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難搞,中間人不好找。想要這個中間人,首先要具備三大基本要素:其一、要和俄國人有良好的關系;其二、具備一定的財力;其三、不受俄奧影響。
沒有一個良好的關系,忽悠工作不好展開。只有關系足夠好,后面的故事才好繼續往下編。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縱使天上真的掉餡兒餅,在吃下肚子里之前,那也要先驗證一下是否帶毒。
這就需要一個好故事,一個讓沙皇政府認為中間人是為了自家利益,才幫忙援建西伯利亞鐵路的。
光有故事肯定不夠,還必須要有一定的資本。這個資本不需要太多,只要墊付西伯利亞鐵路的部分費用就行。
或者是效仿維也納政府援建中亞鐵路,找一家鐵路公司承建西伯利亞鐵路,允許俄國人拖欠勘探設計管理和機械設備租賃費用。
人工毛熊是不缺的,原材料也能夠解決大半。除了鋼軌可能需要進口外,其它的都可以讓俄國人自己提供。
事實上,鐵路施工最貴的就是人工和原材料。解決了這兩個大頭,成本去掉了百分之七八十。
沒有稅收、沒有規費,這種戰略級別的鐵路,有人承建沙皇政府肯定是一路開綠燈,就連官僚都不敢亂伸手。
不吹不黑,原時空能夠以不到二十億盧布的成本,修通西伯利亞鐵路的主干線,負責鐵路建設的官僚絕對是賣力了。
或許貪腐仍然存在,但是相對清廉還是做到了。真要是以俄國官僚的正常水平發揮,這個數字不增加三五倍,根本就不可能完工。
沒辦法,西伯利亞條件太過惡劣,施工難度確實大。在技術條件有限的情況下,施工成本根本就不可能低。
所以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所謂的“不多”,那只是針對英國這種土豪而言的。
事實上,能夠籌集上千萬英鎊,哪怕是分期籌措出來的國家,這個世界上也沒幾個。
雖然是不列顛在背后出錢,但是有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如果是一個窮國突然拿出這樣一筆巨款,肯定會引起俄國人的懷疑。
要是讓沙皇政府知道,資金來自于倫敦政府,估摸著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涼了大半。
除了前以上兩條,最重要的還是膽子大。這年頭敢參與神羅和不列顛之間紛爭的國家,絕對算是膽大包天的主。
歐洲大陸就不用指望了,和沙皇政府關系好的只有丹麥。問題是北歐聯邦當家做主的是瑞典,偏偏瑞典和俄國人又是世仇。
除了關系不好外,更重要的還是不在俄奧勢力范圍之內,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
沒有辦法,北歐聯邦在俄奧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計劃暴露等待他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超高的風險,先天上就決定了參與這項計劃的國家,必須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縱使計劃敗露,也不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要是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無論是不列顛許諾多大的利益,人家都不可能參與。
打開地圖就知道,不在俄奧勢力范圍之內,又具備一定財力和軍事實力,不懼怕事后被報復的國家就剩下倆了。
再考慮到和俄國人有良好的外交關系,那么就只有美利堅合眾國滿足條件了。
至于另外一個候選者,因為南北戰爭時期沙皇支持北方,獨立后的聯盟國和俄國人的關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合眾國滿足了所有的先天條件,但是后天條件還是有所欠缺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膽子不夠大。
原時空的美國人,這年頭都慫得一逼,明明在打古巴的注意,卻震懾于西班牙的實力不敢妄動。
只是在暗地里不斷搞小動作,試探西班牙人的反應。當然西班牙政府也不負眾望,將自己的虛弱暴露了出來。
最后美國政府還是徘徊到了1898年,才“冒險”策劃了美西戰爭。正是擊敗了西班牙之后,美國人才漸漸喪失了對歐洲列強的畏懼之心。
現在就更不用說了,遭受了社會毒打過后的美國人,那必須是只能更慫啊!
