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有區別嗎?”
盡管知道現在氣氛不對,但余慶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嗯?”
羊教授面色一沉,卻是表情嚴肅地說道:
“當然有了!”
“與心跳電活動節律近似的28~300Hz交流電,相比直流電更容易引起心室纖維性顫動,更可能干擾神經系統和心肌工作,帶來致死官失常。”
“但是電流大到一定程度以后,會產生電弧燒傷和電燒傷。”
“所以,高壓直流電的電弧燒傷和電燒傷通常比交流電更嚴重。”
“呵呵。”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有些得意地說道:
“我可是一個發過SCI的嚴謹科研工作者,這些都是經過我試驗驗證的科學結論。”
“所以...”
羊教授冷冷一笑,身上陡然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你是比較喜歡體驗心肌梗塞的感覺呢,還是更喜歡被電弧燒傷?”
“我...”
余慶一下子就慫了:
“我能都不選么?”
“呵呵。”
羊教授又是一陣冷笑。
他一步一步地向余慶走近,聲音漸漸變得有些瘋狂:
“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竟然就讓我損失了麾下實力第一的大將!”
“如果不是我的‘老朋友’想讓你活著,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余慶被羊教授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強大氣勢給迫得直冒冷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編的故事太過吸引仇恨。
為了追求合理性,他們把歐陽志的死全都歸咎到了“因為余慶暗中想辦法報警,從而及時趕到現場”的近海警察和修協高手身上。
所以,按這個故事來看...
余慶就是害死歐陽志的罪魁禍首沒錯。
所幸,在那個神秘幕后黑手的“照顧”下,他現在應該還不會死。
只不過,他還免不了要吃上一些苦頭。
“走吧!”
“跟我到治療室里去!”
說著,羊教授便死死摁住了余慶的肩膀,想要將他往外面推。
而余慶為了不被敵人發現自己作為正道修士的身份,就趕忙將自己經脈里的靈氣全都收縮隱藏在丹田之中。
緊接著,他又將心臟魔氣云團中的魔氣盡皆釋放出來,使之充斥于自己的四肢百骸。
“嗯?”
在手掌觸碰到余慶肩膀的那一剎那,羊教授驀地愣住了:
“魔氣...”
“這么強的魔氣?”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余慶一眼:
“你...你已經成功轉化成魔修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教授是想先讓白瑩瑩用魔種把余慶控制住,再讓歐陽志慢慢教導他修煉,將他轉化成魔修。
因為魔修的功法可不是那么好練的。
如果沒人指導,或是研究不深的話,修行者在引魔入體的時候很容易失去對魔氣的控制。
到時候沒變成魔修,就先變成了野獸一般的入魔者。
而從歐陽志和白瑩瑩去近海尋找余慶,到如今白瑩瑩獨自將余慶帶回瑯琊,時間才剛剛過了三天不到。
在這短短三天之內,而且還是歐陽志這個“導師”已經斃命的情況下...
余慶竟然就已經成功地轉化成了魔修?
“是啊。”
面對教授的質疑,余慶裝傻充愣地說道:
“不是你們讓我練的嗎?”
“現在我也沒辦法反抗白老師的命令,就算不愿意,我也只能照著你們給的功法練成魔修了啊。”
“這...”
羊教授的詫異卻遠遠沒有停息:
“這種魔氣波動,都有先天三段的境界了吧?”
“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你原來當靈修的時候是什么境界?”
“啊?”
余慶撓了撓頭,繼續裝傻道:
“我引魔入體,轉化成魔修之后就自行突破到這個境界了啊...”
“我原來...我原來是后天巔峰的修為。”
“什么?!”
聽到這話,羊教授一開始的冷厲和沉穩全都不見了:
魔修,其實都是從修煉靈氣的靈修轉化來的。
通過引魔入體,靈修可以將自己經脈丹田里的靈氣全都轉化成魔氣。
而在這個過程中,靈修原本的修為境界非但不會下降,反而會因為魔氣帶來的強烈刺激得到飛躍式上升。
可余慶...
他原來是后天巔峰的靈修,卻在轉化成魔修后一口氣突破到了先天三段。
這種飛躍,已經遠遠超過尋常魔修的認知了。
“天才...”
“這是魔道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啊!”
羊教授望向余慶的眼中頓時多了幾分熱切。
緊接著,他又按捺不住地喃喃自語道:
“這樣的天才,被那老家伙拿去當哄女兒的玩具實在是太浪費了。”
“哈哈哈...”
羊教授一陣開懷大笑,緊接著就滿懷期待地拍了拍余慶的肩膀:
“很好,你很不錯啊!”
“有你在我手上,損失個歐陽志又能算得了什么?”
“來吧...我以后親自教導你修行。”
“等你真真正正地融入我們這個集體,學成出師之后,那個首席助手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怎么樣?”
