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強拿著筆,猶豫不決。
“如果我簽了字,以后你們店里能多推薦我們青島啤酒嗎?”
伍強忽然期待地問出這個問題,可見這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今年夏天幾個月,狂暴小龍蝦的啤酒銷量驚人,可大部分都是雪花啤酒,他代理的青島啤酒只喝了點湯。
他知道癥結在哪里。
青島啤酒比雪花啤酒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當初周安這店開業的時候,雪花啤酒的贊助力度遠比他這邊大。
當初一棋走錯,導致青島啤酒的銷量在狂暴小龍蝦遠遠不如雪花啤酒,他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一直試圖修補與周安的關系,但一直以來成效都不大,哪怕他每次來這里都陪盡笑臉,他敢說自己在這里陪笑的程度,比小姐給客人陪的笑容都燦爛,然而卻始終收效甚微。
周安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微微點頭。
“可以!”
“好!安子有你這句話,這個字我簽了!”
得到周安的承諾,伍強一咬牙,唰唰唰在筆記本上簽下自己的大名,簽完之后,放下筆的時候,他忽然又有些不踏實,“安子,你可不能晃點我啊!咱們男人可得說話算話!”
周安微微失笑,隨手將筆和筆記本收回,“放心吧!開店到現在,我還沒有食過一次言。”
伍強心說:你開店才幾個月?說的好像已經好幾年了。
但沒辦法,字都簽了,這時候他也只能希望周安說話真的算話了。
伍強告辭離去,周安依然坐在那兒,繼續等待下一個供貨商。
與此同時,城西那家舞廳的那間辦公室里。
疤臉刀哥眉頭緊皺,在房間里焦躁地來回走動。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刀哥駐足,不再來回走動,回頭望向門口。
一名黑牛仔褲、黑T恤的平頭少年走進來,“刀哥!你找我?”
這平頭少年正是昨天去蜀香閣應聘,并在蜀香閣高湯桶里下藥的那個“小刀”,此時出現在刀哥面前的“小刀”,臉色有點發白,還有兩只大大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郭小德!你老實跟我說,昨天你去蜀香閣做事的時候,真的沒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刀哥大步上前,走到“小刀”近前,一臉嚴肅地逼問。
“小刀”抿著嘴點點頭,“刀哥,這點你可以放心,蜀香閣那邊我很容易就應聘成功的,沒要我的身份證,也沒說要跟我簽合同什么的,而且,那個店可能是新開的原因,店里還沒有裝監控,所以他們也不可能拍下我的樣子,名字我跟他們說的,也是我隨口編的一個外號,我想他們應該找不到我的!”
“真的?”刀哥松了口氣,但還是再次確認,一雙逼人的雙眼緊緊盯著“小刀”,不!應該是郭小德的表情。
郭小德點頭,“真的,刀哥。”
刀哥輕吁一口氣,回到座位上坐下,嘆了口氣,道:“真的就好!小德,你聽說了吧?蜀香閣的亂子比我們預想的還大,昨晚那邊事情剛出,這次請我們出手的我那位把兄弟就被警察帶走了,所以,你明白嗎?由不得我不緊張啊!我把兄弟那里應該沒那么傻,承認那件事是他找人做的,但如果你這里露了馬腳,被警察盯上,那咱們就都完了!”
“我聽說了,我明白的,刀哥!”
郭小德臉色也很沉重,他畢竟年紀不大,這時候刀哥都緊張了,何況是他?
“對了,你怎么這個樣子?昨晚干什么去了?不會又去網吧包夜了吧?“
刀哥看了看郭小德的臉色,忽然問。
郭小德苦笑,“老大,昨晚動靜那么大,我哪還有心思去網吧?我這是半夜失眠鬧的!”
“失眠?你不是說自己身份沒暴露嗎?為什么還失眠?”
刀哥聞言又皺緊眉頭。
“老大,我自己是覺得沒暴露,但萬一其它方面出了問題呢?萬一您那位把兄弟扛不住警察的壓力,把事情供出來了呢?我害怕不正常嗎?”
郭小德很無奈。
刀哥聽了他這解釋,才舒展眉頭,呵呵笑著,“放心吧,晟哥你也見過的,他是老江湖了,在沒有確切證據指證他之前,他不可能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行了,既然你這里沒暴露,那就趕緊去外地避避風頭吧!”
說著,刀哥拉開辦公桌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郭小德。
“去外地的親戚家,或者去哪個風景區玩一趟,等這次的事情過了,我再給你論功行賞,行吧?”
“謝謝老大!”
郭小德欣喜接過信封。
與此同時,警局。
前段時間去福滿樓吃過野雞的孫副局長親自審問黃錦晟,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一名女警在一旁做筆錄。
孫副局長手指敲敲桌子,面色嚴肅地對黃錦晟說:“黃老板,咱們是老熟人了,這次蜀香閣的事鬧那么大,我跟你說實話吧!上面嚴令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這次的事真是你做的,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你現在交代的話,將來可能還能為你減點刑,如果你繼續矢口否認,等最后的調查結果出來,鑒于你現在抗拒不合作的態度,量刑肯定是從重的!
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們這次沒有確切證據就拿你沒辦法,上面嚴令徹查,很多事情就不會再按常規程序走,我現在跟你說這些的時候,我們的干警已經去請你的幾位把兄弟了!呵呵,黃老板,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普通老百姓不一定清楚,但我們這里卻是一清二楚的,你的社會關系,可是一直在我們這里有備案哦!
呵呵,是!我相信這件事如果真是你做的,你不會傻到用自己人去干,最大的可能就是請你的某個把兄弟派人去做,對不對?”
孫副局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黃錦晟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偶爾眼里還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但聽到最后幾句的時候,卻忽然臉色發白。
“你、你們…你們無憑無據,就這樣查我?我、我要請律師,我要告你們!”
黃錦晟慌了。
真的慌了。
可惜,這里是大陸,不是電影里的香港。
面對他色厲內荏的威脅,孫副局長面色不變,淡淡地說:“黃老板,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再不說,等我們把你那幾位把兄弟請來了,一旦我們取得突破,你再想戴罪立功可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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