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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個時代結束

  登陸大戰一直持續到了傍晚,黑夜為這場戰役劃上一個逗號。這個時候,俄軍已經登陸成功,并且建立了營地。

  勝利的消息,已經隨著飛艇部隊的回歸,傳遞到君士坦丁堡聯軍指揮部。慶祝宴會已經開始了,作為總指揮官的阿雷斯特并沒有參加慶祝活動。

  根據飛艇部隊傳來的報告,在登陸過程中俄軍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甚至還有一艘運兵船被敵人的炮彈擊中,險些沉沒在港口內。

  在火力全面被壓制,天上還有炸彈落下的情況下,守軍仍然進行了有效反擊,足以證明守城的不是廢物。

  如果守軍夠聰明的話,就會后退布防。反正海軍艦炮射程有限,再往后退上那么一點兒,炮彈就打不過去了。

  在野戰中短兵相接,飛艇轟炸的作用也喪失了。一旦雙方混戰在了一起,就沒人敢再往下扔炸彈了,誤傷友軍的責任,誰都承擔不起。

  知道歸知道,阿雷斯特沒有提出來掃興,反正死得都是俄國人,俄軍將領都不怕傷亡,他干嘛要操心呢?

  默默的將分析出來的情況,匯報給了維也納政府。阿雷斯特安排海軍和飛艇部隊繼續襲擊奧斯曼帝國沿海城市,阿瓦地區戰斗全部交給俄國人自己指揮。

  午夜時分,安卡拉皇宮燈火通明,聯軍在阿瓦登陸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蘇丹政府睡不著覺了。

  坦率的說,在戰略上這對奧斯曼帝國是有利的。真要是按照維也納政府的計劃,只要在沿海30公里的區域范圍內執行焦土計劃,驅逐民眾進入內陸,難民潮都可以令蘇丹政府崩潰。

  不過這并不能令蘇丹政府感到欣慰,俄羅斯和奧地利都是大國,只要兩國政府舍得增加兵力投入,多開幾條戰線也沒問題。

  阿卜杜勒阿齊茲一世:“敵人在阿瓦地區登陸了,看來我們的判斷沒有問題,俄國人不能夠長期容忍黑海海峽封閉。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敵人拖在阿瓦,拖到俄國人撐不住退出戰爭,因此黑海海峽萬萬不能夠喪失。

  在此之前,我們還要先解決敵人飛艇的威脅,軍方有什么計劃?”

  戰爭大臣艾爾墨德:“陛下,根據前線傳來的資料分析,無論是步槍,還是火炮都不能都飛艇造成威脅,那么能對付飛艇的就只有飛艇了。

  戰爭部建議盡快從國外采購一批飛艇,用來對付敵人的飛艇部隊。在此之前,我們只能用步槍干擾敵人。”

  艾爾墨德清楚奧斯曼帝國的工業實力,非常明智的選擇了進口,而不是自己生產。

  并不是說奧斯曼帝國生產不出來,問題是生產出來的飛艇質量沒有保障。要是性能不好,飛不起來該怎么辦?

  這種類似的烏龍事件,在奧斯曼帝國可是時有發生。以仿造的后膛步槍為例,奧斯曼比俄國人還要不堪,在傻、大、粗、高的基礎上,還增加時常卡殼、炸膛等“優點”。

  “造不如買”早就得到了軍方的公認,對國內的制造業,艾爾墨德沒有半點兒信心。

  大家對飛艇了解不多,在很多人看來這種能夠在天上飛的武器,那都是高科技產品,不是奧斯曼帝國能夠造出來的,所以還是買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決定是完全正確的。以奧斯曼官僚的腐敗程度,他們負責生產飛艇,要是飛不起來也就算了。最怕的上剛飛上去就落下來了,那就要人命了。

  倫敦,英國政府也在討論飛艇的問題,甭管作用大小,別人有的東西,大不列顛也必須要有,這是原則性問題。

  海軍大臣羅伯特譏諷道:“外面都在瘋傳飛艇的厲害,甚至有的媒體捕風捉影,不負責任的說屬于天空的時代降臨了。

  這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且不說飛艇的性能不夠穩定,就算是飛到天上去,我們就沒辦法了么?

