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們大光明寺和慈航劍齋也要插手進來嗎?我怕你們還沒那么大面子!”顧青辭冷聲道。
顧青辭語氣之中嘲諷之意言表于外,絲毫不因為這二人是宗師而有所收斂,如是冷眼看著顧青辭,長劍握在手中,沒有說話,但是不悅的情緒誰都看得見,但是,普賢卻若無其事,道:“顧侯爺,不要誤會,我等只是不希望枉造殺孽,佛曰眾生平等,少一分殺孽,便是一份功德。”
普賢言語之間,充滿了慈悲之意,但在場的人聽著都覺得有些虛偽,畢竟,前幾天才一起殺進鳳嶺,大光明寺那些和尚殺死人來可沒有絲毫手軟。
若是一般人,面對大光明寺,即便是心里不認同,也會虛與委蛇,但是,顧青辭不一樣,不論是江湖地位還是朝廷身份,或者個人恩怨,他與佛教都沒有必要違心說話,直接說道:“你大光明寺好大的威風,把你那套假惺惺的作態都弄到本侯身上了,你傳你的佛,我做我的事情,兩不相干最好。”
說著,顧青辭直接轉身,望向聶長流,說道:“你要的問的問題,現在問吧!”
聶長流點了點頭,往前一步,取下背上那一把血紅刀,望著蘇北生,說道:“當初,一起闖蕩江湖,我們背對背廝殺,毫無防備,我相信你,不假思索的相信你,若是你真的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即便是刀山火海,我聶長流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利用我沒關系,可為什么你要利用我的身份來利用我老大?”
血紅刀泛著血腥的光澤,長風驟然。
聶長流再往前一步,與蘇北生面對面。
聶長流并沒有顧青辭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或許是這段時間來,有了很多變化,他提著刀,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地刀痕,說道:“其實,在剛知道事情緣由的時候,我是真的很生氣,也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現在想明白了,就如我在刑天府里,見到過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見到過有人揮 淚斬友人,也見到過棄官走江湖,還見到過為利益殺至親…太多太多了,都是那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北生張了張嘴,一腔話語堵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聶長流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以前,沒遇到我老大之前,我想得很簡單,只要我拳頭大,什么都好說,一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真的不是實力問題,而是一個大環境,我這幾天已經想明白了,你利用我,利用我老大,利用我心里那個人,我不懷疑你把我兄弟,但是,你也有你的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也無奈,知道你也權衡猶豫過,只不過,最終的選擇不是我而已!”
“聶兄,我…”
“不用多說了。”
聶長流抬手,血紅刀插到蘇北生面前。
“至少,你讓我看到了兩件事,我心里那個人,她并不是適合我的人,我也看到了不會有任何猶豫就站在我身邊的老大,我還看到了我真正需要的…這把刀,我還給你,也當了卻這一份情義吧,從此天涯陌路,最好別再相見。”
蘇北生望著聶長流,面前那一柄血紅刀還在嗡鳴,他心里很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說什么,從聶長流來那一刻,他便知道,這個結局是注定的,或者說,從他決定利用聶長流那一刻開始,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
聶長流今天的反應,讓顧青辭有些意外,按照他對聶長流的了解,應該是質問蘇北生,說不定還要打一場,萬萬沒想到聶長流今日這么冷靜,但是,顧青辭莫名感覺,這樣的聶長流可能心里才是最憂傷的。
最好的兄弟利用了他,
心里那個人也利用了他,
他就仿佛一個傻子一樣轉來轉去。
“長流!”
顧青辭上前,拍了拍聶長流的肩膀,想說點安慰的話,卻實在開不了口,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他無法感同身受的站在 長流的角度,既然無法感同身受,卻要去安慰別人,勸別人,這種安慰是最沒意義,反而更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做不到感同身受,就身體力行,陪在身邊就好了。
聶長流轉頭,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道:“老大,我沒什么的,真的,在刑天府這段時間我已經見過很多這種事情,你一直說我需要成長,或許,這就算是一種成長!”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走吧,去接我母親和弟弟。”說著,顧青辭轉身望向陳通玄,說道:“陳盟主,你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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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辭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酒告辭了!”
“阿彌陀佛,”普賢突然站出來,說道:“顧侯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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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顧青辭冷聲道:“這里沒你這和尚的事兒!”
“阿彌陀佛,”普賢說道:“不是和尚我要多管閑事,而且顧侯爺此舉實在不妥,老衲作為佛門弟子,不得不代替我佛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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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賢微微張口,梵音陣陣,傳出來“我佛慈悲,只愿世人往生極樂,今生修來世緣,今生緣便是前世修,顧侯爺何苦非要打破姻緣,違逆天道,還是留下來,好好與老衲論一論佛言。”
無垢劍出鞘,頓時劍氣縱橫,天地變冷,顧青辭冷眼望著陳通玄,說道:“陳盟主,你是地主,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陳通玄站著,似乎很是為難,這時候,蘇北生突然著急道:“師父,不能讓他們帶走小師弟,天下盟需要小師弟,師父!”
蘇北生在說話之時,沒注意到陳通玄兩鬢之間居然浮現出了一縷白色,只是一瞬間,一句話,多了一抹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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