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之谷白銀溪流·第十五章魔像的雙眼_/冰風之谷白銀溪流/R.A.薩爾瓦多_爬爬書庫_
冰風之谷白銀溪流R.A.薩爾瓦多第二篇結盟第十五章魔像的雙眼爬爬書庫 崔斯特并沒有遇到太大困難就勸服了布魯諾轉回頭往西走。當矮人急著要到桑達巴去得到海姆所知的情報之時,在一天的路程之內就可能入手的有價值情報,更是使得他馬上動身跑著前進。
崔斯特對于如何得知這個消息沒有多作解釋,只說他在晚上遇到了一個孤身前往銀月城的旅行者。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就是編的,但是他的朋友們仍然尊重他的個人隱私,并且完全信任他,并不逼問他這件事。然而當他們吃午餐的時候,瑞吉斯希望能得知更多訊息,因為這個旅行者給崔斯特的餅干真的很好吃,而且不可思議地恢復了他們的精神。在咬了幾口之后,半身人就覺得自己像是休息了一個禮拜一樣。魔法的藥膏立即地治好了沃夫加的背與腿,在他們離開愛佛荒原之后他第一次可以不拿拐杖走路。
早在黑暗精靈拿出那些神奇禮物之前,沃夫加就猜想崔斯特遇見了一位重要的人物。因為黑暗精靈的內在發出了一種樂觀的光輝,一種確信的光芒在他眼中閃耀,反映出他不屈不撓的靈魂已經完完全全地,而且戲劇性地回來了,就是這靈魂讓他通過了大部份人如果遇上早就已經崩潰的試煉。野蠻人并不需要知道那人的身份;他只是對于朋友超越了沮喪而感到高興。
當他們在那天早上稍晚動身之時,他們看來更像一支剛出發的冒險隊伍,而不是疲倦的一隊人馬。他們吹著口哨并交談,沿著洛芬河的水流往西行。因為他們度過了這么多千鈞一發的危機,卻并沒有受到相應的傷害,這顯示他們已經向目標更邁進了一大段距離了。夏天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而秘銀廳拼圖的每一片似乎也已經落入他們的掌握了。
他們并沒有猜到一對兇惡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在洛芬河北方山脈旁的山丘上,這些旅行者頭上的高處,魔像感受到了黑暗精靈正在經過。跟隨著丹帝巴所施魔法的牽引,當這伙人走過下面的道路時,波克馬上往下注視著他們。這怪物毫不遲疑地遵從了指令,出發去尋找西妮。
波克將一塊擋路的巨大鵝卵石拋開,然后翻越了另一塊大到無法搬開的石頭,它并不了解繞過去的好處。波克的路線是很清楚的,它拒絕從這條路上偏移一寸。
“來了一個大塊頭!”當洛芬河上崗哨的衛兵看到波克越過了空地,他低聲輕笑著說。然而就在他話剛出口的時候,他就了解了危險正在逼近,來的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旅行者!
他勇敢地正面沖出去迎戰魔像。他抽出了劍,其他伙伴們緊跟在后。
波克一心一意地往目標前進,并不理會他們的警告。
“不準再前進!”當波克走完與他們之間相隔的最后幾尺時,士兵命令了最后一次。
魔像沒有所謂情緒,所以當這些衛兵攻擊時,它并不生氣。他們站在那里擋住了路,波克并沒有停下來思考一秒鐘,就把他們都捶走,它強壯的魔法手臂穿過了他們擋格的防御,讓他們飛進了空中。魔像并沒有暫停片刻,就繼續走到河里,它并沒有慢下來,就消失在湍急的河水中。
城中的警鈴響起,因為河對面城門那里的士兵看到了在崗哨發生的景象。在銀月騎士們監視著怪物從河中再度出現的同時,巨大的城門被拉起來關緊,并且嚴密地防守。
波克繼續走著直線,越過了河底,輕松地挖過了淤泥,并且抵擋住了水流的沖激。當怪物再度出現在河的這一端,銀月騎士雖然無法置信,但是仍然拿著武器,臉色陰郁地在城門前排成一列嚴陣以待。
從波克所選擇路線的角度看來,到城門還要向洛芬河上游走好一段距離。魔像繼續走到城墻邊,但是并沒有轉變方向往城門走去。
它直接在城門上打了個洞,走了進去。
恩崔立焦急地在城中心附近“任性賢者”旅店房間中踱步。“他們應該已經來了,”他對坐在床邊,正在拉緊綁著凱蒂布莉兒之繩子的西妮怒喝說。
