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大了!
這一瞬間,伊文勉強保持冷靜的心態差點崩潰。
現在兩個虛空引擎完全敞開,光暗能量源源不斷涌入身體,沒完沒了的沖突震蕩,撕裂損毀著一切所過之處的神經、血肉——時間一長不死也殘!
“咳咳咳!”
在這過程中,他眼底里熔巖般的色澤更加深了,隱隱有詭異的猩紅,胸腔里仿佛奔涌著巖漿,張開嘴,卻吐出了煙花一般熾紅的火星。雙手因為劇痛而深深刺入地面,熾烈的光之力壓迫著伊文的身體組織,金色光痕所過之處肌肉崩裂、滴落點點血紅。
“必須關閉光之力的虛空引擎,否則一旦引動火焰原核,使其點燃的話,我現在由暗之力強化的身體就會瞬間崩潰!”
他咬牙忍受著體內烙鐵灼燒的劇痛,隨著劇烈的痙攣苦苦支撐,精神力集中到胸前的虛空引擎,竭盡全力尋找著解脫的辦法。
轟——!
陡然間一陣劇烈的轟鳴聲打斷了伊文的思緒,抬起頭,看到一道白色光柱從頭頂斜落而下,仿佛來自天界的神罰,準備凈化人間的罪孽和邪惡。不知為何,他全身的寒毛豎起,被一股毛骨悚然籠罩了全身,腦海中也出現了某種強烈的抵觸感,似乎在本能的厭惡這束光。
光線輻射著巨大的熱量,令周圍的空氣蒸騰扭曲,落地處的草坪盡數灰飛煙滅,不留一點生機,反而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陛下,您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純白熾熱的光柱中,傳出了大祭司低沉模糊的聲音。
“你算計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伊文臉部肌肉劇烈抽搐著,裂開滲出金光的縫隙,視線死死鎖定了光柱,試圖從中找到奧茲曼迪斯的身影。
“不,我的陛下,我沒有任何惡意,光暗沖突的磨練,是讓您獲得不朽的關鍵。”光柱中聲音平靜的宛如一泓湖水。
“不朽?”
他愣了一秒,表情瞬間扭曲起來,猩紅的雙眼幾乎滲出血,驀地發出怒雷般的暴喝:
“去尼瑪的不朽,我都快炸了!”
“陛下,這無止境的光暗沖突就如同鍛鋼的爐火,會剔除您體內的每一絲軟弱,最終百煉成鋼。”
大祭司的聲音似乎帶著神秘力量,另筆直的光柱切開地面,旋轉出一個巨大的光陣,一圈水紋般的白色漣漪。洶涌起伏的光之波紋漸漸凝實,就像是真正的液體,很快淹沒了伊文的身體。
“怎么回事?”
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正源源不斷不斷滲入自己體內,雖然沒能中止光暗沖突,卻在不斷撫平自己的創傷。
伊文低下頭,看到自己身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漣漪,這些漣漪在起伏之間,飛速彌合著裂開的縫隙。每一次的損傷彌合,身體強度都會有微弱的增幅,而這種增幅正在以每秒數次的速度迅速積累。
“這個老東西,是把我當成人形兵器在煉制啊!”
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后,他的恐慌并未得到平復,反而泛起了另一股寒意——包括光暗沖突在內,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大約兩個晝夜后,在白色光能的幫助下,伊文的身體強度勉強適應了光暗沖突,體內力量雖然還在沖突,卻已經無法損傷到身體機能。他不知道這股白光究竟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奧茲曼迪斯這么做有什么深意,但這股力量在修復損傷的過程中,給身體的增益是實實在在的。
“這老東西,怕是下了不少本錢。”
伊文知道保住性命之后,重新冷靜了下來,想通很多關鍵問題。
從對方修復自己身體的嫻熟手法來看,這一手算計,肯定是布局已久,演練過多遍,至少自己不是第一個實驗品。這樣的話,接下來自己的所有舉動,對方肯定都有應付的預案。
想要從他手里脫身…幾率怕是接近零…
就在伊文脫離生命危險,考慮如何脫身時,奧茲曼迪斯干瘦的身影出現在光之潮汐旁,眼眸深處光芒大盛,某種無形力量波動轟然傾瀉而出,包裹住了那個白光縈繞的身體。
“陛下,請不要抗拒這股力量,我正在幫您關閉虛空引擎。”
他沒有說話,從精神層面向伊文傳達信息。
伊文低下頭,遮掩住深幽的眼神,理智的沒有選擇抵抗。
“很好。”
大祭司似乎很滿意他的順從,控制白色光能,開始針對性的湮滅光與暗之力。這股力量是霸道的,洶涌的,仿佛海嘯一樣可以摧毀一切,順著伊文的神經網絡向跟深處蔓延,所過之處混亂糾纏的光暗之力瞬間消散湮滅。
而就在體內能量一空的剎那間,他抓住機會,再度嘗試關閉虛空引擎——心臟部位的空洞狠狠向內收縮。就像是某種雙層的機關,一層接著一層,兩層虛空引擎在差之毫厘的瞬間先后關閉。
“成功了。”
伊文微微松了口氣,默默站起身,面向太陽的方向,陽光照耀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反射出金屬質感的光芒,汗水像是裝點在他胸口的寶石一樣發著光。
“恭喜您,陛下,您的身體已經強化了一倍有余,用不了多久,就能承受神圣儀式的洗禮。”奧茲曼迪斯站在他身后,彎腰低頭,表情動作像極了忠實的奴仆。
“我累了,需要休息。”
伊文強忍住爆發的沖動,沒有理他,轉身走進了神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