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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無畏艦——羅馬號

  為了不被人漁翁得利,沙皇政府不想在這個時候挑起對英戰爭。作為風暴中心的不列顛,那就更不用說了。

  沒事跑到陸地上和一個列強開戰,不列顛什么時候這么曉勇過?

  就算是真的要打,那也是拉上一幫炮灰盟友一擁而上,單干是不可能單干的。

  沙皇政府忌憚不列顛的實力,倫敦政府更忌憚毛熊的實力。最重要的是和俄國人開戰,打贏了沒多少好處,打輸了卻有可能賠上印度。

  親身領教了阿富汗游擊隊的厲害,英國政府對阿富汗地區已經不再留念。

  可惜這些家伙也是欺軟怕硬,對付英印殖民軍的時候一個頂倆;遇上了不講道理的毛熊,阿富汗游擊隊并沒有驚人的戰績。

  這并不奇怪,阿富汗雖然民風彪悍,但是當地資源貧瘠,適合農業生產的土地有限,能夠養活的人口有限。

  因為戰爭的緣故,當地的人口就更少了。沙皇政府又在阿富汗地區部署了二十多萬俄軍,當地軍民比例已經達到了1:10。

  一個俄軍士兵看著十個阿富汗民眾,就算是想鬧也鬧不起來啊!再怎么說,灰色牲口的戰斗力還是要比印度殖民軍強悍得多。

  如果不列顛當年駐扎在阿富汗地區的軍隊都是主力,而不是英印軍團,也不會被游擊隊欺負的那么慘。

  畢竟,這年頭的國際輿論只關注歐洲,對海外殖民地上發生的事情,各國都是默契的裝作看不見。

  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不列顛的陸軍總兵力都不到二十萬,如何能夠派出二十多萬去阿富汗地區駐扎?

  雖說陸軍比海軍要便宜一點兒,但是仍然改變不了軍隊是吞金獸的事實。

  除了俄國人這個例外,在和平年代,即便是歐洲陸軍大國也不過養著五六十萬常備軍。

  一次性派出二十多萬部隊前往一個地區駐扎,即便是維也納政府都會感到壓力,英國政府就更不用想了。

  正是因為做不到,所以在歐洲局勢大變后,英國政府才會放棄如累贅一般的阿富汗大部分地區,同俄國人暫時性妥協。

  要是沒有這些問題,英國政府咬牙死撐下去。以不列顛的財力,加上印度地區的人力,耗下去先被拖垮的肯定是俄國人。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政治則是利益的延續。英俄兩國政府都認為現在爆發戰爭,不符合自身的利益,戰爭自然是打不起來。

  挑撥離間只能惡化英俄之間的關系,并不能真正左右兩國政府的決策。即便是神羅在沙皇政府中的影響力非常大,也沒有到替他們做決策的地步。

  親自組織實施的第一波國際戰略計劃破產,除了略微感到失望外,腓特烈并沒有沮喪。

  挑起英俄戰爭,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

  即便是早在九年前,維也納政府就開始做了準備工作,幫助俄國人修筑了中亞鐵路,那也只是惡化了英俄關系,略微增加一些成功率。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的意圖暴露得太過明顯,在主干線通車后,第一時間就撤離了奧地利鐵路公司的技術人員。

  然而,這還是沒有用。本身就是一個陽謀,再怎么掩飾也改變不了維也納政府想要挑起英俄戰爭的事實。

  在這種背景下,失敗才是正常的。眼下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最多只能算是一次試探。

  英俄戰爭現在不爆發,并不代表著未來也不會爆發。戰爭的種子已經埋下了,現在就等著生根發芽了。

  七月,透過蔚藍的天空,太陽如同大火球般照烤著大地,蒸發了云彩,天空顯得格外的高。

  炎炎烈日下的里雅斯特港,今天卻顯得格外熱鬧。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來的衛兵,將碼頭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都沒有影響到當地民眾看熱鬧的心,仿佛已經是司空見慣,只是驚呆了初次到來的客商。

  看著街道上不斷增加的大兵,怕麻煩的杜成恩果斷的帶人回答了旅店,生怕惹來了滔天大禍。

  沒有辦法,這年頭的國際環境,對華商那是相當的不友好,不得不謹小慎微。

  背后沒有國家撐腰,又趕上了種族歧視最嚴重的時代。從事海外貿易,那就是拿生命在冒險。

  蘭芳自治省的出現,也僅僅只是略微改變了這種情況,并沒有真正扭轉局面。

  沒有辦法,權利從來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作為一個法制國家,既然接受了蘭芳自治省,自然要承認蘭芳戶籍。

