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也相信,他們會聽自己的話。
她冷靜想了想,支援馬上就到,明韜只怕要上通緝令,早晚會被抓住,就有了決定:“再等一等。只要那輛車沒開出去,就是甕中捉鱉。”
支援果然很快就到了,幾輛警車,從湖邊的路開過來,閃爍的警燈照得湖邊仿佛染上了奇光異彩。
眾人匯合。
很快,就有一輛警車,在湖邊密林深處,現了那輛車的蹤跡。涂鴉馬上開車過去。
幾輛警車,停在湖邊一座小山丘旁。周圍黑燈瞎火,天空呈現深深的幽藍色。
那輛黑色的車,也停在山丘下。
夜色里,眾人下車。許夢山帶著幾個人持槍靠近,很快現車是空的。
尤明許抬頭望去,那山丘不過二十余米高,樹木掩映,有一串石階上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山丘上的屋頂。
原來上面還有套房子。在這么個地方,即使開車從湖邊經過,也很難注意到。頗有些與世隔絕的味道。
“上去看看。”尤明許說。
她帶著許夢山和兩個警察走在最前頭,然后是殷逢,然后又是幾名警察。涂鴉和冠軍則留在車上。這樣的安排,她也比較放心。
他們爬上臺階,迎面就看到一座灰色木屋,看著已有些年頭。周圍一圈高高的鐵絲網,還裝了監控攝像頭。不過此時,鐵絲網上的小柵欄門,是虛掩著的。
他們走進院子,現屋門也是半掩著的,里頭黑漆漆一片。
許夢山打了個手勢,幾名警察往兩邊散去,很快檢查屋子前后,沒有異常情況。
眾人又再次匯集到屋門口。
尤明許和許夢山交換了個眼色,許夢山揚聲道:“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無人回應,一片死寂。
尤明許:“進去!”
她和許夢山最先持槍而入,數道手電筒的光,照得屋內明晃晃的。許夢山一進屋就在墻上摸了一會兒,摸到電燈開關,摁下去卻現不亮。
先不管了。
先是一間二十平左右的客廳,里頭有張黑色沙、桌子、椅子,冰箱,東西不多,但倒是有居家的樣子。尤明許就想:莫非這里是明韜的另一個落腳點?可是看屋里的東西,也有些年頭了,并且要在湖邊弄這么個房子,明韜有這個能耐?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眾人檢查客廳沒有異樣,還有一間臥室,里頭放著床和書桌,沒有衣物和日常用品。
“這里有樓梯!”一名警察喊道。
尤明許等人立刻沖過去,手電筒一照,果然看到客廳的一角,有條黑洞洞的樓梯,直通下方。
尤明許心頭一凜,剛要帶人下去,殷逢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來了,將她肩膀一按,說:“小心。”
“好。”尤明許和幾個同事,緩步而下。
樓梯大概2o來個臺階,下來后,四處是光禿禿的水泥墻,悶塞而不通風。一條通道,往前延伸。
眾人緩步上前。
可以看出,這水泥墻也有些年頭,天花板上偶爾有蛛網,還有積灰的味道,似乎很久沒有見過日光,也很久沒有好好打掃過了。
通道不過十幾米,很快走到了頭,面前出現一個更大的石室。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警察突然“啊”了一聲,大家都是一驚,他的手電已往地上照去,眾人這才看到,地上赫然躺著個人。
那人一聲黑色沖鋒衣,戴著鴨舌帽,身體緊緊蜷縮著。尤明許看到這身形打扮,心里就咯噔一下,許夢山的手電直射那人臉龐,白凈清秀,面孔呈現不正常的緋紅色,不是明韜是誰?
許夢山反應很快,別的顧不上了,去按他脖子上的動脈,又探鼻息,愣愣地道:“死了!看樣子是氰化物中毒,剛斷氣不久。”
大家面面相覷。他們一路追過來,就是為了抓這個學徒殺手。可他跑到這么間隱蔽的屋子,卻中毒死了。是知道自己走投無路了?
還是被別人下了手?
尤明許按下心頭驚疑,下令:“立刻通知局里,再看看這屋子里有沒有古怪。”
“是!”
眾人四散開,在這陰氣森森的地下室里搜尋。尤明許也舉起手電,四處照著。然而光線射過去的第一秒,她就是一驚——對面的墻壁上,赫然掛著一排染血的刀具,剁骨刀、匕、鋸子…還有繩索、電鉆、皮鞭。為這地下室,更添幾分血腥鬼魅。
尤明許驟然就想起了屠夫殺手的那間屠宰室,心中陣陣寒意浸透。難道這里不止是明韜的落腳點,還是什么別的地方?懲罰者…
她的手電筒沿著墻壁,慢慢往里照,看到墻邊放著一張單人床,被子沒疊,床邊地上還有雙拖鞋。然后在墻角轉彎,是一個衣柜,透過衣柜的縫,可以看到里頭掛著東西——誰住在這里?
直覺告訴她,不是明韜。
然而當她的燈光繼續往旁邊移動時,卻看到一張陳舊的木書桌,書桌上趴著個人。尤明許只感覺到心仿佛被什么給敲了一下,可那人影那么熟悉,她差點就脫口而出:殷逢…
不對!
她腦子里的弦一緊,殷逢,不是在他們后頭跟著嗎?
突然間,某種徹骨的、驚悚的寒意,沿著她的脊椎骨,開始往上攀升。她定了定神,手電筒的光往后一退,再次退到書桌上,那個人身上。那人穿著黑色毛衣、休閑長褲,烏黑的短,線條清晰的下頜。端端只是一個背影,就再次令她感覺到熟悉無比。她看到那人手腕上干涸的血跡,也看到那人雙腿腳踝上掛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從桌下往墻角延伸,不知道會延伸到哪里。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屋里這個人了,都是一驚,慢慢包圍過來。
尤明許太陽穴突突地跳,隱隱感覺到有什么事很不對勁,可具體是什么,又無法說清。她往旁邊側了一步,這樣,就不止是能看清那人的身形輪廓。
她手里的燈光,落在那人側趴著、半埋在手臂里的那張臉上。
尤明許愣住了。
你們太牛了,我真的一點馬腳都沒露啊,只是一兩句似是而非的描寫,你們就猜出是明韜,還把幾百章之前的明韜那句“虛情假意,真沒意思,難怪他喜歡殺人!”給扒出來了。這讓作者怎么活啊!現在可比6年前寫《他來了請閉眼》難多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