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帶來的人不多,只帶來三個。
小萌來提醒他們聲音小一點,阿彪冷笑瞥了一眼,就沒再關注,低頭斟一杯酒,舉杯一飲而盡,隨手抓起桌上一只椒鹽羊蹄就在那兒啃。
另外三人則表情各異地向小萌看來,其中一人失笑,“嚯,叫我們小點聲?”
第二人笑得肩膀發抖。
第三人距離小萌最近,突然一口吐掉嘴里的排骨,光潔溜溜的一截骨頭吐在小萌腳邊,把小萌嚇一跳,下意識向后退出半步。
“嫌我們聲音大?”
這人眼睛一翻,眼中兇光一閃,忽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小萌面前一砸,“嘭…”
一聲炸響,酒瓶和瓶里半瓶酒頓時四分五裂,酒汁四濺,濺小萌一身。
小萌嚇得一聲尖叫,渾身一抖,連退幾步,又驚又怒地對他喊,“你怎么能這樣?這位先生,請你注意你的素質!!”
“素質?呵呵…”
這人怪笑著起身,忽然又抓了個盤子砸在她面前,揚著下巴喝問:“這樣的素質行不行?啊?行不行?”
不遠處的燒烤攤。
華玉城和許詩言喝著啤酒,擼著串,順便還笑瞇瞇地看著斜對面大廳里正在上演的好戲,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
“好戲開演了,華總!還是這樣痛快呀!”
她舉杯敬華玉城。
華玉城呵呵輕笑,與她碰了碰杯,一口喝掉半杯啤酒,放下酒杯的時候,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要教教那小子怎么做人!”
許詩言一邊幫他滿上酒杯,一邊稱贊:“華總真是用心良苦呀!哈哈。”
美食街入口處。
送外賣回來的田律正好與大憨相遇。
兩人相視一笑,田律扯著嗓子喊:“你個龜兒子今天送多少單了?賺不少了吧?”
大憨嘿嘿直笑,“你個龜兒子問誰呢?嘴巴放干凈點,你現在還穿著店里的工作服呢!你代表的是店里的形象!”
“去!就你還好意思叫我嘴巴放干凈一點?”
田律嗤之以鼻。
兩人騎著電摩,說笑間,已經騎到店門口。
剛到店門口,他們就聽見店內不斷傳出嘭嘭、嘩啦的碎響,還有男人的喝罵聲。
“嗯?出什么事了?”
田律臉色一變,趕緊停車、下車,快步往店里跑去。
“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咱們店鬧事?”
大憨緊隨其后,又驚又怒。
眼下這店可是他們的飯碗,誰來店里鬧事,和砸他們飯碗沒什么區別。
“嘭!嘭!”
田律和大憨剛跑進店里,兩只碟子帶著菜汁就砸碎在他們面前,一個馬臉男子對臉色煞白的小萌喝問:“怎么樣?這樣的聲音夠不夠小啊?哈哈!”
他倆來的及時,此時阿彪以及另外兩人還坐著沒動,只是冷笑看戲。
此時在鬧事的,還只是馬臉男子。
但這動靜鬧得太大,大廳里客人幾乎全跑了,剩下幾個沒跑出來的,也是站在衛生間那邊,遠遠地皺眉看著,小聲議論。
夏文靜、曲艷陽等人都臉色難看地站在樓梯那邊勸說,見鬧事的人不斷砸盤子、砸碗,她們都不敢過來。
“小萌!怎么回事?”
大憨臉色難看地問小萌,而田律則想也不想,就大步往馬臉男子走去,伸手指著那人喝斥:“嗨!你干什么?來我們店鬧事,你是找死吧?”
“我找死?”
馬臉男子見田律大步向自己走來,冷笑一聲,突然沖過來,一拳當頭砸向田律面門,“我看是誰找死!”
田律眼角一跳,卻并沒有退縮,加快腳步往前一沖,臉一偏,避過砸過來的拳頭,雙手一抓這條手臂,猛然一扳,同時,右腳往這人腿后一絆,嘭一聲,立時就將馬臉男子放倒在地。
雙眼怒瞪,一手驟然掐住這人脖子,怒聲喝斥:“來啊!有種再來啊!”
說時遲、那時快,只一個照面,兩人就交手一招,一招之間,又黑又壯的田律就將馬臉男子放倒在地。
打架,田律也是老手。
這馬臉男子雖然是混社會的,但常年酒色侵染,身體早就被掏空不少,哪里是血氣方剛的田律對手?
田律“野狗”的綽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喲呵,還有兩下子啊!”
本來還沒出手的瘦高個,忽然出聲,聲到手到,忽然抓起桌上的砂鍋,猛然砸過來。
田律驟然抬頭,但…
“嘭”一聲,砂鍋砸在他頭上,滾熱的菜湯潑他一臉,他腦袋晃了晃,鮮血突然從前額發際線那里涌下來。
“啊…”
“呀…”
店里女人的驚叫聲四起。
驚叫聲中,田律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見那人突然抓砂鍋砸過來,大憨本來是沖過去想救田律的,但此時看見田律被一下砸倒,他胖臉一白,腳步一停,不敢過去了。
這時候,阿彪正好啃完手里那根椒鹽羊蹄,隨手扔下干干凈凈的骨頭,忽然站起,站起的同時,突然將餐桌一掀,桌上的杯盤酒杯酒瓶,立時嘩啦啦摔了一地,整張餐桌也四腳朝天。
大廳里一片狼藉。
“砸!給老子把這破店給砸了!麻痹的,吃個飯都吃不安穩!快砸!”
阿彪一邊下令,一邊抓起一把椅子就往吧臺里面砸去。
他帶來的三人得到命令,興奮地答應一聲,馬上就去拿椅子到處砸。
不遠處的燒烤攤。
華玉城和許詩言看得津津有味,手上的烤串仿佛都更香了,吃得滿嘴是油。
大廳發生的動靜,自然傳到廚房。
只不過,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聽到動靜的周安帶人趕過來,大廳已經一片狼藉,而阿彪等人還在四處亂砸。
“住手!住手!!”
看見這幾人在砸自己店,周安立時怒氣上涌,沖過去,抓住一個砸得正歡的家伙頭發,想也沒想,就狠狠往旁邊的餐桌上一砸,砸得這人腦袋“咚”一聲悶響。
隨手扔下這個往地上癱去的家伙,周安又沖向瘦高個,瘦高個見周安沖過來,掄起手里的椅子就往周安腦門上砸。
周安見了雙眼一瞇,突然加快腳步猛然往前一沖,身形突然往下一矮,避過當頭砸來的椅子的同時,右腿小腿猛然硬掃對方右腿小腿。
兩條小腿脛骨猛然硬撞在一起,周安自己痛得眉頭一皺,但瘦高個更慘,慘叫一聲,噗通跪倒在地,手里的椅子也掉了,雙手抱著被撞的小腿,痛得眼淚都飆出來。
這店對周安意味著什么?
有人這樣毀他的心血和希望,與刨他家祖墳沒什么區別。
所以此時他出手極為狠辣,不顧小腿脛骨痛得厲害,也不管這瘦高個已經跪在地上慘叫,抓起旁邊餐桌上一只啤酒瓶就狠狠砸在這人腦門上…
“嘭…”
酒瓶炸裂,鮮血與酒水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