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綁架(一)
“玉笛,咱們且先回父親那里!”女子低聲的說,她仿佛這時才發現眾人看著她,她才急急的行禮說道:“奴家是姚家大姑娘,我家三妹脾性不好,擾了幾位,我待小妹向眾位道歉了。”
姚大姑娘臉上露出歉意,又拉了拉身邊的姚玉笛。[]
“滾開,不要你假好心!”姚玉笛突然火了,怨毒的瞪了一眼姚大姑娘,含著淚拋開。
姚大姑娘越發尷尬,又蹲了蹲身子,才帶著丫鬟離開。
心容唇邊掛著笑容,目光越過李肅,看著姚玉笛消失的背影,她想刻意忽略掉李肅那張臉,可心里總還是會想著,不管是怨恨還是思念。
她唇角揚起一抹淺笑,被姚玉笛這么一打擾,她不得不再次面對李肅,一時間,心容的心情開始煩躁起來。
“薛姑娘,你的名聲可真響!”夏侯辰目光閃爍,嘲諷的說。
“不勞二姐夫掛心!”心容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夏侯辰頓時就怒了,輕哼一聲,離開這里,往畫舫的樓上走去。他哪里感覺不到心容對李肅的特別,走上二樓,他倚在欄桿上,眼神淡淡的,目光卻還是不離心容。
心容微微抬頭,便對上夏侯辰的目光,心里一沉,臉色有些不大好。
“表妹,走吧,咱們上樓去,這里的人畢竟太多!”李毅心里像個明鏡似的,突然催促起心容。
心容點點頭,半搭著眼皮,對這場花魁賽已經沒了興趣。
另一邊,姚大姑娘小跑幾步終于跟上了姚玉笛,她趕緊叫道:“玉笛,慢些,別磕碰著了!”
姚玉笛停下步子,狠狠的瞪了姚大姑娘一眼,發脾氣的說道:“你說那個夏侯辰怎么老是幫著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我有哪里不好,他為什么連正眼都不瞧我。”
姚大姑娘安慰著說道:“那薛心容畢竟是從京城來的,李毅公子跟夏侯辰世子是同窗,她和夏侯辰世子自然認識,相處的時間也多,不管那些謠言是真是假,夏侯辰世子看著李毅公子的面子也得幫那薛心容不是?”
姚玉笛跺了跺腳說道:“大姐,他怎么能這樣啊,人家真的喜歡他,他來蘇州一兩個月,都是我陪在他身邊的。不干,你要幫我,不然我就告訴母親去。”
說著,姚玉笛準備要走。
“哎哎,玉笛,別著急呀!”姚大姑娘著急了,趕緊拉住姚玉笛,她咬了咬唇說道:“我幫你便是,你若是就這般去尋夏侯辰世子,吃了苦頭,母親定會認為是我的不是。”
她神色黯淡,說道:“那薛心容不是個安生的主兒,明明是個官家小姐的身份,竟然還拋頭露面做生意,男子都喜歡矜持的女子,你放心吧,那夏侯辰世子定不會看上薛心容的。咱們這樣做可好…”
姚大姑娘湊到姚玉笛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姚玉笛臉上頓時陰轉晴,笑嘻嘻的說道:“還是大姐對我好,咱們且先去父親那里,看看歌舞!”
見姚玉笛高興了,姚大姑娘心頭終于松了一口氣,她轉過身,正好看到薛心容上了樓,而夏侯辰的目光,始終粘在薛心容的身上。
她唇邊露出輕蔑的笑容,緊握著拳頭,隨即又被一股子堅定給掩蓋。
當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個男子扯住,那男子未等姚大姑娘反應過來,便把她拉到一個角落。
“翠笛,跟我走,離開姚家!”那男子呼吸急促,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匆忙的找到姚大姑娘。
姚大姑娘回過神來,推開拉著她手臂的大手,面無表情,“我離開姚家吃什么,喝什么?我爹是蘇州都督,這蘇州有誰比我爹大的?”
男人開始著急了,“我廉貞明能養活你,你跟我走吧,不不可能讓你吃一點苦頭!”
姚大姑娘冷笑,“別異想天開了,除非你哪天官至四品,我還未嫁,便嫁給你!”
廉貞明蹙著眉,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莫非你會以為你那繼母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如今我官職雖小,但立刻就要去京城任職,只要我在京城做十年的官,我至少能做到三品!”
“切!”姚翠笛不屑的笑道:“就憑你七品官職?”
廉貞明雙頰動了動,七品到三品,難啊!
可他不甘心,他自從第一次見了姚翠笛,便忘不掉她,他是姚大人的學生,自然會有機會見到她,也曉得姚夫人如何待姚翠笛,他不過是想給姚翠笛一個安穩的生活。
七品到三品,談何容易!
他緊緊的攢著拳頭,腦門上的青筋蹦的老高,他搖了搖頭,“就算我做不了三品的官,卻也能保證衣食無憂,我也能發誓這一輩子都不納小妾!”
