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Z大學也得有天賦才能考上。”
姬承業教育兒子,黃先生夫婦在一旁只能勉強陪笑,也不好插嘴,畢竟姬承業嘴上沒閑著,手上也沒閑著。
說話間,姬承業已經在黃紙上畫好了三張符,三張各有不同,但在姬少天眼里卻都一樣。
“姬先生,您打算怎么給我兒子驅邪?有沒有把握?”
黃夫人不放心詢問道,她心底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套。
黃先生立刻對她蹙眉道:“姬先生一定會盡力的。姬先生,你盡管試試吧。”
看得出來,黃先生雖然這么說,但對姬承業也不抱太大希望。
姬承業笑了笑,道:“放心,你兒子這狀況不嚴重,否則你們也沒辦法這么輕松把他帶來了。很好處理。”
聞言,黃先生夫婦先松了一口氣,小黃生病已經近一年,這一年他們跑遍了全國各大精神科醫院,得到的答案都是精神疾病,要慢慢靠藥物和心理治療,沒有一個醫生像姬承業這樣語氣如此輕松的。
姬承業沒有再說話,他拿起桌上已經濕潤的干葉子,走近了小黃,姬少天聞到葉子上有一股醋味。
“好,你們夫婦倆按住他,現在我們開始驅邪。”姬承業道。
“不行不行。”黃先生連連搖頭,道:“姬先生,別看我兒子現在狀態有些癡傻,可只要有生人觸碰他,他立刻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還會打人抓人咬人,之前去醫院醫治都是綁在床上的。”
黃夫人愁苦道:“是啊,姬先生我們要不要先把他綁起來?”
姬承業卻搖搖頭,道:“不用,你們扶住他別讓他倒了就行。聽我安排。”
黃先生夫婦互相看了看后,只得點頭,一旁姬少天也跟著有些緊張了起來,他忍不住道:“爸,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柚子葉。你在一旁看著就行了。”
回答姬少天后,姬承業捏著柚子葉,對黃夫人道:“把他左手拿出來。”
黃夫人有些緊張的把小黃垂下的昨手給拽了出來。
“定!”
突然,姬承業低喝一聲,與此同時,他迅速出手,將柚子葉準確扣在了小黃大拇指下半寸的脈門處!
“啊!”
小黃脈門被柚子葉堵住后,像是被蝎子蟄了一樣,大叫一聲,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還翻起了白眼。
不過他這種翻白眼可不是耍情緒,而是往死里翻,眼白血絲都翻出來了。
“兒啊!”
黃先生夫婦慌了,姬承業立刻道:“扶住!”
兩人才稍稍穩住。
“天父在上!上帝將光明灑滿人間!”
小黃終于不翻白眼了,表情也不再抽搐,只是兩眼無神,一臉邪笑,滿嘴胡言亂語起來。
一旁姬少天瞪大眼睛,面前這小黃看起來頂多三十多歲,可現在他的聲音卻極其低沉蒼老,像是七八十歲老頭,而且一口嶺南口音。
“什么鬼啊!”
姬少天微微后退半步,面前小黃還在繼續胡言亂語,說什么“天堂屬于我們”“沒有您我們活不下去”“上帝是唯一的神”之類的話。
這完全就是一個基督徒,可這里是道觀,現在處理的事是撞鬼,基督什么的突然出現讓本就一頭霧水的姬少天感覺更怪異了。
這個世界是怎么了?我上午還和小伙伴們打電競呢,下午居然和靈異事件扯上了關系?