  專門設計一款對空攻擊的火炮很難么?到時候花費大代價建造的飛艇,在天空中就是一個活靶子,想要躲避都找不到掩體。”

  開什么玩笑,海權時代才開始多少年,皇家海軍還沒有享受夠榮光,怎么可能讓“制空權”時代降臨呢?

  活靶子的說法或許是夸張了,但飛艇的確不是無敵的。并且飛艇的造價還非常高,遠超陸軍裝備,都快要趕上海軍軍艦了。

  陸軍大臣福克斯附和道:“沒錯,飛艇的威力確實沒有外界說的那么大,但是在軍事上還是有一定存在價值的。

  尤其是在陸戰中,這種頭頂上的威脅對軍心士氣影響太大了,陸軍部提議增設一支陸軍飛艇部隊,保衛不列顛的領空。”

  海軍大臣羅伯特當即反駁道:“保衛不列顛的安全,交給我們海軍就行了。只要皇家海軍在,敵人就不可能過來。

  飛艇部隊放在海軍旗下,用來震懾海外的敵人,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功效。”

  兩人的爭執,聽起來似乎有些別扭。前面在貶低飛艇的作用,后面又想要把飛艇部隊收入囊中,明顯充滿了矛盾。

  不過格爾斯頓首相也懶得計較,無非是政治斗爭需要。陸海軍先聯手把飛艇部隊的地位打下來,然而又想要收入自己的麾下,增加在軍費爭奪中的話語權。

  格爾斯頓擺擺手:“兩位,年度預算的時間還沒有到,不要這么著急吵架。如果你們對飛艇部隊有興趣的話,就回去自己搞吧!”

  這是允許的,陸海軍的軍費都是自行支配,只有能夠通過國會審核就行了。要搗鼓陸航飛艇艦隊、海航飛艇艦隊,都是合法的。

  言外之意大家都聽出來了,搞飛艇部隊沒有問題,想要政府增加軍費那就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格爾斯頓首相不是軍事小白,他非常清楚飛艇部隊不是一天就能夠建立起來的,至少飛艇研發制造還需要時間。

  奧地利的飛艇部隊已經存在了十來年,只不過存在感比較低,沒有亮眼的戰績,被大家給忽視了。

  就算是維也納政府再怎么不重視,發展了這么多年,飛艇制造也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不列顛想要追上去,再怎么也要幾年時間。

  格爾斯頓首相不認為從民用飛艇到軍用飛艇跨越,可以在幾天時間內完成。況且,不列顛的民用飛艇都很少。

  飛艇都沒有,拿什么組建飛艇部隊?這個時候增加專項軍費撥款,那就是肉包子打狗。騙軍費這種事情,陸海軍都干過。

  尤其是海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伙同法奧兩國海軍挑起軍備競賽,一起騙軍費的事情,可是傳遍了歐洲大陸。

  自從窗戶紙被捅破過后,這么多年,英法奧三國再也沒有爆發軍備競賽。誰要再鼓吹“兩強標準”,大家第一反應就是“騙軍費的又來了”。

  事實再一次證明,只要約翰牛不搞事情,國際矛盾就要少很多。英國議會不給海軍增加軍費,軍備競賽自然進行不下去了。

  法奧兩國只是不愿意接受“兩強標準”,并不意味著兩國就準備趕超皇家海軍了,大家財力上的差距仍然明顯。

  法蘭西奧地利>不列顛>奧地利>法蘭西,這個財力等式關系,大家還是非常清楚的。

  不列顛短時間內又沒有戰爭,何必這么著急呢?等過上幾個月時間,兵工廠也該設計好軍用飛艇,到時候再討論組建飛艇部隊的問題也不遲。

  要是搞不出來,還可以直接從奧地利買,或者是進行技術交換。這年頭又不存在技術封鎖的說法,只要砸錢什么技術都買得到。

  格爾斯頓首相是一點兒也不急,現在令他頭疼的是愛爾蘭問題。不列顛是殖民大國,要是給了愛爾蘭地區自治地位,海外殖民地跟著學樣怎么辦?

