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得,一蹲在樹邊的男子突然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捂著血流如注的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不過幾個呼吸便沒了動靜。
“誰,何人?”
致死的是匕首,除了人還有其他?
所以其余二人瞬間警惕了起來。
奈何,他們方才只顧看手里的破布,根本不曾留意匕首自哪里飛來,一時間他們仿佛無頭蒼蠅一樣陷入困頓之局,有種有力不知往哪使的頹然感。
這次閆妄的偷襲失敗了,那個頭矮小的女子感知更為敏銳,在他亮劍一剎便果斷抽身反擊,精準的蕩開了刺來一劍。
有意思!
閆妄目光落在他們手腕上。
方才有衣袖遮掩他不曾注意,現在才發現他們雙臂都帶著一個類似護腕之類的東西,伴隨著他們的動作,在劍刃臨近之時彈出幾根鋼爪將之擋下。
“外來者?賊子受死!”
蝕日閣人不算多,此次為了探索秘境更是全員出動,大家就算不熟悉也最少打過照面,可閆妄這人他們從來沒見過。
這個秘境算不上高級,但到底也算是一個獨立的小天地,入口被蝕日閣把守,外人斷不可能進來。
除非用其他方式偷渡取巧,亦或者…偷襲殺了入口處留守的蝕日閣弟子,強占入口進入秘境。
無論哪一種,都可以將之稱為——敵人。
更別提閆妄方才殺了他們一個人,此為新仇舊恨一起算。
二人沒半點猶豫,直接合而揮爪攻了上來,企圖兩人夾擊合力,將閆妄制服,看看能否從他口中問出些什么。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早有準備的敵人。
面對二人接連搶攻,閆妄并不著急,劍式展開守得滴水不漏,甚至借以兵刃長利,不時還會給予狠辣的還擊。
忽然,閆妄抽身而退,笑吟吟的望著他們,豎起一根手指:“時間到,你們敗了。”
“什么?”
“妖言惑…”
話還沒說完,二人只感覺體內的力量迅速流逝,手腕的爪刃再不復靈巧輕便,反倒重若千鈞。
二人倒地,死死的盯著閆妄,眼中憤怒與絕望幾乎溢出。
閆妄事先散了毒。
“嘖嘖…”閆妄悠然走來,抓向女子懷里的破布。
他看了看,溫潤一笑將目光瞟向女子:“這是什么?”
女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胸口起伏越加劇烈。想讓她說,做夢吧,她已經做好了被閆妄折磨的準備。
“不說?”
閆妄輕嘆,索性蹲下來看著他們:“你這樣有意思嗎?非要讓我動手的話,你也不好過,到最后不還是得乖乖交代?”
女子扭頭盯著他,冷笑一聲:“呵呵,有什么手段,盡管用上便是。”
“你若不說,我就…折磨他。”閆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拽起旁邊那男子丟出,地上的爪刃被他踢出,洞穿男子肩胛將之釘在樹上。
未待他慘叫出聲,閆妄已經追了上去,劍鞘翻轉,直接捅到他嘴里,將這聲慘叫再度打了回去。
男子痛的兩眼猛瞪,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近乎本能的發出嗚嗚的悶哼,汗珠如雨點一樣嘩嘩流出,身體忍不住打著擺子。
女子見狀,氣的臉上發青,咬牙切齒的吼道:“住手,卑鄙小人,你若是有本事便沖著老娘來,何至于連累他?”
閆妄用看沙雕的目光注視著她:“你都罵我卑鄙小人了,那我這么做不是很合情合理嗎?還是說你以為正人君子能干出這事兒?”
女子住口不言,閉上眼不再看他。
從閆妄的手段來看,此人端是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家伙,就算自己說了怕也難逃一死,甚至說不定還會繼續受他的脅迫。
既然無論如何都沒有生路,何至于便宜閆妄,將消息告訴他?
我們死定了,但你也別想知道線索!
她是這么想的,男子也是這么想的。
“呵呵,你不說,我就搞不清楚?”
