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杜衡隨口教訓了余慶兩句,又輕嘆道:
“你們這代人可能不太理解。”
“我小的時候,曾經有一位世人皆知的英雄留下了這樣一句名言,一直被我奉為圭臬:”
“熱忱之心不可磨滅。體恤弱者,互相幫助,無論與哪國的人們都能成為朋友并且不丟掉那份感情,縱然這感情被背叛過幾百回。”
“總感覺這句話有點耳熟啊...”
余慶聽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杜大哥,這位世人皆知的英雄是誰來著?”
杜衡擺出了一副憧憬向往的神情,無比認真地回答道:
“艾斯奧特曼!”
余慶:
一陣沉默,氣氛卻不知不覺地輕松了許多。
余慶也不再和杜衡糾纏那根本說不清楚的道理之爭,只是有些在意問道:
“杜大哥。”
“你這邊工作丟了,以后還找得回來嗎?”
“哈哈。”
杜衡輕松地笑了笑:
“小子,你替我擔心什么?”
“有手藝的人到哪都餓不死,更何況我還是精通醫術的修行者。”
“別的不說,那治安聯防的編制肯定是十拿九穩。”
“等明天近海市的修真者協會臨時辦事處正式開張,我應該就能拿到自己的新工作了。”
三天前從澄州回來后,近海的修行者們就全都報名了那個每個月可以拿1000積分的治安聯防崗位。
僧多粥少,近海市登記在案的修行者有六十幾個,而一個縣級市給出的錄用名額卻只有二十人,這意味著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將被淘汰在外。
但因為修真者協會在近海市的臨時辦事處要到這周六、也就是明天才正式掛牌成立,所以這個治安聯防的錄取考核也就遲遲沒有動靜。
不過,余慶這種小魚小蝦的考核錄取結果還難以預料,而杜衡卻基本是內定的治安聯防正式成員。
因為他是后天巔峰的修行者,是近海市這個小地方實力前三的高手,身上又沒有什么影響聲譽的劣跡,根本不可能被治安聯防排除在外。
“正好...”
說著,杜衡的嘴角悄然露出了一抹輕松釋然的笑容:
“丟掉了這份累人的工作,我也可以花點時間做些自己的事了。”
“回去試著談一場戀愛,找個女朋友,相一相親...咳咳..“
“當然,還得好好練功、寫寫文章...”
“寫文章?”
余慶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是要棄醫從文?”
“不是。”
杜衡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可沒魯大師那么厲害。”
“我寫的都是一些發在微信公眾號上的關于醫療知識的科普文章。”
“現在社會上活躍的假專家、假中醫、假藥販子實在太多,傻子都不夠用了。”
“如果我寫的東西能幫助幾個患者打開眼界、清醒頭腦,免使他們誤入歧途、受人蒙騙,那可就是起了大作用了。”
“原來如此。”
余慶點了點頭,不禁對杜衡更加崇敬。
而這時,白瑩瑩過來了。
她從醫療室里緩緩走出,臉上還帶著一抹受傷后憔悴可憐的蒼白。
“白老師!”
余慶馬上關切地迎了上去:“你的傷都處理好了?”
“恩。”
白瑩瑩點了點頭,細聲細語地說道:
“小余,不用擔心。”
“真不是什么大傷,血自己就止住了。”
“醫生讓我去藥房拿傷口敷料回去貼上,再抹點抗生素軟膏,修養幾天就能好。”
傷的確不重,但白瑩瑩背上滲出的鮮血卻是將她那件單薄的白襯衫染得半邊黑紅,看上去很是駭人。
“這...”
余慶仍舊有些氣不過:
“要不還是報警吧?”
“就算是輕微傷,認真起來也能讓那混蛋賠得吐血!”
“算了...”
白瑩瑩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和警方多打交道,她慌忙說道:
“這種傷勢去了警局也只能調解解決,和那種無賴鬧將起來,指不定還得費上多少時間。”
“老師我馬上就要帶你們高三了,忙不過來的。”
“再說...”
她恰到好處地微微一頓,又用乍一聽來似乎沒有逾矩、但仔細品味卻又有些旖旎曖昧的話語對余慶說道:
“老師受點傷沒關系,小余你安全就好。”
“恩...”
余慶一時之間倒也沒品出個中滋味,只是下意識地為白瑩瑩剛剛那不顧自身安危來保護學生的行為感到有些感動。
“對了...”
白瑩瑩卻是突然有些羞赧地低下了頭,把氣氛烘托得更進一步:
“小余,你能不能借老師一件衣服穿?”
“我的襯衫都被血染紅了,穿著出門實在是不方便。”
她的白襯衫現在的確是沾染著大片駭人的血漬,而且還被刀片劃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穿出去著實有些不雅。
而余慶今天穿著一套條紋襯衫內搭白T恤的日常衣裝,身上有兩件衣服,正好可以借給白瑩瑩一件。
“額...”
