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為當場判分,付閱文和其他幾名老者皆為當世文壇大家,文章好壞一眼便知,頃刻之間就能打出相應的分數。
眾人已經被請到大廳之外,稍作休息,等待結果。
“兄臺,想不到你我又見面了。”王卓來到楊玄身邊,目光中充滿好奇之色。
“哈哈哈,好說好說!”楊玄也有模有樣的抱拳。
“還不知兄臺怎么稱呼?”王卓繼續道。
“老子名叫任我行,怎么樣?霸氣吧。”楊玄故意做出得意之色。
眾人都是眉頭一皺,楊玄的這副樣子,實在是令人生厭,想不通他是如何進入復選的。
這一刻,眾人心中都浮現出了一個詞:暗箱操作。
甚至,有的人臉上已經浮現出冷笑。
公主招親,何等重大,竟然還有人敢暗箱操作,當真不知死活。
金乘風也是眉頭緊皺的看著楊玄,揣測他的身份。
王卓黝黑的臉上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他向楊玄拱了拱手,沒再說什么。
眾人之間,相互交談,卻都刻意避開了楊玄,將他孤立起來。
楊玄也不在意,臉上還是一副你們不懂我的樣子,讓人氣悶。
過了一會,眾人又被請進了大廳之內。
付閱文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楊玄身上,眼中露出一絲震驚。
他身后幾名老者,也都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掃過楊玄,都含有震驚之色。
付閱文見眾人已經全部入內,清了清嗓子道:“第一輪文試后三名為米志遠、江浩文、俞華茂。”
被念到名字的三人臉上都出現潮紅之色,他們肚中墨水有限,對于這樣的結果也不意外,不過被當眾點為最后三名,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羞愧之色。
付閱文繼續道:“三甲第三名為金乘風。”
說完之后,他的目光看向金乘風,目含鼓勵,似乎是認識金乘風。
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金乘風身上,甚至有的人眼中已經露出了羨慕之色。
第一輪就取個好成績,對后面的發揮也有不小影響。
楊玄微微掃過金乘風,卻見金乘風面含微笑,無喜無悲,看不出來心中在想些什么。
“三甲第二,嚴宜住。”
嚴宜修正是那名首先出聲的士子,他此時臉上并無得意之色,甚至眉頭都已經皺起。
他自視甚高,加上家學淵源,對自己的文采極為自負,第一輪比試文采,他心中早就對第一名志在必得,容不得他人插手。
但萬萬沒想到,成績公布,他竟然不是第一,而是第二,排在上面的,竟然還有一人,這讓他實在不能相信,難道還有比他文采更好之人?
他在等待付閱文宣布第一之人,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付閱文也沒有讓他久等,將目光落在了楊玄身上,看了他半天,才緩緩道:“三甲第一,任我行!”
“什么?”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嚴宜修,而是王卓。
他猛然轉頭看著身邊的楊玄,臉上出現了極度錯愕的神色。
其他人也都一愣,接著都把目光落在了楊玄身上,眼中的神色與王卓無二,都為錯愕。
剛才在院子中,他們都聽到了楊玄自我介紹,知道此人就是任我行,不過,他們心中實在不敢相信,這么個一口一個老子的粗鄙之人,竟然第一?
嚴宜修也在看著楊玄,眼中出現濃濃的不信,如果是另外一人居他之上,他勉強還能接受,可是現在在他之上的,竟然是這個粗鄙的漢子,試問,他如何能坦然接受?
付閱文又宣布了其他人的成績,其中王卓的成績排列也十分靠前。
“如果諸位沒有其他問題,即刻開始第二輪。”付閱文又看了看楊玄,朗聲道。
“慢!”嚴宜修第一個出聲,他向付閱文拱手道:“付老,我等都想聽聽,這位任兄到底有何高作,竟然能力拔頭籌,居于我等之上?”
他的問題,也是眾人的疑問,甚至有些人都開始懷疑,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暗箱操作?
付閱文看了看嚴宜修,臉上出現不悅。
嚴宜修這樣說,擺明是了不相信他的眼光,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冒犯了。
不過一看到楊玄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也就釋懷,楊玄的這副樣子,實在太過粗鄙,難怪眾人不信。
微微一沉吟,便點點頭道:“可以,我將任我行公子的大作誦讀一遍,能不能奪得魁首,可由大家評判。”
接著,他取出楊玄的卷子,便大聲誦讀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首只有一百余字的詩詞誦讀完畢,大廳內卻陷入了一片沉默,落針可聞。
楊玄敏銳的察覺到,從屏風的后面,隱約傳出了一種異樣的波動。
王卓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愣愣的看著楊玄,眼中出現濃濃的不可置信。
他雖然文采比不過嚴宜修這種家學淵源之士,可是也有一定造詣。楊玄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一副粗鄙至極的漢子,張口閉口就是老子長,老子短的,要說他有什么文采,王卓第一個不信。
可是現在呢?這樣一首已經注定要流傳千古的詩詞,竟然出自他手,這種強烈到極點的反差對比,實在讓他不知道作何反應。
金乘風也有些發楞,口中不斷喃喃:“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千古佳作,千古佳作啊”
這一刻,他直接折服,為楊玄的文采所傾倒。
眾人之中,文采斐然者大有人在,此時也都反復品味,越讀就越覺得這是詩詞之中蘊含的意境,實在太過唯美,所抒發的情懷,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當真是千古絕唱。
一時間,楊玄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嚴宜修愣住了,他張大了嘴,目光卻不是看向楊玄,而是呆呆的看著付閱文手里的那張墨跡可能都還沒有干透的紙張。
眾人之中,以他的文采最高,詩詞入耳,他就能聽出好壞,可是,當楊玄的這首詩詞進入他耳朵中的時候,他反而呆住了,無法評判。
所謂懂得越多,就越知道不知道更多,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他有心去貶低這首詩詞,可是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他根本不敢去評判這首詩詞了,這首詩詞的意境,已經不是他能評判的了。
“付老,敢問這首詞為何名?”半晌之后,他才愣愣的開口問付閱文。
“明月幾時有!”付閱文心中感嘆,嚴宜修臉上的表情,他如何能看不出來,同時也深表理解。
一個人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面被擊敗,這種打擊,實在太過巨大。
如果楊玄的詩詞僅僅是稍微領先嚴宜修還好,所謂文無第一,能不能寫出好文,也要看天時地利。
但是楊玄的這篇明月幾時有實在是太過驚艷,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他人,甚至連他在第一眼看到之時,都產生了呆滯的感覺。
可以說,以他的文道修為,都不敢去對這首詞妄加評判。
這是一首注定要千古流傳的詩詞,而他,是見到這篇詩詞的第一人,如果他稍加半句評語,都會隨著這首詩詞一起,千古流傳下去。
所以,他根本不敢評判,害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柄。
他看了看楊玄,心中已經起了私心,要將楊玄的這張試卷帶回家中,裝裱之后作為傳家之寶,世代流傳。
不必奇怪付閱文的想法,面對這樣一首注定要千古流傳的詩詞的第一手稿,日后注定是要成為世人爭相收藏的寶物,此時不據為己有,更待何時?
嚴宜修又楞半晌,這才回過神來,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之后,這才對楊玄深深一躬道:“任兄,受教了!”
此時,再也沒有人敢小覷楊玄。
他的威脅度,在眾人的心中開始無限拔高。
楊玄哈哈一笑,臉上卻還是那副粗俗的樣子。
“敢跟我比文采,哼哼!”這一刻,他一覽眾山唐宋大家靈魂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