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三章 “前輩!”
李歡低著頭,如敬天神一般。
閆冰,扈禹,姚苑杰,在龍小山平靜的目光下也是顫了一下,連忙躬身喊道:“前輩。”
人還是那個人。
可在他們心中卻早已經不一樣了。
盡管龍小山看去依然是那副平平無奇的模樣,甚至年齡也比他們小很多。
然而每個人都敬如師長。
隱門從來不是以年紀論英雄,實力才是根本,哪怕是在同一門派中,一個后生晚輩成了宗師,也立刻要稱尊做祖,成為門派太上長老。
何況,誰又知道龍小山的真實年紀了?
想要改變容貌對隱門中人來說并不難。
他們心中已經把龍榜前十的那些大宗師都猜了個遍,也沒人敢問出口,龍小山既然易容前來,便說明他不想給人知道身份,那他們誰敢去冒這個大忌。
看到站在龍小山身旁的趙小喬。
閆冰心中涌起一絲感慨和嫉妒。
本以為趙小喬是瞎了眼,找了個孬貨,誰知道瞎眼的是自己呢,趙小喬居然攀上了這樣一個大能,雖然龍榜前十那些大宗師,最小也在五六十歲了,可要是能攀上這些大能,天下女人恐怕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要趨之若鶩吧,就算她也不能例外。
龍小山正要開口。
忽然,他神情一動,猛的轉過身。
血池中的血水在翻滾冒泡。
難道那黑鱗門的老道還能動彈,龍小山眼中金光跳動,居然發現那血池連他的天眼看貫穿不透。
嘩啦!
嘩啦!
血水嘩動著,水面似乎在不斷的降低。
幾分鐘后,血池中的血水都消失了,所有人看到,那巨大的血池底部,是無數的白骨,層層疊疊,觸目驚心。
看到那些白骨,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得死多少人。
趙小喬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泛紅,她看到那些白骨中,有的骨架十分小,明顯就是幼童,還有的骨架腹部位置,還有一個細小的骨架,顯然生前應該是孕婦。
就是李歡等人平常見慣了生死,此時也不禁戰栗憤怒。
“恐怕這些應該就是青葉村失蹤的村民了,我看還不止,這里的骨頭至少有上千具,這黑鱗門真是該死,居然做出如此滅絕人性之事。”
隱門中殺戮是很常見。
但那基本上都是武者間的廝殺。
隱門和世俗有著一條界限,龍組的存在也是為了不讓隱門中人打破這條界限,那就是隱門中人不能對普通人動手。
當然,這種戒律不可能完全阻止隱門中人對普通人下殺手。
畢竟普通人對隱門中人來說太脆弱了。
所以一般死的人不多,影響不大。
龍組最多也就警告一番。
可像這般大規模的屠戮,泯滅人性,這是龍組,是國家都不能容忍的,是最后的底線,無論是什么來頭,隱門都要追究到底。
龍小山臉色一沉,看來他對那老道下手還輕了。
早知道這黑鱗門如此喪心病狂,他早就跑中州一趟了。
在那無數白骨的中央,放置著一口黑色的棺槨,從棺槨的造型上看,生前絕對是一個大人物,因為這棺槨,明顯比一般的棺材大太多了,而且造型繁復華麗,不知道耗費多少人工。
龍小山更是眼睛猛烈一縮。
這巨大的棺槨,居然全部是用養魂木制作的。
誰有如此恐怖的手筆。
養魂木,雖然不能說稀世罕有,但也絕對珍貴無比,同等重量比黃金還要昂貴得多,就算隱門大派,也不可能弄到如此多的養魂木吧。
別的不說,就這口棺槨的價值,已經無法衡量了。
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舍得用如此價值連城的棺槨,而且,養魂木雖價值昂貴,對死人又有什么用,還不如弄個黃金棺材或者水晶棺材更華麗更能彰顯身份。
忽然,一顆慘白的腦袋從棺槨的一頭冒出來。
所有人頭皮都炸了一下。
畢竟一口黑色的棺槨上冒出一顆白慘慘的頭顱,實在有夠嚇人的。
不過隨即,眾人就看到,那腦袋不是別人,正是被龍小山打落血池的黑鱗門老道,此時他干枯瘦小的身軀趴在棺槨的一邊,身上一個大洞,還在流著灰色的液體——他身體里流的居然不是紅色的血。
黑鱗門老道明顯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畢竟,黑魘刀是上古魔器。
老道抬起頭怨毒無比的看著站在血池邊的眾人,尤其是龍小山,他眼中的怨毒好像要噴濺出來一半,詛咒道:“你不得好死,你們都會死,魔鬼已經蘇醒,地獄降臨人間,所有人都要死。。。”
一柄飛刀直接刺中老道的眉心。
李歡冷聲道:“死到臨頭,還敢妄言,你們黑鱗門等著被龍組制裁吧。”
“桀桀桀。。。”
老道被飛刀穿透眉心,居然沒有死去,反而笑得更邪惡,更怨恨,仿佛九幽爬出的惡鬼,他雙手猛地張開,咆哮道:“卡撒奴拉,莫瓦剌…”
老道的嘴里咆哮著莫名詭異的音節,這些音節聽起來毫無意義,又好像惡鬼在幽冥吟唱…
伴隨著他的咆哮聲。
地面劇烈顫動起來。
血池底部,亮起許多扭曲丑陋的黑色紋路,好像是無數魔鬼的觸手一般,所有的紋路都涌向了那口黑色的棺槨。
黑色棺槨上也亮起了一道道黑光,大量的黑氣從棺槨中滲透出來。
“復蘇吧,鬼冥大人…”
“復蘇吧,我的主人…”
“怎么回事?”所有人看著眼前的異像,都感覺到莫名的發寒,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李歡更是射出數柄飛刀。
全部插在黑鱗門老道的致命部位,但是黑鱗門老道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飛刀插進去就跟插進木頭里,依然咆哮不斷。
只有龍小山的眼神冰冷的注視著那口棺槨。
一聲輕響,棺槨蓋子似乎顫動了一下。
咔咔咔!
緊接著,棺材蓋子,緩緩往下移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每個人都覺得仿佛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棺材蓋子徹底的倒了下來,一只白色手掌抓住棺材的邊沿,緩緩的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