在西妮還沒能回答之前,房間的中心出現了一團火球,那并不是真的火,但卻是火的影像,幻影似地,就像在另一界中某個特定地點燃燒的某種東西。火開始扭曲,變成了一個穿著長袍的幽靈。
“莫凱!”西妮喘息著說。
“你們好,”這個靈體回答說。“斑衣巫師丹帝巴也向你們問好。”
恩崔立退回了房間的角落,對這個東西保持警戒。凱蒂布莉兒由于被綁縛,而動彈不得地坐著。
西妮由于精通法術,知道這個另一世界的存在體是處于丹帝巴的控制之下,所以她并不害怕。“我主人叫你來做什么?”她率直地問。
“我帶消息來,”這個幽靈回答說。“你們找的那一伙人,已經在一星期前轉向進入了愛佛荒原,在奈斯姆的南邊。”
西妮因為預想到幽靈接下來要講的事而咬住了嘴唇,但是莫凱也靜下來等待。
“他們現在在哪里?”西妮不耐煩地逼問道。
莫凱笑了。“我已經被問過兩次,但是還沒被人強迫逼問過!”火焰再度噴起,然后幽靈就消失了。
“愛佛荒原,”恩崔立說。“這就能解釋他們為何遲到了。”
西妮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同意,因為她腦中還有另一件事情。“沒被強迫逼問過,”她對自己輕聲地說,重復了幽靈臨別的話。令她困擾的問題纏住了她。為什么丹帝巴等了一個星期才叫莫凱帶消息來?那個巫師為什么不能強迫幽靈說出黑暗精靈一行人的最新行動?西妮知道召喚幽靈的危險與界限,也清楚這樣的行動將會耗盡一個巫師的力量。丹帝巴最近至少已經召喚了莫凱三次,一次是當黑暗精靈一行人初次進入路斯坎之時,而在她自己這一票人出發追趕之后,至少又召喚了兩次。難道丹帝巴在對碎魔晶的執迷中放棄了一切的小心謹慎了嗎?西妮感受到斑衣巫師對莫凱的控制大大地減弱了,她希望丹帝巴能夠對未來的召喚有所節制,至少在他完全休息以后再說。
“到他們抵達這里可能還要好幾星期!”恩崔立想著這個消息,輕蔑地說道。“如果他們到得了的話。”
“你可能是對的,”西妮同意。“他們很可能已經倒在荒原中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呢?”
“那我們就跟著進去。”西妮毫不遲疑地說。
恩崔立仔細地看了她一陣子。“你們在找的東西一定具有很高的價值。”
“我有我的責任,我不會將主人的事搞砸,”她尖銳地回答。“就算他們躺在最深的沼澤底,波克也會把他們找著!”
“我們必須趕快決定行程,”恩崔立堅持。他將邪惡的眼光轉向凱蒂布莉兒。“我對盯著這家伙感到厭倦了。”
“我也不信任她。”西妮附和說。“雖然在我們碰到矮人時,她應該會有用。我們再等三天,然后我們去奈斯姆,如果必須的話,我們進荒原。”
恩崔立點頭,勉強地同意了這個計劃。“你聽到了嗎?”他對凱蒂布莉兒用噓聲說。“你還有三天可活,除非你的朋友們到達這里。如果他們死在荒原里,那我們也用不著你了。”
凱蒂布莉兒在這段對話中,從頭到尾都沒有顯露出她的情緒,她決定不要讓恩崔立借由得知她的脆弱或堅強而占到優勢。她相信朋友們還沒死。像布魯諾·戰錘或是崔斯特·杜堊登這樣的人,注定不會葬身在某個荒蕪沼澤的不知名墓地里。而在無可辯駁的證明出現之前,她也不會接受沃夫加的死亡。她持守著信心,現在她對朋友們應盡的責任就是保持茫然的外表。她知道她正在贏得她個人的戰爭,恩崔立加在她身上、麻痹了她的恐懼正在與日俱減。時機到的時候,她可能已經準備好要起來行動了。她現在所要做的只是確保恩崔立與西妮沒有發現到這一點。
她注意到道路上的辛苦,以及殺手的新伙伴們都在影響著他。恩崔立對于能否完成這件任務顯現出了越來越多的情緒,越來越多的失望。他有可能犯下任何一次錯誤嗎?
“它來了!”從門廊中響起了一聲大叫,三個人反射地開始動作,然后認出了那是吉爾丹的聲音,他負責監視智者藏書庫二秒鐘之后,門猛然打開,這個軍士爬進了房間,發出刺耳的呼吸聲。
“矮人嗎?”西妮問,她抓住吉爾丹,讓他穩定下來。
“不!”吉爾丹大叫。“是魔像!波克進了銀月城!他們在西門用陷阱抓住了它,并且叫了巫師來!”