“有興趣當我的徒弟嗎?”
“我...”
感受到羊教授話中那種毫不掩飾的看重,余慶稍稍地松了口氣:
這樣看來,他應該不會再被電了吧 所以,余慶只是稍稍猶豫了一秒,就刻意擺出了一種不情不愿的黑臉答道:
“不愿意有用嗎?”
“我心臟里還有魔種,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哈哈。”
羊教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緊接著,他又一邊打開辦公室門往外走去,一邊用極為溫和的語氣對余慶說道:
“很好。”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是我們的自己人了。”
“來吧,跟我走,我去給你辦個歡迎儀式。”
“歡迎儀式?”
余慶有些不解:“那是什么?”
羊教授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在前面領路。
而白瑩瑩則是按捺不住地渾身打了個哆嗦,才心有余悸地對余慶說道:
“歡迎儀式...”
“其實就是電療。”
治療室里。
說是治療室,但其實就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小黑屋。
里面只有冰冷的墻壁,熾亮的燈光,以及一張床,一臺“治療儀”,還有亂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電纜。
“教、教授...”
余慶躺在那堅硬結實的鋼板床上,欲哭無淚地說道:
“不是說讓我當自己人嗎?”
“怎么還電呢?”
羊教授一邊不急不忙地往余慶的手上捆特制拘束帶,一邊用那陰森森的口吻說道:
“年輕人自我意識太強,思想上總會有些大大小小的問題。”
“不徹底糾正你的落后思想,把你改造成一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我怎么敢放心讓你當自己人?”
“我對你的期望可不小。”
“所以啊,這思想上的關卡可得認真把好。”
說著,他又回身去插電源接電線,嘴里繼續說道:
“我那老朋友總看不上我,說我的洗腦技術沒有技術含量。”
“呵呵...”
“那是他不懂道行!”
“我的洗腦術法,豈止是在這小房間里電擊加精神入侵那么簡單粗暴?”
“其實,從‘病人’進入學校的那一刻,‘治療’就開始了。”
“要治好腦子里的病,最重要的是要先鋪墊一個緊張的氣氛,讓‘患者’的大腦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
“所以啊...”
羊教授手里捧著個玻璃皿,開始用棉球往余慶的太陽穴上涂抹導電液體:
“第一步要做到的是,讓人學會服從。”
“無條件的服從。”
余慶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陣無奈:
說什么“歡迎儀式”?
這明明就是個下馬威!
教授是想用電擊讓他先嘗嘗厲害,然后再慢慢地產生無條件服從的意識。
“逃不過了...”
望著那兩根離自己腦門越來越近的、疑似為修行者定制的粗電線,余慶無奈地閉上了眼:
其實,他還是有辦法不挨電的。
因為已經隱約猜到教授的能力和電有關,所以李悟真在任務開始之前,特地把自己的仙劍“紫電”借給了余慶。
只要把這柄紫電佩戴在身上,修行者就能擁有高壓電纜都電不死的避雷能力。
可是...
雖然有法寶護體,但余慶卻不怎么敢在教授面前拿出來用。
因為教授的修為實在是太高,感知實在是太過敏銳。
余慶很擔心如果自己用紫電避了雷,又沒裝出那種被電得痛不欲生的效果,會不會被教授發現異樣。
所以,他也只能乖乖地享受電療了。
“唉...”
“下馬威而已,應該不會玩得太過火吧?”
余慶閉著眼睛,在心里不斷地安慰自己。
可是...
預期中的電擊卻遲遲沒有到來。
余慶睜開眼一看:
只見羊教授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電纜,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聊天。
而在這個聊天的過程中...
羊教授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古怪:
“這是什么癖好?”
“我這老朋友...”
“難道是精神不正常了么?”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又用那古怪無比的目光打量起了余慶:
“小子。”
“我這次就不電你了。”
說著,羊教授就真的為余慶解開了身上的拘束帶。
“啊?”
余慶驀地松了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喘勻乎了,那羊教授就話鋒一轉地說道:
“讓我們換一種‘歡迎儀式’?”
“換一種?”
余慶的臉色瞬間憋得綠了:
“換、換哪種啊?”
“放心...”
“這是我老朋友的特殊要求,保證不會痛。”
羊教授笑著安撫了他兩句,語氣很是和善。
而余慶卻是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老朋友的特殊要求?
是那個在暗中針對著他,想讓他變成魔修的幕后黑手嗎?
他到底是誰,又有什么“特殊要求”?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東西,而就在余慶嚇得脊背生寒、額頭冒汗的時候...
羊教授卻是突然打開了手機的視頻聊天功能,又將攝像頭牢牢地對準了他:
“現在...”
“給我對著攝像頭,富有感情地叫上一百聲‘爸爸’。”
余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