個初來部隊的女軍官,開啟了截然不同的軍旅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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