“該死!”西妮罵了一句,從房間走了出去。恩崔立跟著她走,他抓住吉爾丹的手臂猛拉了一把,互相面對面。
“你跟這女的待在這里。”殺手命令說。
吉爾丹瞪著他。“她是你的問題!”
凱蒂布莉兒注意到恩崔立在這里可以輕松地將這個軍士殺掉。他希望吉爾丹像她一樣清楚地讀出了殺手恨到想殺人的眼神。
“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西妮對吉爾丹尖叫,結束了進一步的對抗。他跟恩崔立離開,殺手砰地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他可能已經殺了你,”當恩崔立跟西妮走了之后,凱蒂布莉兒對吉爾丹說。“你也知道。”
“閉嘴!”吉爾丹咆哮說。“我已經聽夠了你這些卑鄙的話!”他威脅地靠近她,緊握著雙拳。
“那打我啊,”凱蒂布莉兒向他挑戰。她知道就算他真的下自己,他身為軍人的紀律也不會允許他持續地對一個無助的敵人施暴。“雖然我是你在這條該死路上的惟一朋友!”
吉爾丹停止前進。“朋友?”他猶豫了。
“你在這里所能找到最親的朋友了。”凱蒂布莉兒回答。“你在這里就像我一樣是個犯人。”她已經認出了這個曾經被西妮和恩崔立的傲慢所奴役的驕傲男人的弱點,并且盡可能把話題集中在這上頭。“他們打算殺你,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即使你逃脫了他們的刀劍,你也沒有地方可去。你已經拋棄了路斯坎的伙伴,如果你回到塔中,那個巫師也會給你一個悲慘的結局,不管情況怎樣演變!”
吉爾丹在沮喪的憤怒中全身緊繃,但是并沒有打下去。
“我的朋友們就在附近,”凱蒂布莉兒不管那些警告的表現,仍繼續說。“我知道他們還活著,而且總有一天我們會遇上他們。軍士,那就是我們死亡或生存關鍵的時刻了。就我而言,我看到了一個機會。如果我的朋友贏了,或是協議之后放人,我的命都還是我的。但是你呢,你的前途真是一片黯淡啊!如果我的朋友們贏了,他們會把你砍倒,要是你的伙伴們贏了…”她故意停下來,一陣子不說出這個凄慘的可能性,好讓吉爾丹自己好好衡量。
“當他們找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就不再需要你了。”她暗沉地說。她注意到他在顫抖,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將他推向了自制力的極限。“他們會讓你活下來,”她故意虛張聲勢地說,“如果他們需要一條狗腿子。”
他真的打了她,然后退了回去。
凱蒂布莉兒沒有怨言地接受了這次打擊,甚至在疼痛中還笑著,雖然她很小心地隱藏自己的滿足。吉爾丹喪失了自我控制,向她證明了西妮,尤其是恩崔立對他的輕蔑已經將他的不滿火上加油,增加到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她也知道,當恩崔立回來看到吉爾丹所加諸她身上的淤傷時,這火焰將會燃燒得更加猛烈。
西妮和恩崔立匆忙穿過銀月城的許多街道,依照明顯騷動聲的指引前進。當他們到達了城墻,他們發現波克被一個發出綠光的球體包著。沒有騎者的馬匹在一打受傷呻吟的士兵身邊走來走去,而一個老人,也就是巫師,站在光球前面,捻著胡須,正在研究這頭被捉的魔像。一個高階的銀月騎士不耐煩地站在他身邊緊張地抽動著,并且緊握住他插在鞘中的劍。
“趕快毀掉它然后完事。”西妮聽到騎士對巫師說。
“喔,不!”巫師宣告說。“它太神奇了!”
“你是打算要、永遠把它定在這里嗎”騎士厲聲喝斥。“你看看四周——”
“請原諒,長官,”西妮插嘴說。“我是路斯坎巫士塔的西妮。也許我能幫上一些忙。”
“很高興見到你,”那個巫師說。“我是第二知識學校的米增。你知道這個巨大生物的主人嗎?”
“波克是我的。”她承認。
騎士瞪著她,驚訝于一個女人,或是類似的人物,居然能操縱這個將他最好的戰士打到一邊,并且破壞了一段城墻的怪物。“這個代價將會很高昂,路斯坎的西妮!”他咆哮說。
“巫士塔會賠償的,”她承諾。“現在你們可以放開魔像,讓它接受我的操縱了嗎?”她問巫師。“波克會聽我的。”
“不可以!”騎士厲聲道。“我不會把它放開的!”