閆妄情知逼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了,因為這倆貨很明顯已經心生死志,再這么墨跡下去平白耽擱時間。
收斂思緒,他回憶了一下方才這三人的言行舉止,忽然睜開眼來到死掉的那家伙前,蹲下摸了摸他身上,從其內兜拽出一個卷軸。
攤開一看,果然是秘境地圖。
再拿出之前從那女子身上得到的破布,兩相對比之下,閆妄根據之前三人走走停停的動作,逐漸搞清楚了一些疑惑。
良久,他收起這兩樣物什,笑瞇瞇的轉過來,屈指一彈,氣勁迸發點在二人周身大穴,氣血阻斷之下,短不過片刻他們便陷入昏厥之中。
“這個秘境,果然有蹊蹺啊。”閆妄提起二人,處理了一下痕跡,摘下三人身上的弟子令牌,悄然離開了此地。
蝕日閣應該發現這個秘境有段時間了,但是保密工作搞得不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勘察秘境。
這三人,應該就是被分配到這里來搜索秘境的。因為地圖上的描繪,只有周邊這片區域,并非整張秘境的地圖。
而那個破布上畫的東西,好巧不巧的在區域地圖中的邊緣地帶,也就是這里附近,所以他們才會顯得這么游移不定。
搞清楚這些,閆妄就放心了。
這仨…不對,死一個了,這倆人不熟悉,閆妄熟悉啊。
因為他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之前為了找目標,他在附近兜兜轉轉好一會兒呢。
來到密林邊緣,閆妄隨手將二人丟到灌叢,遙遙望著不遠處的空地:“應該就是這里,雖然有些變化,但還是能看出些許端倪的。”
較之于傻夫夫的那倆蝕日閣弟子,閆妄可謂見多識廣,看的小說不少,相應的腦洞也大了許多。
更別提這個劇本,閆妄自己就是主角之一,他敢打包票這地方或許有寶藏存在,但絕對也會有危險。
所以…
閆妄看向一男一女,陷入昏迷中的蝕日閣弟子。“朋友抱歉了,為了凸顯主角經歷的危機何等兇險,一定要死點人襯托一下。”
掏出破布端詳片刻,他目光最終鎖定在不遠處的石頭堆上,抬手一道氣勁破空,劃破空氣瞬間砸在那里。
果然,在這周圍就這么一個石頭堆,本就顯得有些突兀。
閆妄氣勁掠過,轟碎石頭后便迅速露出了真容。
“石碑?”他拖著兩個人形掛件,慢吞吞的來到石碑附近,圍著它轉悠了一圈,而后眉頭逐漸擰起:“陣法?而且這里只是一部分?”
雖然實力被封印,但到底眼光還是在的,《妖魔在人間》劇本中閆妄看過不少魔紋之類的東西。
無論是魔紋陣法,還是道紋,靈紋這些亂七八糟的,或許叫法不同,但本質都差不到哪去。
都是以特殊的方式,聚集周圍的天地元氣,以特定的規律進行運轉,繼而結合成一種種功能不同的陣法。
眼前這個石碑,表面被以鮮血勾勒出一枚枚玄奧晦澀的符紋,很可能是陣法中的某個陣眼,而能承受閆妄的攻擊而不碎,代表陣法尚在運作當中。
單看這石碑上的符紋,便透著一股兇戾氣息。
或許,這下面要么封印著什么兇物,要么什么魔頭之類的。
轟隆…
聲勢浩大的一劍斬在石碑之上。
徹耳嗡鳴響徹四周,卻見這看似斑駁的石碑,竟然只在表面留下一絲寸許劍痕。這是他現在能發揮出的最強一擊,就算如此依舊無法摧毀這石碑。
“硬剛不行,想其他辦法。”
閆妄皺了皺眉,目光逐漸落在地上兩個人形掛件身上。
或許,這個辦法不錯。
他默默運轉陰陽轉輪,雖然不及大成時隱匿氣息那么恐怖,但眼下這倆貨也不是什么強人不是?
想想,閆妄為了做戲做完整,拔劍在身上臉上劃出幾道猙獰深可見骨的傷口,繼而趴在石碑邊緣…開始裝死。
一個時辰…
閆妄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爬起來,劈頭蓋臉抽了那兩人幾巴掌,然后屈指彈出幾道氣勁打在幾個穴道上,繼而再度趴下來接著裝死。
沒辦法,剛剛下手太重了,這倆貨沒幾個時辰醒不來,閆妄也不可能傻不拉幾的趴在這幾個時辰。
這又不是橫店,演尸體還他么有盒飯吃。
這次倒好,有了外力刺激,一刻鐘后兩個奄奄一息的家伙終于悠悠轉醒,閆妄直接散的毒其實不是致命毒。
或者說,除了那柄刺死倒霉蛋的匕首上,被他涂了致命毒。之后散出的只是讓他們氣血潰散,類似麻醉的毒而已。
二人在發呆了一會兒后,連忙反應過來開始摸索自己身上有沒有少什么零件,發現自己還四肢健全,只是受了傷這才放下心來。
“他死了?”
“嗯,全無聲息,死透了。”
“怎么死的?”
“你看這石碑上的劍痕,他真的找到了地方,不過貿貿然出手想要破開陣法,然后被反噬了吧。”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這家伙的尸體,似乎縮小了一圈?”
“不是感覺,你看他體表傷口,已經沒有血液流淌,皮膚干癟,或許…這就是反噬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