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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他喝了酒。

  喝了很多。

  所以,他又逃來了嗎?

  于是,尤明許看到尤英俊后的驚痛和難以置信,突然轉變為另一種更疼痛的情緒,在她的心里蔓延。她看著他此刻單純懵懂的模樣,腦海里浮現的,居然卻是他白天冷漠負氣的樣子。兩個模樣,同時在她眼前徘徊。

  都是他,其實都是他,對不對?

  可此時的他,眼前的他,是她的尤英俊啊。是陪伴了她那么多個孤獨的白天黑夜,用一顆簡簡單單的心愛著她,愛得比生命還重的那個男人啊。尤明許哽咽出聲,說:“你怎么才來?你怎么過這么久才來?”

  他卻說不出話來,他也在顫抖。他似乎已明白了什么,卻似乎渾渾噩噩,什么也不明白。于是尤明許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更痛。

  她想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真的是。他那么個人,那么個腦子,偏偏要來招惹我,偏偏要把我當最后一根稻草抓著。醒了糊涂了都不肯放過我。

  她坐在床上,任他抱著,既不想推開,可又恍惚難過。

  然而接下來迎來的,卻是他急切狂暴的吻,他那么渴望,那么痛苦,又那么歡喜,想要從她身上需求什么,他把她摁在床上,開始脫她的衣服。

  尤明許定了定神。

  她的身體,久違地迎來他的觸碰,既帶著尤英俊的親昵,又帶著殷逢的霸道,他只一碰到她的皮膚,她就開始顫抖。

  可是。

  可是。

  腦子里卻有個聲音在說:不能這樣…不能…醒來后,他還會是殷逢。其實還是他,他這分明就是…作弊…

  她用力推開他,說:“英俊,聽我說,停下!”

  他抬起頭,說:“我不要。”

  尤明許心頭一軟,摸摸他的臉,說:“別這樣。等你完全想起來,我們再好,好不好?”

  他怔怔望著她,也不知聽沒聽懂,知不知道。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不再侵犯,而是趴下來,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說:“阿許,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你都要記得,愛你的,是我的靈魂。而不是任何外在的東西。我愛你,崇拜你,我愿意為你而死。你要一直愛我,不要放棄我,不要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黑暗里。”

  尤明許忽然淚流滿面,哽咽難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低頭哭出了聲音。可此時他卻那么溫柔,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摸著她的頭發,呢喃道:“這是我的阿許,這是我的…阿許啊…”

  尤明許胡亂點著頭,說:“好,我答應你…永遠不離開你…永遠。”

  他含著淚笑了,說:“我抱著你睡。我知道你喜歡被我抱著睡。”

  尤明許“嗯”了一聲,這一刻,她才像個孩子,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四肢交纏。他真的不再做別的,只是抱著,緊緊抱著。

  可他約莫是喝了太多酒,這樣折騰一通后,沒過多久,尤明許就聽到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紅著眼,枕在他的手臂上,把頭和他貼得更緊。

  殷逢再次醒來時,看到窗簾外漏進來一點光,天大概剛亮。

  頭很疼,很久沒有過的,宿醉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腦傷未愈,知道自己不該喝酒的。但是昨天,他還是控制不住。

  定了定神,才看到懷里還躺著個人,這里也不是他的家。

  是她的家。

  是曾經的,她和他的家。

  她的頭枕在他的手臂里,只穿著件睡衣,衣衫單薄,手臂、大腿的肉都和他的緊貼著。她還在睡。

  昨晚自己干了什么,殷逢早已斷片,完全不記得。然后他發現,自己被她枕著的那只手里,攥著什么東西。

  他揉開一看,是張紙條。上面的字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他的。

  寫著:“永永遠遠愛尤明許。每一天,每一個小時,都愛尤明許。再也不要惹她生氣,讓她傷心。再也不要讓她離開。”

  他看了一會兒,把紙條又緊緊攥回手里。

  另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腰上,殷逢輕手輕腳想把手放下,她卻動了動,轉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她已認出他是誰。

  “你走吧。”尤明許的嗓音有點啞,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殷逢定定地看著她,她已轉身,背對著他。

  殷逢沉默地下床,從地上撿起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穿戴整齊后,把那張紙條塞進口袋里,又走回床邊,在她的后腦落下輕輕一吻。

  她一動不動。

  殷逢走出房子,帶上了門。

  然后他用手按住了臉,閉了好一會兒眼睛。

  是什么令我失控,是什么令我逃避。是我太想太想得到了嗎?從什么時候起,我已淪陷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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