“安靜,戈文,”米增對他說。他轉向西妮。“我想要好好研究這個魔像,如果你允許的話。事實上它的架構是我所看過最好的,比創造之書所預測的力量還要更大。”
“對不起,”西妮回答。“但是我沒有時間。我還有許多路要走。請你們寫下魔像所造成的損失清單,我會將它轉送給我的主人,用我巫士塔成員的身份保證。”
“你要現在付清!”衛兵反駁說。
米增再次使他安靜了下來。“請你原諒戈文的生氣,”他對西妮說。他觀察了一下這個區域。“也許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沒有人受傷慘重。”
“有三個人是被抬著走的!”戈文反駁說。“而且至少有一匹馬已經跛了,必須要殺掉!”
米增搖了搖手,好像這些宣稱都不算。“他們會好的,”他說,“他們會好的。不管怎樣,城墻也該修理了。”他看著西妮,再次捻了捻胡子。“我現在提議,你們不會再聽到比這更好的條件了!將魔像借我一個晚上,只要一晚上,然后我會賠償它所造成的損害。只要一晚上。”
“你不可以把波克解體。”西妮聲明說。
“連頭也不行嗎?”米增央求她。
“連頭也不行,”西妮堅持說。“而且我在清晨第一道曙光時就會來要回魔像。”
米增再次搶了捻胡子。“真是神奇的作品,”他喃喃自語著,仔細地觀察了魔法球里的東西。“成交!”
“如果這怪物——”戈文開始生氣地說。
“喔,你的冒險心到哪里去了,戈文?”米增在騎士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警告之前,就反駁了回去。“請記得我們城市創立的宗旨。我們是為了學習而待在這里的。如果你能夠了解這個東西的潛力!”
他們開始走離西妮,不再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巫師還是在戈文耳邊東扯西扯。恩崔立從附近一楝建筑物的陰影下溜到了西妮的身邊。
“這東西為什么會來?”他問她。
她搖搖頭。“只有一個可能的答案。”
“黑暗精靈?”
“是的。”她說。“波克應該是跟著他們進城的。”
“不太像,”恩崔立推論說,“然而魔像有可能已經看到他們了。如果波克跟著黑暗精靈和他英勇的朋友們進來,那他們應該已經在這里打了起來,他們會幫忙將它阻擋在城外。”
“那他們應該還在那里。”
“也許當波克看到他們時,他們是在離城,”恩崔立說。“我會去問問城門的守衛。別怕,我們的獵物已經近在手邊了!”
兩小時后,他們回到房中。他們從城門的守衛那里探聽到黑暗精靈一行人已經被趕走,他們現在急著要收回波克上路了。
西妮對于他們早上出發的準備工作向吉爾丹下了一大串的指示,但是吸引了恩崔立立即注意的則是凱蒂布莉兒淤青的眼睛。他走過去檢查了她的繩子,滿足于它們沒被動過,然后抽出匕首轉身架在吉爾丹身上。
西妮很快地猜出了整個情況,阻止了他。“不是現在!”她要求。“我們的報酬已經近在眼前了。我們付不起這樣做的代價!”
恩崔立邪惡地冷笑,然后將刀子移開。“我們還沒討論過這件事,”他用咆哮跟吉爾丹約定。“別再碰這個女孩!”
太完美了,凱蒂布莉兒想。站在吉爾丹的角度看來,殺手就如同已經說出他想要殺掉自己了。
火上加了更多的油。
當他們第二天早上從米增那里要回了魔像,西妮對于波克已經看到了黑暗精靈一行人這件事獲得了確定。他們立刻從銀月城出發,波克帶著他們,沿著布魯諾和朋友們在前一天早上也曾經走過的那條路向前走。
就像前一批人一樣,他們也正被監視著。
當她用漸增的好奇心看著下面這一伙人的時候,艾拉斯卓將她飄動的長發從臉上挪開,將早晨的陽光捕捉到她碧綠的眼睛之中。領主已經從守門人那里得知有人曾經詢問關于黑暗精靈的事情。
她還無法想象這個剛離開銀月城的隊伍在這趟冒險之旅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但是她猜想這些人來者不善。艾拉斯卓多年前就已經滿足了她對冒險的饑渴,甚至到達了厭倦的地步,但是她現在卻希望自己能用某種方法幫助黑暗精靈以及他朋友們偉大的任務。然而城市的事務壓著她,她并沒有時間分心做這些事。有一刻她曾經考慮派遣巡邏隊去抓住這些人,以便了解他們的意圖。
然后她轉身走回她的城市,提醒她自己:她在尋找秘銀廳這件事里面只是個配角。她只能相信崔斯特·杜堊登以及他朋友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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