連沒落的西班牙都不敢動,讓他們去算計俄奧同盟,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英國人還在為如何說動合眾國發愁的時候,甲午戰爭也落下了帷幕。正處于高光時刻的日本政府,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即將被出賣。
當然,也算不上被出賣。本來就是棋子,在沒有跳出棋盤前,自然要受下棋人的遙控。
列強的便宜可不好占,不列顛在日本人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總是需要回報的。
迷失在勝利喜悅中,無法自拔的日本政府,自然是想不到這么多。
不需要那么久,馬上日本政府就要笑不出來了。國際社會的干涉已經出發,想要吃下…(腦補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古巴還在鏖戰,菲律賓依舊在鉆山溝,遠東的戰勢未休,歐洲又亂了起來。
歐陸經濟振興戰略,誰都照顧到了,唯獨漏掉了法蘭西。
雖然西班牙招募了一幫法蘭西雇傭兵,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法蘭西的危機,但這對一個國家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理論始終只是理論,現實是殘酷的。弗朗茨預想中的“一個雇傭兵養活一個家庭”,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
不是所有人都具備強烈責任感。除了最初的安家費,留下了部分外,大部分雇傭兵離開本土后,并沒有在發放薪水之后第一時間寄錢回家。
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適應能力強大,很快就適應了雇傭兵的生活。拿到薪水之后,一個個都過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愿意往家中寄錢的人不到一半,肯寄錢的這些人也大都只寄出了收入的小部分,能夠占到收入1/3的,都能夠稱得上是“顧家男”。
在這種背景下,被弗朗茨寄予厚望的雇傭兵賺錢養家的計劃,自然是以破產告終。
人總是要吃飯的,法蘭西的經濟早在戰爭中就已經崩潰。歐洲經濟危機進入了尾聲,法蘭西的經濟危機卻還是遙遙無期。
戰爭帶來的創傷太大,被各國驅逐的難民,更是令這個國家苦不堪言。
盡管法國政府已經努力安置難民,盡可能的發展經濟、創造就業,但是有龐大的戰爭賠款壓在肩上,他們能夠動用的資源實在是有限。
維也納政府沒有催收賠款,不等于其他國家也沒有派人催收,至少駐扎在巴黎城外的俄軍,就第一時間完成了賠款征收任務。
沒錯,巴黎政府支付不起賠款,俄國人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俄軍都出動了,戰爭賠款征收那是必須順利啊!
完全沒有標準,純粹根據個人喜好的征稅,多收三五斗也是必須的。參加征稅活動的俄軍官兵,一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
只不過被他們這么一折騰,就苦了法蘭西民眾。受不了屈辱的卡洛斯國王,直接帶著政府玩起了罷工以示抗議。
憤怒的法國民眾,已經拿起了武器反抗俄軍的暴行,包括部分政府軍也參與到了對俄軍的襲擊中。
就在弗朗茨打了一個盹兒的功夫,法蘭西再次變得狼煙四起。望著眼前的爛攤子,弗朗茨突然有些后悔留下俄軍駐扎在巴黎了。
沒錯,鎮壓革命俄軍確實是一把好手。問題是他們的闖禍能力,還要更勝一籌。
想要從法蘭西獲得戰爭賠款沒有問題,但是總得給人家留下一口氣吧!
派兵出去征稅,弗朗茨非常懷疑是什么樣的指揮官,才能夠下達這么腦殘的命令。
但凡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就會清楚俄軍是什么貨色。平常駐扎在軍營,就讓地方苦不堪言。
與其說是放出去征稅,還不如說是放出去搶劫。戰爭時期這么玩兒也就罷了,現在戰爭早就結束了,還這么玩兒法國人不爆發才怪。
折騰歸折騰,只要自己闖得禍,自己能收拾爛攤子,弗朗茨也沒有意見。
顯然,事情都鬧到他這個皇帝面前了,肯定是駐扎在法蘭西的盟軍招架不住。
要不然誰吃飽了撐著,沒事給自己的領導找麻煩啊?要知道這種不懂事的行為,可是非常影響“仕途”的。
從來都是制造問題容易,想要解決問題難。作為盟軍領袖,屁股決定了立場,該站在哪邊不言而喻。
多年的皇帝生涯告訴了弗朗茨,遇到事情不能急著光看表面,還要深入內在進行分析。
從明面上看,禍是俄國人惹出來的,自然是駐扎在巴黎俄軍的責任。然而,法國人就沒有責任了么?
現在知道告狀了,早干嘛去了?
如果卡洛斯政府,在問題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向盟軍總部提出抗議,恐怕早就有人干涉俄軍的行動了。
縱使當時沒有想到,那么問題爆發時,立即向盟軍總部通報情況,總能夠做吧?
能夠阻止俄軍征稅的機會那么多,法國政府卻完美的全部錯過了。等事情鬧大了,才來一個政府罷工以示抗議。
這么明顯行為,分明就是在故意放縱。就是等著事情鬧大了,好利用聯盟內部愛心人士的同情心撈取好處。
弗朗茨承認法國人的計劃成功了,折騰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盟軍確實需要給法國人一個交代。
只不過這個交代,是不是他們想要的就不確定了。洞悉了法國人的目標后,弗朗茨對卡洛斯政府的忌憚之心,又往上拔高了一層。
在這種背景下,要處理法蘭西現在的爛攤子,那就必須要慎重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