他殷切的看著姚翠笛。
對于廉貞明,姚翠笛沒有什么反感,不過廉貞明確實不是她所要的良人。
“我的婚事,自己便能謀一個比你更好的!”她伸出頭,癡癡的看著二樓立著欄桿的夏侯辰,“嫁給他便是錦衣玉食,他身份也比你高貴,只要能嫁給他,我那繼母和父親,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
隨著姚翠笛的目光,廉貞明正好看到夏侯辰,夏侯辰今日穿了一件寶藍色錦緞袍子,雙手負在背后,漫不經心的看著臺子中間的歌舞。
廉貞明的臉色立刻白了,夏侯辰是安國侯世子,他這輩子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得過夏侯辰。他的眼神暗了暗。
“可是他眼里只有那個薛心容!”姚翠笛凄涼的喃喃自語,“這個機會就算在我面前,對于我來說,也是難上加難的。”
她轉身,楚楚可憐的看著廉貞明,“你會幫我對不對!你知道嗎?我那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喜歡他,父親和繼母素來心疼玉笛,哪怕夏侯世子不喜歡玉笛,父親也會想方設法的讓玉笛做夏侯世子的妾室,可我什么都沒有!”
“我…幫不了你!”廉貞明撇過頭,不去看姚翠笛的眼睛。
姚翠笛凄然一笑,“你不是說愛我嗎?可是卻連這么一點事情都不幫我,你們男人沒一個可信的!”她胸口起伏,“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我,你去京城做你額官,將來我哪怕是被繼母嫁給一個老頭做繼室,我也沒有怨言!”
“翠笛!”廉貞明復雜的叫了一聲,“你要我如何做?”
姚翠笛立刻露出笑顏,“讓玉笛消失,只要讓玉笛消失就行了!”
廉貞明深深吸了一口氣,黯然的點點頭。
姚翠笛恢復了神情,唇角多了一抹笑容,便朝著姚玉笛那邊走去。
從上了二樓,心容就覺得有人在看著她,可她環視四周之后,卻沒有找到那雙眼睛的主人,但當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下面的臺子上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次出現。
李毅就坐在她身邊,發現她的不安,擔心的問道:“怎么?”
心容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這花魁賽實在是無趣。”
“你且先回府罷,這本來就是男人多的地方,若不是你想弄鋪子,便不必來這里!”
心容揚起笑容,她知道李毅是在勸她不要做生意,她搖搖頭,“都已經打點好了,鋪子都看好了,只要鋪子里裝修好,再挑一些從良的姑娘便可。”
李毅嘆息一聲,“別累著了,再過些日子我便幫你吧!”
心容點點頭,起身,目光還是在夏侯辰和李肅身上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搖搖頭。好在這個時候畫舫還沒有離開岸,心容便帶著畫扇和魚兒離開了畫舫。
太湖離李府畢竟有些遠,坐在馬車里,心容昏昏欲睡。就連畫扇和魚兒都閉著眼。
突然,馬車一停,頓時把心容驚醒。
畫扇和魚兒立刻醒過來,畫扇趕緊問外面的車夫,“外面可發生什么事兒了?”
等了許久,卻未聽見車夫回應。
自從錦繡和王昆侖成婚,心容便換了車夫,這車夫姓李,叫李福,是個老車把式。
心容緊蹙著雙眉,覺得有些蹊蹺,便吩咐畫扇,“你先下去看看,老福頭可是突然有事把車停下了!”
畫扇點點頭,撩開簾子,卻未曾見到老福頭的影子,她皺著眉,下了車。
“畫扇,可見到老福頭了?”心容揚聲問道。
片刻,竟沒有畫扇的聲音。
“小姐!”魚兒焦急的叫了一聲。
“噓——”心容捂住魚兒的嘴,努力保持冷靜,可心臟還是狠狠的跳著。出事兒!
“小姐,老福頭和畫扇姐姐出事了!”魚兒一雙眼睛頓時含著淚,“讓魚兒出去駕車,肯定有歹人,若魚兒駕不了車,小姐一定要先逃跑!”
心容陰沉著臉,看著魚兒視死如歸的眼神,擠出一個字,“好!”
魚兒吸了吸鼻子,擦干臉上的淚水,立刻撩起簾子跳下馬車,這時候,心容從馬車里爬出來,拉起韁繩駕著馬車便跑。
“別管那丫頭,快點追馬車!”
身后傳來一陣叫吼。
心容六神無主,她不會駕馬車,卻也硬著頭皮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揚起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駕!”
四周都是熟悉的街道。
從太湖到李府這段路,她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可為什么會有人在這里截住她的去路!
前面突兀的出現一塊石頭,馬車從那石頭上跑過去,頓時翻騰起來,心容只覺得天翻地覆,一時失手沒有抓住韁繩,整個身子都飛出了馬車。
她撞到了墻上,意識模糊起來,沒過多久便見兩個大漢的影子出現在她眼中。
“他奶奶的,竟然還想跑!老二,把這妞給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