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楊青樹猛的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怒問道。
“楊青石!”楊青樹一字一頓道。
“什么?”包括楊青山在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楊青石?”楊青山難掩震驚,問道。
楊青樹沉聲道:“是的!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那物!一路掩人耳目、風餐露宿,卻于百里之外的虎跳峽遭到追兵伏擊,眼看不敵之下,被一人相救!那人拿走了那物,卻留下了一個名字和一句話!”
不問可知,留下的名字必定是楊青石。
“什么話?”楊青山沉聲問道。
楊青樹看了一眼楊青山和眾位長老,這才道:“他離去之時,讓我帶回來一句話,他說,我會回來的!”
話一落音,大廳內陷入了一片沉默。
每個人的腦中,都閃過了那個狂傲無邊的身影,回憶涌現,昔日的影像一幕幕的閃現,逐漸變得清晰無比。
良久,楊青山臉上才浮現出一絲苦笑,道:“他還記著當日的那件事嗎?”
眾人沉默,似乎都不敢插言!
楊青山揮了揮手,似乎要將煩惱拋出腦外,這才整理心情,對楊青樹道:“你這次雖然沒有完成任務,可是為家族帶回來這個消息,也算是大功一件,你可又何要求?可以提出來!”
楊青樹躬了躬身道:“族長,我請求赦免了楊玄的罪行!”
“這…”楊青山到沒有想到楊青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道:“你可知道楊玄犯了什么錯?”
楊青樹道:“有所耳聞!”
楊青山道:“楊玄無視家規,于眾目睽睽之下擊殺楊成,又將七長老斷去一臂。此等罪行,可謂是罪大惡極,豈能說免就免?”
楊青樹道:“楊玄年幼,還請家主赦免楊玄!”
楊漢文突然插話道:“荒謬荒謬,楊玄已經年方十五,馬上就要成年,何來年幼之說!”
楊青樹道:“八長老,楊玄自幼喪父,性情難免有些偏激,但他天性善良,還請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楊振北冷道:“功是功,過是過,功過豈能混為一談,你不必說了!”
楊青樹道:“可是…”楊青山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六弟不必再說,關于楊玄的處置,我等心中自然有數,你就不要插手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楊玄他…”楊青樹還想再說什么,楊振南突然冷冷道:“你還不趕緊退下,難道要違抗族長的命令嗎?”
楊青樹無奈,只能躬身退下,面色間盡是擔憂。
他返回家中后,聽說了楊玄的事,心中先是大喜,接著大驚。
喜的是楊玄終于可以習武,而且修為高深。驚的是楊玄此次實在是膽大包天,極大的觸犯了族規,不知將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不論如何,總要將小玄救下!”楊青樹暗暗道。
待到楊青樹離去,楊青山看了眾位長老一眼,道:“如今我們有兩件事需要作出決定。一件即是楊玄的處罰!到底該如何,還望眾位拿出一個主意來。另一件就是關于青樹帶回來的這個消息,該如何應對?”
“關于楊玄的處理,我到是有一個意見!”大長老楊鎮東突然道。
眾人聞言都看向了他,楊青山道:“大長老請說!”
楊鎮東道:“今日孫家遣人來了,我還沒有來得及稟報族長!”
楊青山不知道他突然提這個干什么,隨口道:“哦?孫家派人來說了什么?”
“孫家來人說的正是關于城外鐵礦的歸屬!”
太平城之外,有一處巨大的鐵礦,儲量驚人。
一月前孫家和楊家同時發現了這處鐵礦,甚至最后陳家和趙家也得到了消息,想要分一杯羹。
為了這鐵礦的歸屬權,太太平城四大家族鬧的不可開交,已經發生了好幾起流血沖突,死了十幾個人。
如今,楊青山也正為此事頭疼。
楊青山道:“此事甚為棘手,不知孫家來人說了什么?”
楊鎮東停了停,看見大家都看著他,便接著道:“孫家想了一個主意,那便是我們四家各派出一個三代弟子,進行比武,哪家贏了,鐵礦就歸誰!”
楊青山想了一下,皺眉道:“這個法子到也公平,我們完全可以答應下來。不過,派誰去比較合適呢?”
楊鎮東微笑不語。楊青山突然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楊玄?”
大長老楊鎮東微笑點頭,道:“孫家率先提出這個主意,一定是自覺十拿九穩,而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一定會派出孫家三代弟子孫戰。”
“孫戰?那不是號稱太平城年青一代第一高手嗎?聽說他是內勁八層的修為!”楊振南道。
楊鎮東搖搖頭,道:“錯了,據我近日得到的消息,那孫戰已經晉升為內勁九層了!”
楊青山恍然道:“難怪他們此時提出這個要求,原來如此!太平城年青一代中,內勁九層的修為,自然可以橫著走了!”
楊鎮東點點頭道:“所以我們派出楊玄應戰,如果楊玄能戰而勝之,一舉奪得這鐵礦,為家族帶來巨大利益,我們就準許他將功補過,赦免了他的罪行!”
