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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9:低頭吧。

  真相?

  這個東西…事在人為咯。

  有人招呼的情況下,什么真相閆妄都能給皇帝送過去,什么真相…都可以!

  實在不行,其實閆妄還有其他辦法,不過那張牌最好還是要等到關鍵時刻再用,否則有些太過浪費了些。

  如今,三皇子跟他已經徹底鬧掰了,閆妄自然也懶得遮遮掩掩,大刺刺兒的來到二皇子家門口。

  不多時,趙嫣然出面,帶著閆妄入府。

  “坐。”二皇子撒了一把魚食,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聽說有人彈劾?”

  “沒錯。”

  “情況如何?”

  “還好。”

  二皇子對于他的回答有些不滿意,覺得有些過于籠統了:“怎么個好法?”

  閆妄沉吟著,組織了一番語言說道:“他們準備萬全,奈何心急之下,自己暴露了馬腳。這潭水已經被攪渾了,雖然算不上逆轉形勢,起碼還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二皇子沉默良久,突然抬頭:“真相?”

  “沒錯。”

  “鎮武閣?”

  “沒錯。”

  “我盡力。”

  “多謝主上。”

  “???”旁聽的趙嫣然二臉懵逼,一頭霧水,黑人問號布滿腦門。

  三皇子一把掀翻棋盤,忍不住罵道:“廢物,一群廢物。”

  袁老再不復從前那種寫意淡然,眼中充斥著陰翳:“實力不濟,卻野心不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本皇子事先可說過盡力而為?”

  三皇子余怒未消,一腳踹倒桌椅,咬牙喝罵:“既然知道閆妄不好對付,何必如此作態?搞得優勢全無不說,還隱隱陷入劣勢。”

  袁老捋著胡須,皺眉說道:“主上莫慌,還有挽回之機。”

  三皇子也知道他的意思,不禁皺眉說道:“閆妄也不會閑著,定然會與皇兄一道發力,我們勝算幾近于無。”

  “閆妄之事,圣上很清楚,而且說到底也不是大事…”

  袁老沉吟著,道出了自己的見解:“所以,就算要調查真相,圣上也不會太過操心,之事怒意上頭罷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不會指派咱們任何一方的人,更不會指派自己的親信,而是會讓一個身在局外的人去查。”

  “大皇兄?”三皇子瞬間反應過來,失聲道:“豈不是更麻煩?本就兩方之爭,如此很可能演變成三方聚首,畢竟事關鎮武閣。”

  袁老闡述著事實:“三方聚首,前提是勢均力敵。”

  話不重,但卻讓三皇子激動的表情為之一頓,繼而陰沉如水,一言不發的坐了下去。

  沒錯!

  三皇子雖然不認為自己比二位大哥差多少,只是自己時運不濟,出生的時間晚了些,沒趕上好時候。

  可事實依舊是事實。

  事實明擺著他跟二位皇兄比,整體實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所謂三方聚首只是他自以為罷了,說白了就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袁老覺得自己話有點過分,不由安慰:“主上,還有機會。”

  “我知道你的意思。”

  三皇子頹然擺手,搓了搓臉頰:“如果想走到最后,必須要忍辱蟄伏。不就是服軟嗎?本皇子又不是不肯低頭的人。”

  服軟,俗稱認慫!

  袁老雖未言明,但無疑卻是讓三皇子暫且朝大皇子低頭,并入其麾下。如此可與二皇子展開對壘…

  兩虎相斗必有一傷,屆時便是三皇子翻身之機。

  這是機會,是三皇子唯一還能取勝的機會。

  翌日。

  皇帝擬旨,赦令監察司派人前往云州,東萊郡及其所屬金玉府,嚴查近年來一切…

  監察司,大皇子的人。

  于此,二皇子自有應對之策,派人快馬加鞭,先一步出京前往東萊郡,將一切安排到位,務必不出半點岔子。

  就這樣,在種種可以稱之為巧合的事情推動下,一直獨立棋局之外的大皇子,終于加入了這盤棋。

  且,大皇子與二皇子,真正的開始了第一次,擺在桌面上的對壘。

  一切,都是因為閆妄這個人。

啪嗒,啪嗒  腳步聲逐漸變得清晰。

  “誰?”閆妄雖未睜眼,但魂力已經鋪散開來,劍架上橫放的赤霄,在夜色籠罩下閃爍著刺眼的紅光。

  無人應聲,不過腳步聲卻越加清晰,余音在寂寥的夜中傳出老遠,其原點仿若…近在耳畔。

  “第幾次了?煩不煩?”

