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匈牙利愛國主義詩人,也是這次匈牙利革命的領導者之一裴多菲·山陀爾,就忍不住了。
“伯爵閣下,那你就眼睜睜看著匈牙利完蛋么?即便是成功的幾率再低,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這個時候你也必須要為這個國家做點兒什么!”
伊斯特凡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只后悔沒有阻止你們,如果當初我再強硬一點兒,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局面了。
沒錯,現在我確實需要做點兒事,不過不是進入政府中,不要急著拒絕,等我把話說完。
若論軍事指揮能力,我只是中人之姿,無論是利奧波德公爵,還是洛其侯爵都比我要強的多,軍事上的問題,我建議你們向他們求助。
若論宣傳能力,科蘇特你就比我強得多,不需要我來幫忙。
我這個人,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政府中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我只是負責出面協調一下民族關系,到了這個地步,科蘇特還是把你那套該死的民族主義理論收起來!”
科蘇特被氣的半死,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候離不開伊斯特凡的支持,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去揍他一頓。
這個家伙實在是太討厭了,亂出餿主意也就算了,還處處揭人傷疤。
如果有的選擇,科蘇特也不想搞民族主義,可是支持者們不答應啊!
資本家們需要廉價勞動力,而被排斥在權利大門之外的多數人,就是留給資本家們的廉價勞動力。
沒錯,科蘇特的民族主義,排斥的不是少數民族,而是全部底層民眾,除了這五六十萬資本家、貴族、中產階級外,剩下的人都是被壓迫的對象。
當然,明面上這條界線只是排斥少數民族,而匈牙利人則是用財產、爵位、文化水平,這樣的外在因素給排除在外的。
理論上,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獲得參政權,前提是你必須要先發財,等發了財你就有政治權利了。
除此之外,就不要想了。貴族那是天生的,從投胎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文化知識那也不是窮鬼可以接觸的,沒錢讀什么書,匈牙利可沒有義務教育。
革命黨高層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包括出身最低的裴多菲,實際上都不是真正的最底層,起碼有經濟實力送他讀書。
母親是農奴,那也當過貴族的侍女,屬于有知識的大家婢,父親是一名屠夫,那也是一名有經濟頭腦的小資本家。
三國演義中何進還是一個屠夫,怎么沒有人提他們家是壟斷了大半個南陽郡的肉食供應呢?
屁股決定了立場,他們或許同情底層民眾的遭遇,但是階級立場決定了他們不可能為底層民眾犧牲自身的利益。
伊斯特凡是大貴族站在他的立場上,這個時候軍事上的問題,向同是大貴族出身的利奧波德公爵、洛其侯爵求助,是非常自然的。
但是在科蘇特看來,這就是在找死,現在局勢這么糟糕,誰能夠保證他們這些大貴族不倒戈啊?
即便是維也納政府動了他們的封地,實際上雙方依然有妥協的可能,無非是價錢的問題,貴族天然傾向于君主制國家,這種階級上的立場沒有辦法改變。
目的達到了,科蘇特自然不會繼續留下來受氣了,連水都沒有喝到一口,他也不指望伊斯特凡會管飯。
“科蘇特先生,現在我們該怎么辦?”裴多菲期待的問 沒有辦法,科蘇特不靠譜,裴多菲就更不行了,他的天賦是寫詩,代表作有民族之歌、反對國王。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他就是這句話的原創,在知識分子中很有市場。不過他也具備了文青的特點,典型的缺乏實干經驗。
沒有辦法,1823年出生的裴多菲,現在也不過25歲,要讓他為一個國家的命運操心,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我已經派人和撒丁王國聯系了,現在只能期待他們盡快打敗威尼斯的奧地利軍隊,逼迫奧地利人分兵回援。”
科蘇特沒有提向奧斯曼人求援的事情,現在這還不能夠見光,尤其是在裴多菲面前,要是說出來他肯定會反對。
波西米亞軍團 在接到維也納的命令過后,朱利葉斯陷入了困惑中,布達佩斯近在咫尺,卻不讓他發起進攻,這非常的不合情理。
一名年輕的參謀不滿的問道:“司令官閣下,國內這是什么意思,不讓我們進攻布達佩斯,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準備靠談判解決問題么?”
“這個問題,你只能去問維也納政府,或者是陸軍部也可能會知道,我們只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朱利葉斯想了想說 這是他最大的優點,能夠百分百的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就算是心中的疑惑再大,也不會帶到任務中來。
“司令官閣下,那不是意味著我們現在無事可干了么?”又一名青年軍官報怨道 沒有仗打,就意味著沒有軍功,現在奧地利的四路大軍,就數波西米亞軍團的地理位置最好,布達佩斯近在咫尺,只要攻克了這里他們就是首功。
參謀長葉拉契奇慢條斯理的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沒有仗打,閑著無聊啊?
那就去給我刷宣傳標語,先把周邊的地區給軍管起來,把農奴都給解放了,這也是我們這次的任務!”
沒錯,解放農奴的任務被弗朗茨交給了軍隊。這個年頭貴族們都不好惹,尤其是當慣了山大王的匈牙利貴族,不采用武力,說話都不好使。
“都給我管好手下的人,這次我們過來是解放匈牙利的,是給匈牙利人民帶來幸福生活的,誰要是敢違反軍紀,格殺勿論!”朱利葉斯嚴厲的說道 忠犬,自然是要忠于皇帝了,這次他們是以“解放者”的身份過來,替皇帝收買匈牙利的民心,良好的軍紀就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