楊漢文起身怒道:“難道我孫兒楊成的命就這樣白白丟了嗎?難道我兄長的手臂就這樣白白斷了嗎?”
楊鎮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家族利益大于一切,現在,除了楊玄,我楊家三代弟子中,無人可以應付孫戰!如果你覺得不行,可以提出另一個人來!”
“這…”楊漢文一窒。
“我同意這個辦法!”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自從走進議事廳便沒有說話的楊漢武。
眾人皆都有些吃驚,齊齊看向了他。
楊漢武面色平靜,看不出心中想法。
按理說,最不應該同意的便是楊漢武了,可誰知道,竟然是他第一個表態。
“大哥…”楊漢文急道。
楊漢武打斷了他,道:“漢文,不必說了,就這樣吧!”
楊青山見狀,道:“大長老說的這個主意,我看可行。眾位還有什么意見?”
原本保楊玄的,自然沒有意見,而原本力主處罰楊玄的,一見連楊漢武都同意,自己再堅持也沒什么意思,于是便都同意了!
楊青山見眾人意見一致,便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如此定了!大長老,你明日可派人回復孫家,將時間地點定下來!”
楊鎮東應了一聲。
楊青山接著道:“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關于青樹帶回來的關于那個人的消息,該如何應對!”
楊鎮西扯著大嗓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么辦?”
其他人皆都不語,當日那事,誰對誰錯,很是難說,而且牽扯到了現任家主楊青山,是以都不好插言!
楊青山見眾人不語,也知眾人為難,便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即可!該來的,總會來的!”
眾人還是一片沉默,低頭不語。
楊家大牢內。
楊玄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床上。
說是床,其實不過是將兩片破舊腐朽的木板搭在了兩塊泥基上。
四周光線暗淡,靜寂無聲,一股股腐朽刺鼻的霉味充斥著這個狹小的空間。
從厚重的鐵門上方那拳頭大小的空洞里,透過來一點點微弱的燈光,略微照亮了地上巴掌大的一塊地面。
這便是楊家的地牢,深入低下五丈之深,楊玄被關在這里已經七天了。
這七天來,楊玄除了起身吃點從門下的小孔中塞進來的東西外,便從來沒有動過。
經過這七天的修煉恢復,他丹田內的氣旋終于重新出現了,并逐漸穩定下來。
那日他越階而戰,將丹田內的靈氣揮霍一空,導致丹田虛空內的氣旋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最后整個丹田變得空空蕩蕩,無一絲靈氣。
這一度讓他緊張莫名,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修煉,他終于放下心來,丹田內的靈氣只不過是消耗過度,而且瞬間消耗遠遠超出了吸納的速度,所以,體內氣旋才會消失。
這也讓他吃一塹長一智,知道了這看似無窮無盡的靈氣,也是會消耗完的。
那種靈氣消耗一空而產生的空空蕩蕩的感覺,讓他難受的幾乎吐血。
其實這也怪不得楊玄,他當日同時使出金月斬和火焰術兩種道術。要知道,這兩種道術不論哪一個,都是威力無邊,潛力無限,對于靈氣的消耗也都非常巨大。
他不但將這兩種道術同時使了出來,而且俱都超階發揮威力。
靈氣的補充速度跟不上,體內的靈氣自然會被消耗一空。
不過,經過這七天不眠不休的修煉,吸納外界靈氣,此時,他體內的靈氣終于恢復到了剛開始的水平,并且,五個氣旋也都重新出現。
經過這次戰斗,他不但對靈氣的運用,對于他所創造的兩種道術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且,位于丹田中心的意念之核,竟然也受益匪淺,變的比以前更大了。
說到底,在煉氣修真這條路上,他始終都是摸索著前進。沒有功法可以參考,沒有師傅進行傳授。
別忘了,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修真者。
楊玄并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其一,他并不認為自己有錯。其二,他本來對這個家族也并無什么好感,如果家族處事不公,大不了他就反出家族,自此逍遙。
不過,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母親,不知道這七天來,母親卻又如何,想來必定是在為他擔憂,不過,應該不會有人為難她吧。
楊玄神色間泛出一絲冷意,這次他一怒殺人,甚至不惜當著所有長老的面暴露出自己的實力而將楊漢武斷去一臂,其實并不是頭腦發熱而為,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而做出的決定。
他對楊家并無好感,所以,當他實力到達一定的境界后,他必定會離開楊家,但是,江湖險惡,他絕不可能將母親也帶在身邊,所以,他要事先未母親留好后路。
相信經過這一次之后,即使他日后離開楊家,只要他不死,便無人會為難母親。
實力,實力!
一切歸根到底還是實力。
楊玄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只有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才能叫所有人都產生畏懼。
他不需要別人來敬他,不需要別人感激他。他只需要別人的恐懼,只要一想到他,就從會從骨子里發出一種令人靈魂顫抖的恐懼。這便夠了!
這就是楊玄的想法!簡單粗暴但卻直接有效。
他帶著對更為強大力量的渴望,心神沉入丹田虛空,又開始了新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