  但是這種承認,僅限于神圣羅馬帝國自己承認。到了國際上,認可度依舊不高。

  或者說就算是被承認,也難扯上神圣羅馬帝國的虎皮,歸根究底還是華商遇到了問題,最先選擇的就是息事寧人。

  一方面是這年頭信息傳遞不便,想要證明自己的國籍非常困難;另一方面則是長年受欺壓,讓華商不想同政府官員打交道。

  出了問題,第一時間不尋求使館幫忙,反而是自己想辦法解決,自然震懾不了豺狼。

  在這種背景下,越來越多從事海外貿易的華商,選擇就做神圣羅馬帝國內部貿易,或者是同亞洲各國的生意。

  反正神圣羅馬帝國內部市場足夠大,再加上大家熟悉亞洲地區,也夠自己吃了。

  杜成恩就是其中的一員,原本他只是活躍在南洋和東亞地區,直接運送茶葉前往歐洲,這還是頭一遭。

  盡管開辟新的貿易線,仍然沒有改變杜成恩謹小慎微的本性。寧可少賺一點兒,也不給自己添麻煩。

  將貨物運到的里雅斯特港后,直接和當地的茶葉商人交易,并沒有深入經營歐洲市場的打算。

  見外面士兵數量增加,謹小慎微的杜成恩,自然不愿意逗留了。

  “東家,外面看熱鬧的人那么多,干嘛這么急著離開呢?”

  瞪了年輕的水手一眼,杜成恩訓斥道:“阿福,跟你說了多少次啦,出門在外最忌諱的就是有好奇心。

  現在大街上那么多兵,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萬一卷進去了,被人家一槍給崩了,你小子哭都來不及。”

  聽了杜成恩的話,一旁的向導不高興了,合著自己的國家就被描述成了兵荒馬亂之地。

  不過看在是雇主的份兒上,勞科爾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微微提醒道:“杜,你多慮了。

  這里是神圣羅馬帝國,作為一個法制國家,我們的軍隊是不會隨便對平民開槍的。

  除非你們沖擊軍事封鎖線,或者是攜帶武器靠近,要不然最多也就警告你們離開。

  僅僅只是看熱鬧,沒有關系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今天又有大型軍艦下水,才封閉港口的。

  這也是的里雅斯特的一大特色,如果你們想要見識一下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觀景臺,帶上望遠鏡還能夠看到軍艦下水。”

  作為神圣羅馬帝國的造船中心之一,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的里雅斯特都會有軍艦下水,只不過并非每一次都會封閉碼頭。

  一般來說,這樣的大動靜只有在大型軍艦下水,國內有大人物親臨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

  其中的細節,好面子的勞科爾自然不會講。眼下他就想帶著雇主們過去,好好裝一次逼。

  意識到了自己失言,老辣的杜成恩立即補救道:“抱歉,勞科爾先生。不過我們今天真的累了,現在只想回去休息。

  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可以自由活動,只要明天九點半之前過來就行了。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拍幾張軍艦下水的照片,讓我們也跟著見識一下。”

  聽到今天的“工作結束”,勞科爾不滿的情緒一掃而空,當即保證道:“放心吧,的里雅斯特我是最熟的,絕對能夠拍出最好的照片。”

  說完,不等杜成恩等人告別,勞科爾就一溜煙的消失了。顯然,看熱鬧遠比工作有趣。

  回到了旅店,杜成恩等人恰好碰上帶著相機,正要外出的老板——詹姆斯。

  老頭熱情的邀請道:“杜,你回來的正是時候。知道么,今天有一艘超級戰列艦要下水,據說是一艘劃時代的軍艦。

  不得不承認,你們的運氣真好,趕上了這個歷史時刻。現在跟著我一起,過去見證歷史吧!”

  如果一般人,很有可能就被忽悠住了。但是杜成恩清楚,這位近似葛朗臺的旅店老板,只有在面對神盾的時候才會這么熱情。

  當即拒絕道:“抱歉,詹姆斯先生。我們今天忙了一上午現在已經很累了,沒有榮幸和你一起見證歷史。”

  遭到了拒絕,詹姆斯沒有繼續糾纏,只是感嘆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僅僅只需要5神盾,我們就能夠買到一個好位置,見證歷史的一幕。”

