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人的眼中，李塵的修為一直是一個不定數。因為難以確定李塵的修為，所以許多人心中都有著忌憚，不敢輕易出手。
但如果李塵真的只是一個不到掌境的家伙的話，那么很快就會露餡。
可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發現李塵的身上有什么太過明顯的破綻。
哪怕是在墮夢戰域這種地方，也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破綻來，而且似乎比起其他的許多人都顯得更加的鎮靜。
直到現在，大多數人都已經可以確認，李塵的確是一名強大的道圣了。
因為如果不是道圣的話，怎么可能在孤翁和莫影的氣息對碰之下，紋絲不動？
如果不是道圣的話，又怎么可能在秋水道圣的魅惑之下沒有絲毫的反應？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在秋水道圣動用手段的時候，都不小心著道了。
哪怕只有一瞬間而已，可是對于這種級別的強者來說，一瞬間往往就可以決定很多的事情了。
可是李塵卻是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哦，也不是沒有影響，他好像捅了自己一刀。
可是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了，毫無疑問，這名白發青年，不僅僅是一位道圣，還是一名相當不凡的道圣。
手握著血色長刀，李塵臉色淡漠的從蓮花座上坐了直了身體。
“秋水道友這么做，有些不符合規矩吧？”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李塵的這幅姿態，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調侃，卻被秋水道圣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因為她隱隱的從這名白發青年身上察覺到了一個特殊的危機感。
這讓一向對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的她，也忍不住有些凝重了起來。
“紅塵道友，之前是秋水冒犯了，秋水在此賠罪了。這場論道，我暫時先退出吧。”秋水道圣緩緩地開口道。
這一開口，毫無疑問就等于是秋水道圣服軟了。
不知道的情況的還好，但是知道秋水道圣為人的卻都不禁疑惑了起來。
因為，秋水道圣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呀，怎么就突然服軟了？
作為一名女性，秋水道圣雖然不多話，但卻十分的強勢，哪怕是面對一些更強大的道圣也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從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今天這是什么情況？
孤翁道圣頓了頓，目光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秋水道圣。
他也算是中了秋水的招了，之前秋水都不帶搭理他的，現在卻在李塵的面前這么輕易就服軟了，讓他當場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可是想了想之后，最后他還是冷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動手，尤其還是對‘自己人’動手，不明智。
孤翁道圣也不傻，也能看清楚現在的局勢，如果他真的動手將秋水道圣逼到了對立面的話，那么原本穩贏的陣容，也可能因此而變得不那么穩了。
臭女人，那就再忍你一忍！
看著秋水道圣，孤翁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森然之色，隨即沉默了下來。
“那么接下來，我們的論道還繼續嗎？”這個時候，嵐崗道圣開口問道。
“我們這邊有人受傷了，而且受傷的原因…”雷陽道圣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被李塵擺斷了。
“沒事，繼續吧。不過我不希望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李塵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莫名的幽光。
雖然李塵沒說什么威脅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場的幾位道圣在看著李塵，尤其是在看到那道還沒愈合的傷口時，都莫名的心中一凜。
“咳咳！”
這個時候，饕勿道圣終于找到了機會，再次開口道：“那就繼續論道吧，不過如秋水道友所說，這一輪，秋水道友就不參與了。”
“那么，繼續吧。”
這個時候，論道的蓮花座下，蛻夢山上的一群修煉者們也逐漸地從那強大的壓迫和影響中清醒了過來。
有些駭然地看了一眼懸空的兩排蓮花座，一些人悄然地起身開始朝著山下走去。
現在，他們終于明白了，這種級別的比拼，哪怕是想要觀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甚至雙方都還沒開始交手，一點點氣息的威壓，就讓許多人感覺到仿佛窒息了一般。
秋水道圣的散發的一點點魅惑之力，就讓他們的心神完全不受控制了。
而莫影和孤翁兩名道圣的氣息碰撞，卻是讓他們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可笑的是，他們之中還有一些魂境竟然想要借助墮夢戰域的特殊近距離地觀察這樣的一戰。
現在別說是魂境了，哪怕是天地境的古祖都想要離開了。
還沒有交手聲勢就如此恐怖了，一旦真正交手起來，又會是什么樣的恐怖動靜？
除了同級別的道圣之外，只怕沒有幾個人扛得住吧？
這個時候，毀滅法圣莫影微微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已經再次一言不發的秋水道圣。
鬧到最后，他還是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微微偏過頭來，莫影看向了身前的眾人，目光從一群人身上掃過：“那么，如你們所愿，繼續吧。”
“還是那個問題，何謂道？”
“道，無所不在，不可言不可聞不可觸。心之所在，即道之所在，道心道心，就是大道唯心！”饕勿道圣緩緩開口道。
此話一出，周圍兀然一靜。
而后，饕勿道圣開始緩緩陳述起了自己的觀點。
不得不說，道圣就是道圣，而且饕勿也的確是有真才實學的強大道圣，這一番道與心的言論，讓許多人剎那間就陷入了沉思當中。
經過了之前的波瀾后，隨著饕勿道圣帶動起來的節奏，整個論道中不再劍拔弩張了，而是趨向于真正的論道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博弈和戰斗，還在后面。
但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開始陷入了這次論道當中，仔細的感悟了起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一陰一陽謂之道！”
“人之所蹈，使萬物不知其所由，謂之道。”
之前還仿佛隨時會打起來的一群人，不知不覺陷入了激烈的討論當中，就連一直不怎么說話的滅星道圣都開口說了幾句，讓人不禁恍然大悟。
好一會，才有人發覺到，那位似乎受了些傷的白發青年，似乎一直在聽著他們交流，卻沒有開口發表過觀點。
“紅塵道友，不知你對道有何看法？”青丘道圣不禁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看了過來，因為他們也發覺到這個‘異類’的存在了。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李塵壓下了體內的某種躁動，咧了咧嘴，說出了一個讓整個蛻夢山都驟然安靜下來的回答。
“我就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