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拋,輕薄劍片在空中劃過,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嘯,像是某種詭異的樂器,“砰”的一聲穿過琴弦,像是拉滿弓斷裂一聲脆響,幾股流觴飄逸而飛,割出一層層斷痕。
小女孩兒心臟一凸,感覺到手中一輕,快速甩出半截鋼索,然而,緊接著而來的那一道道鋒利而不可抵擋的劍網代表著死亡,她手上破開一條血縫。
顧青辭身影緩緩浮現,來得是有幾分慢了,但好在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一腳踩在靈兒肩膀上,真氣涌動,將靈兒送到了地上。
同一時間,玉骨劍泛著淡淡金黃色光澤,一劍刺向那小女孩兒,猶如煙云飄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卻是轉瞬之間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壓迫而去。
那小女孩兒驚慌之下,手中琴弦無限變長,在空中螺旋升天,整個人沒有借力在空中飛起。
大修行者雖然真氣磅礴,在空中仍然需要借力,她這么一手,自認可以擺脫顧青辭的攻擊,然而,她沒料到顧青辭居然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迅速騰空,方圓十仗之地盡是空氣波動,長劍追了過來。
長劍刺破那小女孩兒的胸口,流出點點鮮血。
“嘭!”
小女孩兒落地,顧青辭一劍刺下,劍氣博發,不斷四濺,如細針沾飛雪,毫不滯帶,直接將小女孩兒釘在地上,刺破青石板街道。
無數道血痕出現在小女孩兒尸體上,慢慢地,那小女孩兒的尸體居然開始萎縮,皮膚起了皺褶,頭發瞬間花白,哪里還是小女孩兒,明明就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一切塵埃落定,兩個殺手都交代于此。
顧青辭冷冷的瞥了一眼兩具尸體,拔出玉骨劍,掏出一塊綢布慢慢地擦拭了起來,他有些嘆息,其實,他挺看得上那把二胡的琴弦,若是改造一下,用在七玄琴上,或許會是一把很不錯的武器了。
“居然是七殺殿的胡琴老人和童姥姥!”劉亦青走過來看了一眼尸體,驚嘆出聲。
長劍回鞘,顧青辭挑了挑眉頭,道:“你知道這兩人?”
“嗯,”劉亦青點了點頭,道:“這兩個人在殺手界成名多年,刺殺過很多人,其中不乏有大修行者,兩人總是形影不離,配合默契,要是一般大修行者遇到,還真麻煩,最主要的是這兩人手段很多,下毒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二十年前大光明寺就有一個先天二境的得道高僧栽在這兩人手里,當時還差點引發一場武林大戰,只可惜七殺殿隱匿手段太強,根本找不到。”
看著這兩人的尸體,劉亦青不免有些唏噓,道:“沒想到兩個成名多年的殺手,居然就這么栽在大哥你手里了,怕是下一期的風云榜上又會有你的大名了。”
顧青辭搖了搖頭,道:“這種名聲沒有用…不,也有用!”
顧青辭眉頭一皺,想起這兩個殺手的幕后,抬起頭望向長安城的方向,呢喃道:“我顧青辭來了,馬之白,馬東陽,唐韻,卷著風暴來,也不知道你們擋不擋得住!”
顧青辭知道,此去長安,定不會太平,所以,他一直都想著悄無聲息到長安,打對手一個錯不及防,但現在,他突然想到一點,對方的攻勢如此猛烈,他何不就徹底把水攪亂,攜帶著天下民心大勢前往京城。
“誒,慕師妹,”劉亦青回頭喊了一聲,說道:“師妹,你們來看看,我們你們解釋你們不信,現在證據在這里,你們總相信了吧!”
慕亦玉臉色一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慢慢走過來,執禮道:“劉師兄,這位公子,剛剛我們多有得罪,還望擔待!”
“沒事兒,”劉亦青擺了擺手,道:“你們也是一番好心,情有可原…”
顧青辭看了慕亦玉一眼,又望向劉亦青,道:“好了,事情結束了,走吧!”
顧青辭對玄女宮這些人沒有好感,也不想多與這些人接觸,跟這些沒有自知之明的待在一起,鬼知道會不會又鬧出點什么事兒?
然而,顧青辭不想惹事兒,卻不代表其他人也這樣想,他剛轉身,就聽到靈兒怒氣沖沖的質問道:“你這人怎么這樣,你剛剛出手殺人,你都不顧及我的命嗎?你現在都不該給我道歉嗎?你枉顧我的性命,憑什么啊?”
靈兒這話一出口,顧青辭就停住了。
他雖然不想招惹玄女宮,但他真的不是怕,他現在都要前往京城,面對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怕再多上一個玄女宮?只是,他不想劉亦青難做,這份面子也得給。
其他玄女宮弟子都看向顧青辭,而劉亦青則是臉色一變,這女人實在有些不識好歹,他也面色有些發寒,看向慕亦玉,意思很明顯了,要一個交代!
別看劉亦青平時吊兒郎當,像一個話癆,總給人感覺沒什么脾氣,那也是看人的,其實,劉亦青絕對是天底下最驕傲的那一批人,他只是在秦可卿或者顧青辭這些人面前沒什么脾氣,那是因為這兩人的實力值得他如此。
要是換一個人試試,就像之前圍剿陰山宗,陳家三長老還是個堂堂正正的大修行者,也沒見劉亦青給他什么面子,這就是驕傲!
顧青辭是驕傲的,劉亦青也是驕傲的,兩人的實力都讓對方佩服,所以,兩人成了朋友。
現在劉亦青給玄女宮面子,勸阻顧青辭,可不是代表他怕了玄女宮,更不可能怕了這幾個弟子。
特別是劉亦青對顧青辭映像最深的就是那天雨夜里,一個人提劍放在上千人面前的場景,這種人,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一個二流武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而且,將心比心,他劉亦青也不可能容忍一個螻蟻不停地找他麻煩,所以,劉亦青知道,顧青辭是給他面子,才沒有動手教訓靈兒。
“慕師妹,這就是你玄女宮弟子規矩嗎?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師妹,我不介意替你教育教育!”
劉亦青聲音很輕,卻偏偏平平淡淡飄到了在場所有人耳邊,更是讓玄女宮那些弟子從心里頭感受到一陣冰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