  聽了詹姆斯的感嘆,杜成恩終于明白了之前的向導,以及眼前的旅店老板為什么要邀請他了。

  別看詹姆斯說得輕松,僅僅只需要“5神盾”,實際上這個數字已經是底層工人一個月的收入。

  哪怕是做國際貿易的,杜成恩跑一次船,在扣除所有成本之后,所獲得的利潤也很難超過一千神盾。

  沒有辦法,伴隨著時代的發展,海洋貿易的暴利時代正在慢慢消失。尤其是大型貨船的出現,更是大幅度擠壓了行業利潤。

  杜成恩放棄了熟悉的亞洲航線,冒險來歐洲做貿易,實際上也是被殘酷的市場競爭給逼出來。

  這次來的里雅斯特,除了做貿易之外,杜成恩更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了采購一艘萬噸貨船。

  作為一名商人,杜成恩從不缺乏眼光。伴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海上貿易對貨運能力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大。

  但是這種需求是針對運量大、單位運營成本低的大型貨輪,而不是自家那幾條快要被時代淘汰的中小商船。

  不想被同行擠死,那就只能跟上時代的潮流,采購更先進的商船,以便在市場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

  至于見證歷史,那還是讓別人去干吧,他這個小人物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內心深處,杜成恩實際上還是有些吃驚。他做夢也想不到,神圣羅馬帝國居然把軍艦下水也做成了一門生意。

  只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盡管是世界第一經濟體,但是神羅海軍的預算仍然不充足。

  為了籌措軍費,海軍部也是煞費苦心。出售觀景門票,只是其中之一。

  一個位置5神盾,要是賣出一萬個位置,那就是5萬神盾。日積月累之下,即便是對海軍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多的不敢保證,每年的門票收入,再造一艘軍艦出來還是問題不大的。

  至于保密問題,要是拿著望遠鏡在幾里之外,都能夠讓人發現軍艦中蘊含的機密,神羅海軍也不用混了。

  伴隨著陣陣禮炮響起,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弗朗茨,出現在了船臺上。

  畢竟,全世界第一艘無畏艦下水。對任何一名軍事愛好者,都是一個不小的誘惑,弗朗茨自然也不例外。

  自己創造的歷史,怎么能夠缺席呢?

  何況,不把聲勢搞大一點兒,又如何能夠給英國人施加足夠的壓力。

  皇帝親臨現場,本身就是一種政治表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維也納政府要大力發展海軍。

  海軍大臣卡斯塔格尼:“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你看是否開始?”

  弗朗茨微微一笑道:“你去主持吧,我就不上去了。”

  見證歷史歸見證歷史,親自上船體驗下水儀式,對一名暈船的皇帝來說,那還是太苛責人了。

  就算是要滿足好奇,那還也可以等配套設施做完后,在上去體驗。

  聽到皇帝不上船,卡斯塔格尼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乘坐剛剛完成主體建造,沒有進行內部裝飾的軍艦,可不是什么舒適體驗。

  萬一年邁皇帝上去出點兒事,那就完犢子了。不管弗朗茨的身體有多健康,那也是快70歲的人了。

  在這個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可沒有人敢讓皇帝去體驗軍艦下水過程中的震蕩。

  伴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下水儀式開始了。隨著閥門被打開,海上不斷的涌入船塢擊打著船身,發出波濤洶涌般的響聲。

  所有工作人員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在最后的時刻船體發生意外,那就要鬧出國際笑話了。

  仿佛一無所知的弗朗茨大帝,饒有興致的問道:“腓特烈,你決定這艘軍艦叫什么名字好?”

  為了第一艘無畏艦的名字,維也納政府內部也是爭論不休。最初大家擬訂的計劃是以皇帝的名字命名,但是遭到了弗朗茨的果斷拒絕。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擔心哪天軍艦在海戰中被人擊沉了不吉利。正所謂年齡越老越怕死,弗朗茨同樣也沒能例外。

  除了這個眾望所歸得名字,剩下的備選名單,就是五花八門了,光遞交到弗朗茨手中的就不下五十個。

  挑得多了,難免就容易花眼。此刻,弗朗茨也面臨選擇困難癥,不知道用哪一個最合適。

  不管怎么拖,軍艦都現在開始下水了,今天必須要選一個名字出來,向外界公布。

  弗朗茨是取名廢,腓特烈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脫口而出道:“要不叫神圣羅馬帝國號?”

  聽到這個結果,弗朗茨翻了翻白眼道:“直接以帝國的名字命名,那還不如叫羅馬號呢!起碼更短一些,方便大家日常稱呼。”

  “短”、“方便稱呼”也成為了命名最終的標準,而不是考慮政治意義。估計傳了出去,都沒有人敢信。

  不過皇帝既然開口了,大家也就懶得反對。“羅馬號”其實也不差,雖然不是從政治角度出發的,但是外界不知道啊!

  只要宣傳部門稍稍深入解讀一下,就能夠腦補出一大堆的理由和寓意出來,肯定不會落入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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