“按住,千萬別松手。”
那邊,姬承業讓黃先生接替他按柚子葉,騰出了手。
黃先生死死按住柚子葉,他神情緊張,額頭上青筋暴起,生怕身邊兒子暴走。
因為之前他犯病說這些胡話的時候,就會暴走打人咬人抓人,而且力大無比。
“深呼吸,不要緊張。”
姬承業騰出手后,反而先安撫起了黃先生夫婦,簡直比醫生還體貼,兩夫婦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靜,再看小黃,雖然仍舊滿嘴胡言亂語,可身子卻軟趴趴的,沒有暴走跡象。
兩夫婦現在終于對姬承業沒有半點懷疑,眼神充滿了希望。
姬承業看了眼已經愣住的姬少天,笑了笑,然后走到桌前,取了那三道黃符。
姬承業眼疾手快,瞬間把第一道黃符貼到了小黃額頭上。
“啊!何人要害我!”
“我乃上帝座下客王,誰敢害我?”
小黃立刻哇哇大喊起來,目眥欲裂,但身形卻動不得半分。
這下,真正讓姬少天從心底感覺到震撼了,開始的柚子葉按手姬少天還可以用精神病患者的應激反應來解釋,可現在為什么黃符一貼,他立刻就有反應?
還說別人害他?
難道世上真的有鬼撞身?
呆若木雞的姬少天有種世界觀被刷新的感覺。
這邊,不理小黃的哇哇大叫,姬承業又把另外兩道符貼到了小黃雙肩上,每多貼一道符,小黃叫聲就會凄慘幾分,他身邊黃先生夫婦都心疼的淚眼灼灼了。
“啊!你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他活!”
三道黃符貼下后,小黃大吼一聲,似乎要做些什么。
但姬承業似乎早料到一般,反手摸出一塊質地很差的薯片大小青玉,一把塞進了小黃嘴里。
緊接著,他又摸出一枚明黃色小鈴鐺,對著小黃搖了起來,這是道家的“引魂鈴”,每個道士隨身必備。
叮鈴鈴…
“收!”
姬承業又吐一字,鈴聲戛然而止,而一直狂吼的小黃突然低頭,像是丟了魂一樣。
“姬先生?”
黃先生夫婦很緊張的看著姬承業。
“放心,小黃沒事,你可以松手了。”
姬承業示意按柚子葉的黃先生松手,然后走到小黃面前,把三道黃符給摘掉了。
說來也怪,那黃符貼的時候明明是嶄新的紙墨,揭下來后卻像是已經在墻上貼了無數年一樣,紙張枯萎,墨跡都泛白了。
“噗!”
剛摘下黃符,小黃又有動靜了,只見他噗地吐出口中青玉,剛剛抬起頭,然后又一陣臉色發白,看了看周圍后,他起身直朝殿門跑了過去。
“兒子!”
黃先生夫婦還試圖拉住小黃,姬承業連忙道:“別拉他,他已經正常了。”
果然,小黃跑出大殿后,對著大殿旁邊的垃圾桶狂吐了起來。
知道往垃圾桶里吐,說明頭腦已經清醒了。
殿內,姬承業用紙巾撿起那塊青玉,清洗了一番。
“爸!”
姬少天這才回過神,他跑到姬承業面前,眼睛瞪的老大:“這是怎么回事?”
“就這么回事唄!這三張符的點燈符,重新點了小黃身上的三盞天燈,邪祟自然退散。”姬承業拿著青玉,左右看了看,對姬少天笑道:“你們年輕一代見到這種事的機會越來越少了,若是農村老一輩人,人家看我這個都不帶稀奇的。”
“那…”
姬少天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姬承業,可姬承業已經往外走了,姬少天只得先問他要那塊青玉看看。
那青玉質地很差,A市有很大的玉石交易中心,這種青玉在那邊一兩塊錢都沒人買。
不過此時青玉中心有幾道黑線,姬少天不知道是它本來就有的,還是從小黃嘴里吐出后才有的。
外面,小黃真的已經清醒過來,已經開口喊了爸媽,并對姬承業道了謝,黃先生夫婦對姬承業感恩戴德,黃夫人當時就從皮包里拿了五萬塊錢,還急忙說要微信再轉五萬給姬承業。
但卻被姬承業立即制止了:“說五萬就五萬,再多就是罪業。”
不過在一旁看到這種情景的姬少天還是很開心,一是開心自己老爸并不是江湖騙子,二是開心老爸這次外快掙的多啊!