  閆妄無奈的咕噥著,魂力凝聚,化無形利刃須臾橫掃四方,一切鬼魅魍魎盡皆煙消云散,徒留一縷裊裊青煙不甘的索饒升騰。

  這是之前服下的那顆丹藥,給閆妄帶來的后遺癥,確切的說是他沒有按時服用解藥的后遺癥。

  算不上嚴重。

  只是一睡覺,就會被拉入這種類似青州時的夢魘幻境中。如果不睡覺,神志清醒的話,自然無事。

  縱是武者,精力勝之常人百倍千倍,可以數月甚至成年不睡也無妨,可不能一輩子不休息吧?

  而且這種后遺癥,前中期倒沒什么,主要在于后期,一旦注意力稍有分散,它就會冒出來把意識拉到真假虛幻的夢魘中。

  到最后,怕是會變成真假不分,虛實不清的瘋子。

  他打了個響指,嘴里突然出現一根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倒也不是全無壞處,起碼能抽煙不是?”

  而且,還是想要啥味有啥味的。

  漫長的無聊日子,在閆妄痛并快樂著的作死中迅速流逝。

  關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明爭暗斗,他壓根不感興趣。

  誰會知道,這廝一開始投靠三皇子不假,后被二皇子招攬麾下也是真,其實真正的主子在宮里頭呢?

  不過今天,伴隨著監察司的人回來,以及帶回的一大疊‘證據’,閆妄再一次被召入宮中。

  人不少。

  李洋他們,三位皇子,監察司的人等等。

  說起來,這倒是閆妄第一次見大皇子,不過初看過去,此人卻是顯得有些陰翳,尤其是那顯眼的鷹鉤鼻。

  閆妄猶疑的瞄了眼其他皇子,很懷疑這個大皇子不是皇帝親生的種,差距有點太他么大了。

  一人咳嗽了聲,揚聲說道:“啟稟圣上,經過我等詢問巡查,盡力將所有事情真相還原于此,還有這些證據。”

  說到最后,他的臉色顯得有些得意。

  至于為何?

  用屁股都想得出來。

  三皇子投靠了大皇子,自然雙方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沒理由他會不打壓閆妄吧?

  監察司的人本來是過去溜達一圈做做樣子,然后再寫一封陳述事情‘真相’的折子遞交皇帝。

  再次坐實閆妄的罪行,同時減輕李洋三人的過失,連消帶打一番拳腳下來,閆妄就算不死,皇帝也不會再升起動用他的心思了。

  他們的動作很快,雖然晚于二皇子的人出發,卻先于對方到達了地方,他們好好了解了一番事情經過,有足夠的時間去編織一個更為縝密的真相。

  “哦?呈上來。”王澤瑋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自己三個兒子,沒有過多表示什么。

  他知道這里面少不了三人搞鬼,他同樣也清楚監察司查出的所謂‘真相’,其實有不少貓膩。

  但還是那句話…

  他喜歡看到這種競爭,因為這樣可以進一步鍛煉他們,使得他們更為迅速的成長起來,成熟起來。

  三個皇子站的位置很有意思。

  老大跟老三站在左邊,老二則孤零零的站在右邊。

  或許是巧合,監察司的人也較為偏左,而閆妄則是略微靠右。

  涇渭分明。

  王澤瑋看在眼里,卻并未言明挑破,低下頭耐心的翻閱起折子來。

  半晌,他合上折子,先是稱贊了一番監察司的人,而后余光掃過二皇子,似乎想看看對方還有何后手。

  不過,自己這個二兒子早已過了喜怒于色的階段,王澤瑋看到的只是如常的笑容,除卻目光略顯自信。

  有意思了,還有后手嗎?

  王澤瑋瞇了瞇眼睛,咳嗽一聲:“給閆妄看看,看他還有何話說。”

  閆妄接過折子,在眾人或譏諷,或戲謔,或玩味的眼神下,一頁頁翻過,飛速瀏覽著上面的內容。

  半晌,他合上折子,抬頭笑道:“回稟圣上,這里面所寫的…一派胡言。”

  那遞上折子的監察司官員當即轉身,憤而指責:“真是好大的口氣,誰給你的勇氣質疑我等…”

  二皇子笑了笑,打斷了那監察司官員的話:“你們各執一詞,誰也不覺得錯。與其如此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倒有個主意,不知諸位可愿聽一聽呢?”

  大皇子盯著他滿含笑意的臉,不由接口:“二弟不妨說來聽聽?”

  二皇子笑吟吟的說道:“請當時在場的人,當著咱們的面,將之前發生的種種說一遍。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可不止只是李洋你活下來了吧?”

  李洋聞言,心里頓時涼了半截,有些戚戚的磕巴點頭:“沒,沒錯,還有…”

  “還有其他人。”二皇子沒讓他說完,再次將話語權奪了過來,沖皇帝行了個禮:“父皇,他們如今可就在殿外候著呢,要他們進來嗎?”

  “可。”王澤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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