余慶下意識地有些猶豫。
然后,他想到白瑩瑩還是因為傻乎乎地跑出來保護自己才受的傷,也就沒有再冷漠拒絕:
“好吧。”
“我把襯衫借給您穿。”
說著,余慶便準備動手去脫自己外面穿的那件條紋襯衫。
白瑩瑩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這正是她為了接下來的攻略計劃做好的鋪墊:
只要成功借走了余慶的貼身衣物,她以后就可以拿“還衣服”之類的理由來光明正大地接近余慶。
然而...
就在余慶快要把自己的襯衫脫下來的時候,杜衡卻是眼神一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遞過來一件干凈的白大褂:
“白小姐。”
“就穿我的吧?”
“醫院的白大褂多得是,我辦公室里還有兩件新的,直接送給你就行!”
“哦?”
“杜大哥你這里有多的衣服啊?”
“那好,白老師你就先穿這個吧!”
見到此狀,余慶馬上就把自己的襯衫又給穿了回去。
白瑩瑩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好...那、那就謝謝了。”
她強壓住心里那股被人橫插一杠的不虞,假笑著把杜衡的白大褂接了過來。
而杜衡卻是臉色微微泛紅,全然沒了之前的淡定從容:
“那個...”
“白小姐,你這傷勢雖然不重,但處理不好也容易留疤。”
“我也算精通養生醫術,需不需要我給你扎幾針...”
此時此刻,這個三十歲老光棍的不良心思已然是路人皆知。
就連余慶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在強行搭訕。
“呵呵...”
白瑩瑩卻是沒有給杜衡留下一絲幻想。
她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需要,是好人,不適合。”
杜衡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又在心里無奈地感嘆道:
“我又是哪里惹得女孩子不開心了...”
“果然...”
“醫術再好...也治不好自己的單身病啊...”
許久之后。
白瑩瑩和余慶從醫院離去,卻并沒有直接就此分開。
她打著“順路”的幌子,一路陪著余慶回到了他家的餐館門口。
這時候,她才終于沒了任何借口,不得不“戀戀不舍”地與余慶道別。
“小余。”
白瑩瑩很有氣質地撩了撩自己耳邊的散發,又在悄然間換上了一種更顯輕松自然的語調:
“真是不好意思。”
“老師我今天情緒失控了,才麻煩你聽我嘮叨,還陪我跑來跑去的。”
“沒事、沒事。”
余慶慌忙擺手道:
“可以理解,老師你能振作起來就好。”
“恩。”
白瑩瑩笑著點了點頭,又意味深長地對余慶說道:
“今天的事,你可千萬別跟同學們講啊...”
“就把它當作是你和老師的秘密,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吧!”
“那是當然。”
余慶很果斷地回答道:“我肯定不會讓老師你難堪的。”
“那就好。”
白瑩瑩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轉身給余慶留下了一個俏麗動人的背影。
這時候就顯現出女性身材的優勢了。
林小晚的背影基本是2D平面的,白瑩瑩的背影卻是3D立體的。
即使是那寬松的白大褂都遮掩不住她的傲人身材,反倒是更給她那豐腴高挺的身姿增添了幾分制服帶來的誘惑。
余慶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而白瑩瑩就像是背后長眼了一樣,她突然回過頭來,又一臉羞赧地對余慶說道:
“那個...”
“小余,我突然想起件事想麻煩你。”
“那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醫生讓我回去抹藥防止傷口感染,免得留疤。”
“可老師我的傷口正好在背后很難夠著...我一個人抹藥,實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小余,你能不能幫我抹一抹藥?”
“這...”
余慶咽了咽口水:“這不好吧?”
“抱歉...”
白瑩瑩又搬出了她那抑郁孤獨的人設:
“老師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再說...”
“我們都是認識一年的師生了,只是幫忙抹藥而已,用不著避諱的。”
“唔...”
余慶一陣沉默,終于咬牙答應道:
“好、好吧!”
“您跟我進店里包廂吧。”
“好!”
白瑩瑩輕輕地應了一聲,嘴角悄然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呵呵...男人就是這么本性難移。
她在剛剛已經察覺到了余慶在背后偷偷瞄她,所以才大著膽子把攻略計劃猛地往前推進了一步,想要引誘余慶和她產生進一步的肢體接觸。
果然,余慶答應了。
白瑩瑩掩飾住心中的不屑,又略帶羞澀地跟余慶走進了店里,期待不已地坐進了包廂。
然后,就在她準備用那故作顫抖的手解自己的扣子的時候...
余慶卻是大著嗓子對門外喊了一句:
“媽!”
“過來幫我老師抹藥!”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