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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風停雨止,且收覆水

  天策十五年冬,顧青辭在長嶺縣遇到了秦可卿,因為劍,而認識了秦可卿,當時就因為秦可卿覺得顧青辭的劍道走得比她遠,她要與顧青辭一戰,其實,并不是說顧青辭就比秦可卿強,恰恰相反相反,那時候的顧青辭在秦可卿面前不堪一擊。

  后來顧青辭走在泌陽府劍敗劉亦青,也不是劉亦青的劍道不如顧青辭,他輸的是劍技,并不是劍道,也不是實力。

  現在,玄女宮的人問顧青辭與素衣比琴,誰強誰弱,因為顧青辭現在弱所展現出來的戰力,讓很多人都陷入了誤區,只有青衣知道,顧青辭道,從來不是無敵的,即便是輸,都是很正常的。

  青石巷里,琴聲已停,風雨漸濃,頭頂之上的大雨仿佛因為定格靜止太久了,也太過于憋屈,站在終于找到機會釋放心中的怒火,瓢潑向下,磅礴澎湃,從天而降墜落下來,于是出現了一幅很詭異的畫面。

  同一片天地,巷內大雨!

  顧青辭修長的十指搭在琴弦上,也不理會那轟然砸下的大雨,最后回蕩的一點琴聲消失,那裊裊檀香燃盡了最后一點,他緩緩的起身,抱著天魔琴,長袖蓋住琴身,油紙傘慢慢漂浮起來,握在手里,走出了屋檐。

  移伯把樸刀也收了,重新背在背上,緩緩往前,這一次,毫無壓力,走得很輕松,青石板上的積水莫過鞋背,浸透到里面,他卻毫不在意,灰白的發絲上一串串雨水流了下來,十步,五步,三步,他停了下來。

  漁樵三問之后,他已經明悟。

  這一戰,到此結束,他微微躬身,朝著面前這個年輕人,曾經的敵人,誠懇的一拜,道:“顧公子,多謝成全!”

  顧青辭撐著油紙傘,手中抱琴,微微道:“移伯,您多禮了,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漁樵三問,不過是替您問一問本心而已。”

  漁樵三問,可殺人,可救人。

  第一問答,顧青辭問仇,移伯答一戰。

  第二問答,顧青辭問人,移伯答隨緣。

  第三問答,顧青辭問心,移伯答明悟。

  移伯為馬東陽一戰,并非報仇,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他盡力一戰,無可匹敵,數十年來償還恩情,已經結束,從此,他為自己而活。

  這一戰,顧青辭送移伯一場造化。

  大雨磅礴里,移伯三拜,緩緩轉身,大雨朦朧里,他輕聲道:“顧公子,我叫馮移,從此為江湖不歸人,這長安有雨,青石巷欠情,銘記于心!”

  顧青辭微微一笑,有風有雨,他走向青石巷盡頭,他已經知道,要不了多久,江湖上就會多一個天命境的大修行者,他接受一戰,讓馮移全心中遺憾,他漁樵三問,助馮移明悟本心,他現在離開,只是有些累了。

  本就是一個能入天命的大修行者,若沒有這一戰,心境永遠無法完美,又如何進得了天命。

  一個半步天命境大修行者與無雙公子的一戰,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到了最后,兩人依舊相距二十步,然后,便各自離開了。

  觀戰的人很多,有的人再感嘆這兩人的強大,有人在沉默,感悟觀這一戰的收獲,有人在疑惑,為何結局這般奇怪,更多的是驚呼。

  三千醉里,聶長流便是沉默中的一人,他在仔細回想剛剛這一戰,他在沉思,換位思考,若是轉換自己是那戰斗的兩人之一,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不遠處的蕭玉何與武煜也是沉默的,他們不但是在回味這一戰,更是隱隱之間有一些期待了,不過,雅間里,卻有另一個人眼神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澤,她是燕國的公主孟琪。

  待到蕭玉何送武煜之時,孟琪招呼了一個丫鬟,輕聲道:“馬上派人去把顧青辭這個人的情況給我打聽清楚。”

  望著外面的雨幕,孟琪輕輕地嘆了一句:“對不住了,相公,三國同盟不能出現意外,你的驕傲,我會盡量替你保持住。”

  一戰就此結束,圍觀的漸漸離去,很多人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的神情,因為大多數人都只是普通人或者世俗武者,根本無法看清楚這大修行者的戰斗細節,但是,看不明白不代表不會發表議論,這場戰斗,注定是在三國同盟大會之前的熱潮。

  同盟大會還有一段時間,想必這一場戰斗會通過長安城百姓不停地轉述,最終變成一個和真實情況有所偏差,卻更為精彩,驚心動魄的故事,特別是,顧青辭漁樵三問只為助敵入天命的氣度,更會傳奇。

  畢竟,就現在便有不少人開始發生了爭吵,多是一些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在她們眼中和話里,無雙公子就是天下無雙,然而,有人欽佩自然有人反對,罵戰,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風云榜新一期,必定就是這件事情了,這一戰,誰都可能不在場,但是風滿樓絕對不會,他們不但在,還會將細節都記錄下來。

  大街小巷中,越來越多的人成群結隊的開始離開,這一戰的消息,迅速在長安城發熱,一直都熱到了皇宮御書房里,夏皇唐沛言站在窗邊,聽著人匯報消息。

  唐沛言一直在沉默,讓御書房有些壓抑,包括蕭義在內,沒有人知道夏皇到底在思考什么,只是,最后夏皇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鬧一下也好,給我大夏漲漲臉,這樣的年輕人,夏國太少了!”

  夏皇是高興的,臣子奴仆也都松了一口氣,不過,轉瞬之間,夏皇卻又望向蕭義,道:“蕭義,你說,這顧青辭吧,朕給他官他不要,可這功勞還在那里,朕到底給他什么好呢?”

  蕭義總是一副笑臉,一個老好人的模樣,笑呵呵說道:“顧大人年輕氣盛,不明白陛下的苦心,不過,陛下您胸懷廣闊,也不會跟他小孩子計較,您不管給什么,他將來年紀大了,必然能夠體諒您的。”

  夏皇盯著蕭義看了一陣,無語道:“你這老東西,怎么越來越油滑了,說這么多,每一句有用的。”

  蕭義依舊笑呵呵的不說話。

  夏皇沉思了一下,淡淡道:“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朕,既然這小子那么懶,朕就讓他懶吧,給他封個爵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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