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在廚房里忙碌開來,店堂內又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兩個服務員小萌和小霞在夏文靜的指揮下,竭力招待著新進的顧客。
幾乎每一個進店的顧客,都仰著臉看墻壁上的菜單。
墻壁上的菜單分幾大類。
排在最上面的是本店的幾大招牌菜:狂暴小龍蝦、五香螺螄、魚咬羊、無錫醬排骨和鴨血老鴨湯。
第二行和第三行是一些冷菜,諸如:油炸花生米、黃瓜段、泡椒鳳爪、五香牛肉等等。
第四行魚類,如:臭鱖魚、白湯魚頭、紅燒小黃魚、昂刺魚燉豆腐、椒鹽小雜魚等。
第五行則是牛羊肉,像紅燒牛肉鍋仔、紅燒羊肉鍋仔、椒鹽羊蹄、白切羊肉、羊血羊肉湯都有。
第六行則是一些小吃,奶黃包、蛋黃酥、油炸臭豆腐、南瓜餅、黃金小饅頭、香芋丸之類。
第七行,是雪菜肉絲面、大排面、小排面、大肉面、蛋炒飯、揚州炒飯、醬肉炒飯等等一類。
第八行,也是最后一行,則是除了鴨血老鴨湯之外的一些湯類,比如青菜肉圓湯、紫菜蛋湯、排骨海帶湯、西紅柿蛋湯等。
作為招牌菜的那幾個,除了五香螺螄看上去比較便宜,其它幾道的價格都不親民。
狂暴小龍蝦就不說了,45一份,這價格周安沒少被人吐槽,鴨血老鴨湯40一份也不便宜,魚咬羊同樣賣到40,無錫醬排骨不甘示弱,同樣標價40.
至于其它菜和小吃,價格倒是便宜多了。
比如最便宜的蛋炒飯,每份3元。
但大多數菜的定價,還是略高于銀馬縣的其它差不多規模的小飯店。
周安為什么敢這么賣?
當然是因為一分價錢一分貨!
看看剛剛端上王浩夫妻那一桌的無錫醬排骨吧!番茄沙司的紅艷沁入排骨中,紅光透亮,點點白芝麻灑在上面點綴,再襯以白凈沒有任何花紋的白盤子,服務員小萌將這道菜端過去的時候,店里的每一個食客都看得很驚訝。
“不會吧?這什么菜啊?這么漂亮…”
一個小青年看得有點呆,從未進過大飯店吃飯的他,還真沒見過一道菜如此漂亮的,看著不像是用辣椒和醬油燒的,卻那么紅亮,尤其是那些白芝麻灑在上面,尤其漂亮。
一個胖子嗅嗅鼻子,吁了口氣,“這么香…哎!小妹!你手里端的是什么菜?給我們也來一份!”
“對呀,給我們也來一份!”胡福生媳婦饒有興趣地湊趣。
小萌回眸一笑百媚沒生,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這是無錫醬排骨!我們店里的招牌菜之一!好的,你們都要一份是吧?我馬上給你們下單!”
當她自豪地把這道菜端上王浩夫妻那一桌的時候,王浩媳婦嚴思敏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進嘴里,嘴巴動了兩動,只見她眼睛一亮,“卟”一聲,像放屁似的吐出排骨里面的骨頭,干干凈凈,一絲肉都沒沾的干凈骨頭。
骨肉分離…
這個詞如果用在父子或者父女身上,絕對是人間慘事,但用來形容排骨這樣的菜肴,那絕對是溢美之詞。
除非是排骨沒下鍋燒之前,就爛出這種效果。
“好吃嗎?”
王浩好奇問她。
“唔…唔唔…”
嚴思敏嘴巴上下快速動著,吃得眉開眼笑,根本沒空正經回答王浩,嘴里發出的回應,就像被他強啵時發出的那種不和諧的聲音。
王浩舔了下嘴唇,忍不住也夾一塊放進嘴里,瞬間,他的表情也生動起來,很快也“卟”一聲,吐出一塊比狗啃的還干凈的骨頭,肉卻還在嘴里嚼著。
他們不是專業的廚師,所以他們并不能分辨這排骨所有的妙處。
事實上,將排骨做的骨肉分離,很多手藝不錯的廚師都能做到,無非是小火慢燉,時間足夠,早晚會骨酥肉爛。
但周安做的這份無錫醬排骨,卻還有一個妙處——那就是肉絲不塞牙縫。
骨肉分離的排骨,其實排骨上的瘦肉也很容易被煮得每一根肉絲都分離,吃進嘴里的時候,就很容易塞牙縫。
但周安做的這排骨,卻沒有這個缺點。
當服務員小霞將一份鴨血老鴨湯端上胡福生他們一桌的時候,整個店堂內都能聞到誘人的老鴨湯香氣。
胡福生一家和魯大爺卻看著剛上桌的這一碗湯,個個訝然。
“這湯怎么這么清?不會是拿開水兌給我們的吧?”魯大爺說話直,心里想著什么就說什么。
“是呀!這湯也太清了,跟白開水似的!”胡福生媳婦也疑惑。
她女兒更是直接,扭頭就問給他們上菜的小霞,“嗨!你們這老鴨湯也太假了吧?湯清得跟水似的,上面還沒有幾滴油珠,你們剛開業就這么糊弄人,這店不想開了吧?”
“欸!別這么沒禮貌!小周應該不會糊弄我們,先嘗嘗看再說!”
胡福生適時出言喝止女兒,算是間接救了臉蛋已經微微發紅的小霞,因為小霞對這一大碗湯的觀感和他們是一樣的。
她長這么大,就沒見過老鴨湯能清成這樣。
就跟剛從水缸里舀出來的清水似的,只是沒辦法,她是來這里上班的,老板親自燒的菜讓她端去上給客人,她不敢說不。
胡福生在一家人的注視下,先給自己舀了小半碗老鴨湯,直接端著碗抿一口,湯一入口,腰馬上就挺直起來,訝然對看著他的媳婦和女兒連連擺手示意,“唔、唔,這湯鮮!好!真鮮!而且我能肯定絕對不是雞精、味精調出來的那種鮮味!你們快嘗嘗!大舅你也喝點試試!”
身為這條美食街城管隊長的胡福生,是有資格分辨出雞精和味精鮮味的,平時請他吃飯喝酒的人不要太多。
只是限于銀馬縣只是一個小縣城,餐飲檔次并不高,以他的身份,也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老鴨清湯。
很快,抱著懷疑的態度,先后嘗了這湯滋味的胡福生妻女眼睛也都亮了。
胡福生女兒先出聲,“咦?還真的挺好喝,這么鮮…”
然后是胡福生妻子,“這湯是怎么燉出來的?湯上面沒什么油珠,倒是不難,燉好了拿勺子把油珠撇掉就行了,但這湯燉的這么鮮這么香,湯汁還這么清,我以前還真沒見過,難道真正的清湯就是這樣的?”
(ps:感謝大家的關心,明天再給女兒復查幾項,應該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