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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四章、操心

  1879年的圣誕節格外熱鬧,除了正在交戰的普俄兩國外,歐洲民眾都過了一個肥年。

  按照慣例,維也納政府在新年過后,給各部門布置了年度任務。

  唯一例外的是移民署,誰都知道在國內經濟一片火熱的情況下,想要完成大移民戰略是天方夜譚。

  所以移民署1880年的任務,仍然是繼續上一年度的任務,并且還是沒有懲罰的任務。

  在這方面,奧地利政府還是很務實的,各部門的任務都是經過調研,結合實際情況制定的,不會為了刷“政績”,就盲目行動。

  進入新的一年,弗朗茨感觸最深的就是“又老了一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不服老都不行。

  以這個年代的人均壽命來看,這個年齡完全稱得上高壽。在民間的話,這個歲數已經可以退休了。

  農村還好點兒,城市的話這個歲數基本上都失業了,沒有哪家工廠會雇傭這么大年齡的人。

  體力下降、手腳不靈活,這不是個人意志所能夠改變的。從事腦力勞動的還好,純粹體力勞動者,除了少數崗位外,大部分工作都和他們絕緣了。

  養老問題不需要擔心,繁重的體力勞動昂貴的醫療體系,幫大家度過了“老年危機”。

  “弗朗茨,你看腓特烈的婚事什么時候辦?”

  海倫皇后的聲音,把陷入沉思中的弗朗茨拉了回來。

“這么早,是不是太急了一些?”弗朗茨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早什么早!”似乎覺察到了弗朗茨對兒子婚事不上心,海倫不滿道:“腓特烈已經24歲,維多利亞也18歲了。巴登王室都發電報過來崔了,你就不能長點兒心么!”

  弗朗茨一愣,他就隨口一說啊!結婚這么多年他都沒有見過海倫發這么大的火,沒想到第一居然是為了這事。

  究竟是女人的更年期到了,還是為母則強,弗朗茨已經沒功夫深究了。

  “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圣誕剛過,就急著談婚事太急了。

  況且,普俄兩國正在交戰,歐洲大陸血流成河,這個節骨眼兒上,讓腓特烈成婚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做了這么多年皇帝,弗朗茨今天才發現自己找借口的能力是多么強悍,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哄女朋友的時候。

  女人莫名的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聽了弗朗茨的辯解,海倫皇后熄滅了怒氣,口中依舊抱怨道:“這該死的戰爭,實在是令人厭煩。”

  隨即又把冒頭指向了弗朗茨:“你們男人為什么總喜歡打打殺殺,為什么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有些心虛的弗朗茨,翻了翻白眼,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因為我們要養你們啊!”

  “這個世界就這么大,大自然的饋贈無法滿足全人類的需求,為了生存大家只能去爭、去奪。

  普俄戰爭就是矛盾升華的結果,誰也無法做出讓步,退讓就意味著災難。”

  這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有足夠的理論依據。根據奧地利政府搜集到的資料分析,社會學家普遍認為當前全世界有70的人都處于饑餓狀態,也就是說全世界有超過十億人吃不飽飯。

  準不準確,這個問題沒有必要爭議。大部分人處于貧困狀態,連維持生計都困難,這是社會現實。

  不要說工業沒有發展起來的地區,就連自詡文明世界的歐洲大陸,在3.2億的總人口中貧困人口也超過2億。

  當然,相比其它地區,受殖民紅利的影響,歐洲民眾的日子還是要好很多,大部分人只要努力工作,都能勉強填飽肚子。

  造成饑餓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統治階級的剝削、區域糧食產能不足、殖民統治…

  全人類的饑餓問題,21世紀都沒有能夠解決,這個年代更加不可能解決。

  能夠做的也就是自掃門前雪,在發展國內的同時,再出去掠奪一把,基本上就可以讓國民填飽肚子了。

  如果說第一次普俄戰爭,還有面子之爭、意氣之爭的成份;第二次普俄戰爭,就完全是生存空間之爭。

  導致戰爭爆發的主要因素是利益,仇恨早就退到了次要地位。

  沙皇政府想要恢復大國地位、沖出波羅的海、收回失地,就必須要擊敗普波聯邦。

  反之亦然,普波聯邦想要更進一步,也只能向東擴張。

  可以說從柏林政府決定棄海上陸后,戰爭就已經注定。這是地理位置決定的,不成為殖民帝國,就只能向東邊擴張。

  西邊的德意志聯邦帝國實力雖然不咋地,可是人家地理位置特殊,西進相當于同時宣戰英奧,或者說是宣戰英法俄奧四國。

  南邊是實力更強的奧地利,北邊是北歐聯邦。從地理上來說,柏林政府也算是北進途中和俄國人對上的。

  海倫皇后對政治不感興趣,除非是必須,通常她都不會參合。在她看來,這些問題遠沒有早日抱孫子重要。

  “你看著辦吧,要是腓特烈埋怨,我就告訴他是你的意思。”

