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平安夜與圣誕節都是相鄰的。
在國內,這種外來的節日,鄉下的老農肯定是不過的,平安夜是什么?圣誕節是誰生了蛋?沒讀過書的老農是不會明白其中意思的。
但年輕人很喜歡,一些年紀不小,卻追逐時髦的老幫菜也期待這樣的節日。
女人憧憬著平安夜或圣誕節的浪漫,男人則想借這樣的機會,浪費一點錢,然后浪一浪。
很多女人其實都知道平安夜并不平安,但每年上當的女人,還是前仆后繼。
很多男人都期待這一天。
很多女人也選擇在這一天把自己交出去。
比如邢知興,比如曲艷陽。
為了這一天,邢知興提前買了鉆戒、訂了鮮花和酒店。
為了這一天,曲艷陽特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買了兩只紅通通的紅富士蘋果。
邢知興約許詩言,曲艷陽等周安到來。
然而,邢知興約許詩言的時候,才得知她今天不在六谷市,她回了老家銀馬縣。
“沒事,我開車來接你!”
他沒有猶豫,于他而言,為了這一天,他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行吧,你到縣二中門口來接我,我在那里等你!”
許詩言語氣隨意,興致不高。
前兩天雖然和邢知興分手沒分成,也答應了再給他半年時間,但這半年時間,她可沒打算好好討好他,因為對于他承諾的半年后娶她,她心里并沒抱什么希望。
邢知興這個年紀的老男人擅長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類似的事,她見多了。那天沒有堅決分手,不過是因為她暫時還沒找好下家而已。
半年時間,她可以慢慢物色新的對象,這期間和他約約會,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約會的一切開銷肯定是他的。
偶爾他也肯定還會送她一點小禮物。
像今天平安夜這種日子,她知道他肯定會安排的很浪漫,雖然最終免不了要跟他滾床單,但她無所謂了,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床上那點事,她早就看開了。
不管和哪個男人交往,總要給點甜頭的,何況,她是女人,那方面她也有需要。
掛斷邢知興的電話,她對對面的許詩雅一笑,微抬下巴示意,“吃呀!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快吃你的!”
縣二中還沒有放假,此時是中午,她過來見妹妹許詩雅,順便請許詩雅吃飯,也算是做姐姐的給妹妹加餐補充營養了。
姐妹倆此時待的是離縣二中不遠的一家小飯館,目前手頭寬裕的許詩言要了個二樓的包間,桌上也確實點了幾個像樣的菜。
酸菜魚、糖醋排骨、老雞湯,以及兩道炒菜。
說著,許詩言提起筷子準備接著吃,坐她對面的許詩雅卻皺眉看著她,神情不豫,見她渾若無事地夾菜往嘴里送,許詩雅忽然把筷子拍在桌上,沉著臉一言不發,目光不豫地盯著許詩言。
許詩言嚇一跳,筷頭上的酸菜魚片,眼看就要送進嘴里,被這么突然一嚇,手一抖、筷子一顫,魚片吧嗒一聲掉在餐桌上。
“你干什么呀?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還發我脾氣?你不得了了你!”
許詩言柳眉倒豎,怒瞪對面的許詩雅。
從容貌上來說,這姐妹倆都很漂亮,爹娘給的底子都很不錯,許詩言身高腿長,面白如玉,任誰見了,都會把她歸入美女一列。
許詩雅身材要嬌小一些,相比姐姐大氣的容貌,她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要小一號,顯得有點柔弱,但她的五官精致程度,卻又是許詩言比不了的,一雙點漆也似的眸子,也比許詩言漂亮不少。
當初周安第一次見她們的時候,只覺這姐妹倆都光彩照人、陽光明媚。
但如今時間過去一年多,這對姐妹的氣質已經變化不少。
許詩雅身上的書卷氣更濃了,看上去斯斯文文,一雙眸子透著靈光,而許詩言則豐腴幾分,染成金黃色、燙成波浪狀的長發,以及臉上明顯的脂粉,還有身上時尚的衣著,反倒給她添了幾分風塵氣。
見許詩言突然發火,作為妹妹的許詩雅卻一點不怕,眉頭依然蹙著,眼神厭惡地盯著許詩言,冷笑一聲,“你還好意思發火?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剛才那個電話是那個男人打來的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跟他斷了!
你也不看看他多大年紀了,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嗎?你找這么一個老的?那人跟咱爸差不多年紀吧?你有戀父情結嗎?
你有沒有想過,爸媽要是知道你找了那么老的男人,會不會把他們給氣死?”
毫不客氣地把許詩言一通訓斥,身形柔弱的許詩雅突然起身,轉身就要走。
許詩言氣得臉色通紅,胸口高高起伏,眼看妹妹就要開門走人,她忽然一拍餐桌,怒道:“許詩雅!你給我站住!你有什么臉說我?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姐姐,有你這么跟我說話的嗎?再說了,你自己呢?你自己找了個什么玩意?你還有臉說我?”
右手已經握上門后把手的許詩雅臉色變得難看,收回手,回過頭來,冷眼盯著氣呼呼的許詩言,緊繃著小臉說:“就是因為你是我姐,我才說你!換成別人,你看我會不會說半個字?
我沒臉說你?我找的男朋友怎么了?你這兩年找的那些東西加起來,能比得上他一個嗎?我警告你許詩言!你以后少在我面前侮辱他,我和他是正正經經談戀愛,雖然我現在和他分手了,但我也不許你在我面前說他壞話!因為你沒這個資格!”
什么叫火上澆油?
許詩雅這番話出口,許詩言已經氣得嘴唇發抖,突然抓起面前的碗就往許詩雅面前一砸。
嘩啦一聲,白瓷碗四分五裂。
許詩雅眼角一跳,但她并沒有躲,而事實上,那只碗也確實沒砸到她身上,只有幾個碎片濺到她褲腿上。
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碎碗,再抬起頭的時候,她冷哼一聲,“我諒你也不敢真砸我,你自己其身不正,沒膽子砸我吧?怕我把你的破事跟爸媽說?許詩言!你以后沒跟那個人分手,就別來找我了!我沒你這種姐姐!”
說完,不管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許詩言,她冷冷盯她一眼,拉開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