往常他往家里帶回一萬塊錢外快,家里就得包餃子慶祝呢。
后面就是“病人家屬”對“醫生”常規的感激之言,絮叨一番后,姬承業從小黃嘴里問出了他生病的原因。
原來小黃因為事業不順,一直過得很壓抑,經常宿醉,有一次酒醉露宿廟子口后,回家就高燒不止,后來就生了這個病。
廟子口是A市南郊一處荒嶺地,據說已經被劃成開發區,正準備開發。
“應該就是廟子口撞的了,難怪…”姬承業沉吟了下。
“那姬大師,我兒子以后還會不會…”
“只要避開廟子口,就會相安無事,小黃,以后千萬別再去廟子口。”
小黃點頭如搗蒜。
姬承業又語重心長對他道:“你的情況其實很多人都遇到過,學歷高,別人對你的期望值就越高,對你做出的成果自然就不滿意,事業自然不順。下次不妨先以本科學歷入職新公司,等你解決了本科學歷解決不了的問題,再亮出碩士學歷…再亮出博士學歷,一步步來,這樣才能讓別人驚艷…”
見自己老爸心血來潮居然對小黃灌起了心靈雞湯,姬少天在一旁是滿腹牢騷,他還等著問問題呢。
不過老爸一句話卻讓他記住了:“起點越高,別人對你的期望值就越高…”
送走感恩戴德的黃家三口人后,姬少天連忙問姬承業:“爸,那個上身的東西你抓住了嗎?在哪?我看看!”
“看什么看,你又不是陰陽眼。”姬承業從姬少天手里拿回青玉,盯著青玉微微沉吟道:“小黃身上只是一縷殘魂附體而已,雖然被我逼出封住了,可這東西本體還在廟子口,想要制服可不容易。”
姬少天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它為什么附身小黃?會不會還纏著小黃?”
姬承業淡淡一笑,道:“小黃是那段時間意志消沉,失魂落魄,身體陽氣衰弱,又恰好子夜露宿人家地盤,才會被附體。只要他不接近廟子口,就沒事。”
“廟子口那個地方怎么了?”姬少天又問,他太好奇了。
“那里以前是亂葬崗,清代和民國時期是專門埋罪犯的,聽小黃身上這東西所講,應該是太平天國的罪犯。”
“太平天國?”
“行了行了,你哪那么多問題。你現在也長大了,以后老爸帶你多漲漲見識,稀奇古怪的事多著呢,咱們該回你外公家了。”
西殿里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姬承業夾著五萬塊錢,朝主殿走了過去。
“爸,爸,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姬少天連忙跟上,“廟子口這個東西你以后去不去降服?可不可以帶上我?”
“這個要看機緣的,不該我管的,我也管不了。以后再說吧,如果我管的時候碰巧你放假,我就帶你過去。”
說完,姬承業又嚴肅道:“但是記住,不管看到什么,回家都不許和你媽說,包括今天的事。她素來膽子小,又不是我們道家的人,又在醫院工作,不必讓她知道這些徒增煩惱。”
“好嘞。”
姬少天心道,合著我就是你道家的人了,我就算四五十年以后繼承道觀,也不必當道士的好吧。
“爸,你來主殿干嘛?”
跟著姬承業來到主殿后,見姬承業拿出五萬塊錢開始點錢,姬少天有點不解。
姬承業點了一些錢,交到姬少天手里,道:“這是一萬塊錢,回家就和你媽說咱們這次外快掙了一萬哈。”
看著老爸商量的笑容,姬少天睜大了眼睛。
原來老爸偷藏私房錢!
“爸,你這有點過分了啊!”
姬少天盯著他手里剩下的四萬塊錢,手指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