  到底還是心疼兒子,海倫皇后不想腓特烈受委屈。普通人在歐洲血流成河的時候結婚沒什么,可是作為奧地利皇儲,要是在這個時候結婚受影響是難免的。

  只要一想參加婚禮的賓客,不是來送祝福的,反而忙著聊普俄戰爭,那副尷尬場面,海倫皇后就覺得隔應。

  弗朗茨微微一笑,非常自信的做出了判斷:“放心吧,普俄戰爭打不了多久的。如果順利的話,今年年底就能結束,最遲也就拖到1882年。”

  普俄分出了勝負,那么年底就可能結束戰爭;要是分不出勝負,戰爭拖上兩年,也就結束了。

  現在還沒有進入20世紀,想要像世界大戰一樣持續四五年,國力也支撐不住啊!

  做父母的就沒有不著急抱孫子的,拖著兒子的婚事,弗朗茨也是被逼無奈。身在皇室,婚姻必須要為政治服務。

  既然如此,自然要利益最大化了。犧牲這么大,不撈一筆豐厚的政治資源,腓特烈就虧大了。

  普俄戰爭結束歐洲局勢巨變,才是奧地利向德意志聯邦滲透的最佳時機,腓特烈的婚事恰好是各方正大光明接觸的機會。

  原本已經談好的事情,也可以趁機拿到明面上來,最后達成的政治成果,少不了腓特烈這個當事人的一分。

  在德意志地區統一運動中做出了貢獻,積攢了政治聲望,這對腓特烈未來繼承皇位非常重要。

  二代皇帝也不好當,尤其是父親特別牛逼的。外界會把他們進行對比,可是政績又豈是那么容易做出來的?

  弗朗茨是處于變革大時代,這個特殊時期上位的,取得的成就后面根本沒辦法復制。

  正在弗朗茨為兒子操心的時候,普俄戰場也出現了變化,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后,普軍終于在烏克蘭戰場占據了上風。

  擅長外線作戰的毛奇,充分發揮了普軍速度快的優勢,采用圍點打援、聲東擊西等一系列戰術,不斷調動俄軍,在運動中集中優勢兵力和俄國人決戰。

  一系列可以列入軍事教材騷操作過后,在1879年末到1880年初這幾個月內,普軍先后殲滅俄軍二十余萬,被歐洲媒體稱為“沃倫大捷”。

  戰術上普軍是成功的,戰略上僅僅只能算是略占上風,俄國人丟掉了沃倫大部分地區,卻保住了戰略要地布列斯特,毛奇基輔攻勢未盡全功。

  小小的遺憾不算啥,不管怎么說南邊也是贏了,其它戰場就要糟糕的多了。尤其是北部沿海遭到了俄國海軍的襲擊,多個港口城市在炮火下淪為廢墟,損失慘重。

  中部戰場也好不了多少,戰場上雖然沒有吃虧,可是俄軍不斷派哥薩克騎兵深入搞破壞,令柏林政府苦惱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天賦的緣故,在正面戰場上哥薩克騎兵的戰斗力并不比普軍騎兵強多少,可是一旦化身為強盜,就如同開掛一般戰斗力暴漲。

  有一次一支哥薩克騎兵團搶劫完后,不小心陷入了一個普軍騎兵團和兩個步兵團的包圍中,結果他們硬是擊敗了普軍騎兵團,帶著部分戰利品突圍而出。

  盡管這和普軍來得匆忙,包圍圈沒有來得及扎緊有關系,哥薩克騎兵的戰斗力還是令人普軍上下大為震撼。

  這不是個例,只要仔細分析研究就會發現,在保護自家戰利品的時候,哥薩克騎兵總是能夠超水平發揮。

  有成功的自然也要失敗的,為了打擊俄國人的囂張氣焰,普軍也多次布置陷阱,成功伏擊這些搶劫的“強盜”。

  利益動人心,再大的風險也無法阻擋哥薩克的發財夢。

  況且,沙皇政府這次很大方,不光是戰利品全部歸自己,還提供了豐厚的獎勵,只要參與搶劫就要3盧布的賞金。

  看著匯總的普俄兩國戰損,弗朗茨得出了:“平手的結論”。

  俄國人士兵傷亡更慘重,普波聯邦平民傷亡更多。報紙上刊登的照片就是證明,遍地的尸體、燃燒的房屋,訴說著野蠻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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