  這個問題上,自由黨和保守黨爭執不休了很多年,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仍然沒有一個結果。

  這是定位問題,一開始倫敦政府就把愛爾蘭定義為了殖民地,而不是本土,才引發了這一系列的問題。

  資產階級應該為此負絕大部分責任,這么多年都沒有能夠融合愛爾蘭人,最主要的就是資本家們想要廉價的勞動力,不肯將愛爾蘭島視為本土對待。

  包括18451852年的愛爾蘭大饑荒,人禍因素都超過天災。饑荒爆發后,倫敦政府不但不調集糧食救濟。

  反而任由資本家、大地主炒高當地農產品價格,短短七年時間愛爾蘭當地人口銳減四分之一,分裂的種子就此埋下。

  從此之后,愛爾蘭人就隔三差五鬧獨立、要自治。民族融合,不要做夢了,雙方根本就尿不到一個葫蘆里。

  格爾斯頓首相是有追求的,想要徹底解決愛爾蘭問題,替不列顛拔出這個隱患。

  在他看來,這個問題可比近東戰爭重要的多。在大英帝國強大的時候,愛爾蘭問題可以壓制下來。一旦不列顛沒落,這個隱患就威脅到了英國的安全。

  英倫三島自成一體,那是建立在大家相互認同、統一的情況下,如果有人當帶路黨,不列顛的本土也不是那么安全。

  巴黎,法國政府已經顧不上飛艇的問題了,就連近東戰爭他們也沒功夫關注。

  凡爾賽宮,拿破侖三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政府高層都齊聚一堂,就等著皇帝咽氣了,不對應該是聆聽皇帝教誨。

  死之將近,拿破侖三世自然要安排好后事。歐仁皇儲已經18歲了,和弗朗茨繼位的年齡差不多,拿破侖三世認為兒子能夠處理好政務,攝政就不需要了。

  安排完后世,打發了其他人,室內就剩下皇儲歐仁。拿破侖三世抓著兒子的手,父子相視而對。

  “歐仁,帝國就交給你了。法蘭西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么安穩,內部的暗流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記住隨時都要保持警惕,從大革命開始巴黎就沒有穩定過,民間的新思想太活躍了。就像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兒火星都可能會爆炸。

  現在法蘭西需要的是打牢根基,在徹底消化意大利地區前,要盡量避免和歐洲國家發生戰爭。就算是真的要打,也不能由我們主動挑起戰爭。

  歐洲各國對我們非常警惕,吞并意大利地區就是各國的最后底線,再向前一步就是深淵地獄。

  還有…小心…英…奧…”

  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拿破侖三世就咽氣了。這個時候離開,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比起原時空的黯然落幕,拿破侖三世現在可是空前的成功。

  在經濟上,拿破侖三世時代法國工商業發展迅速,是列強中第二個完成工業化的國家。他還讓巴黎成功擺脫了“臭”字系列,從此歐洲就剩下“臭倫敦”了。

  政治上,拿破侖三世打破了反法戰爭后各國施加在法蘭西身上的枷鎖,完成了法蘭西的偉大復興。吞并了意大利地區,滿足了民眾們的大國夢。

  外交上,建立了英法奧三國同盟,奠定了法蘭西在世界上的大國地位,擺脫了被孤立的局面。

  軍事上,不提也罷,沒有拿得出手的功績。也幸好這方面沒有建樹,要不然現在法蘭西帝國還在不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已經泣不成聲的歐仁皇儲,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輕輕放下了拿破侖三世的手。召集眾人入內,商量善后事宜。

  皇帝死了,這可是一件大事,不光要處理身后事,還要考慮政治上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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