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徐菲菲終究還是咳嗽了兩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聶長流回頭,滿臉尷尬:“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
徐菲菲嘴角一抽,她是真不想說話,也說不了話,要不是她體質還算可以,剛剛被這么一扔,可能都直接吐血死了,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來救她,還是順手而為,翻了一個白眼便沒有了動作。
那一群殺手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摸不清聶長流的實力,但是眼下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那個領頭人快速往后退去,喊道:“撤退!”
殺手組織和其他組織不一樣,他們沒有為自己人報仇的信念,一心只有完成任務,甚至來說,他們其實都算不上團隊,只不過是為了任務臨時組合在一起的,但是,這些殺手都是流水線一般訓練,隨便擰幾個出來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最精密的配合。
隨著那個首領一聲令下,那些殺手都統一動身往遠處遁去,四散開來,沒有任何兩個人走在一個方向,這也是最好的逃跑方向,如果在對手實力不足夠碾壓的情況下,這種逃跑方式是最能節省的,至于被盯上的那一個,就只能靠天命了。
只可惜,他們這一次遇到了聶長流,新秀榜第一的大修行者,能夠和二境大修行者拼個旗鼓相當的人,更何況,這一次聶長流直接取出了好久沒有動過的長相思,紫炎濤濤,如瘋似魔,在夜色里劃過,濺起一團一團的血色。
黑夜里,聶長流化身為死神,四面八方都燃燒起魔焰濤濤的紫氣,澎湃的真氣將方圓十多丈都給鎖定,迅速穿行,每一刀下去,都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體,鮮血的氣味籠罩著黑夜。
一條銀白色的鞭子掉落出來,在夜里泛著光,很顯眼,徐菲菲頓時如同遭雷擊,滿眼都是不可置信,詫異出聲:“怎么會是你?”
這條鞭子,她很熟悉,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一個拿著銀色長鞭的落魄小乞丐,被土揚城幾個紈绔欺負,因為那長鞭是一把很不錯的兵器,而持鞭的主人卻十分落魄,武功也不過是一些花拳繡腿。
江湖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徐菲菲就是看不慣,出手幫了那個小乞丐,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徐菲菲做過很多,本來也不至于讓她如此印象深刻。
但,那個乞丐是個例外,她永遠忘不了那個乞丐那桀驁不馴的眼神,明明只是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卻連她這個堂堂徐行鏢局的大小姐都被嚇住了。
她記得那個人,很傲氣,雖然她想不通那人有什么資格來的傲氣,但是她確實忘不了,這么多年了都忘不了,因為,這么多年來,她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人能夠給她那么深刻印象的人。
那個人從那條銀色長鞭上割下了一截,遞到她手里,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恩情閉還。
她一直將那截鞭子留著,只是她已經記不得那人叫什么,只記得那一雙眼神,嗜血的模樣,讓她害怕,除此之外,便什么都記不得了,對方說的,這作為信物,去何處尋找,她自然也是沒放在心上過。
施之滴水,得報涌泉,這種事情,往往都只存在話本上,徐菲菲沒有幻想過,但現在,她發現,好像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那個男人,好像就是當年那個小乞丐,時隔多年,如同魔神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她有些慌,有些難以接受!
在森林里一處破廟里,佛像后面突然冒出一縷亮光,一個人影緩緩顯現出來,是一個手里提著一柄長劍的男子,有些邋遢,腳步輕盈,慢慢走出破廟,呢喃道:“好強的魔氣,不差,不差。”
隨即那個執劍男子仿佛幽靈一般消失,向著那魔焰濤濤的地方飛掠而去。
同樣,在營地里,正和秦可卿說話的顧青辭愣了一下,抬起頭望向聶長流離開的方向,眉頭一皺,望向秦可卿,說道:“長流這下遇到麻煩了。”
“他用了魔刀長相思。”
秦可卿還是一如往常,明明是在問,偏偏聽起來就是一個陳述,如果不是顧青辭了解秦可卿,根本不可能知道秦可卿是在詢問。
他搖了搖頭,道:“我剛剛感受一縷劍意,挺強的,轉瞬即逝。”
當聶長流將最后一個殺手的腦袋一刀砍掉,便轉身回去扶起徐菲菲,看著徐菲菲那呆滯的目光,緩緩將掉落的銀色長鞭撿起來,說道:“我就是當年你就過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但是我聶長流記一輩子…”
就在這時候,聶長流的背脊突然繃得筆直,豆大的冷汗,竟然一瞬間溢出額頭。
“嘭”
徐菲菲再一次被聶長流丟在地上,她心里一句臟話沒能夠說出來,一口鮮血再一次從嘴里冒了出來,那個白眼,已經翻不動了。
聶長流僵硬的轉過身,漆黑的夜里,樹林深處,一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來,懷里抱著一把劍。
那人很安靜,但聶長流的心卻洶涌澎湃。
那人就那么慢慢地走出來,聶長流卻感覺到了深深地劍意,讓他惶恐的劍意,他有一種感覺,只要那人出劍,就是自己斃命之時,只需要一瞬間。
聶長流不是沒見過高手,長期跟著一個劍斬宗師的顧青辭,這段時間又多了一個劍謎秦可卿,這兩人都是天下最頂尖的用劍高手,沒有人敢說劍道造詣會比這兩人高,聶長流也不相信世間還能有比顧青辭和秦可卿兩人劍道造詣更高的存在。
但,現在眼前這個人不一樣,聶長流面對這個人,之所以惶恐,并不是這人會比顧青辭更強,而是這人的劍意,給聶長流的感覺就是死亡,就是出劍便死,這是一劍封喉的劍意。
聶長流死死的盯著那個抱劍的人,長相思發出一浪浪的魔氣,他在蓄力,面對這個人,他沒想逃跑,只有拼死一搏,或許才有希望。
“嘭”
抱劍人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那里有一具尸體,被聶長流劈掉腦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