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次太低?
他撓撓頭,有些無語,不過想想也是,先后經過許多妖魔晶核喂養,又有靈紋輔助,再加上龍魂血晶的融合,低級的晶核沒有作用也在預料之中。
閆妄低頭看了看,坑底那柄巨斧,在沒有魔氣灌注后,只是經過輕風一吹,便好似經歷了百年歲月,迅速爬滿了銹跡,逐漸變成一坨廢鐵。
“呵…,這個牛比了。”
他忽略了這不科學的一幕,跨過深坑,未走幾步便瞅見城門上嵌著一把寬大的重劍。
劍柄已經消失,徒留半截劍刃深入磚石,高聳的城墻以此為中心,朝周圍蔓延出無數條猙獰蜿蜒的裂紋。
上面的城樓,被當中斬成兩半,若非下方有扭曲的城門撐著,怕是這段城墻早已崩塌成廢墟。
兩扇城門被擠壓著,前后扭曲,露出一個足可以容納數人并行的裂口,透過裂隙可隱約看到,城中滿地骸骨。
當啷…
閆妄頭也不轉,隨意的抬起手擋住了一妖魔偷襲的一爪,拖拽間內力鼓動,瞬息便將之碾壓成渣滓。
現在如這種只凝聚出小半個身體的妖魔,連閆妄的皮都抓不破,若要鎮殺不過翻手之間而已。
轟隆…
他剛順著縫隙走進城中,就看到一只妖魔與某武者激烈的戰斗。
見到閆妄,雙方不約而同陷入了緊張狀態。
當初他那驚艷眾人的一劍,在他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時至今日依舊不時在他們腦海中重現。
固然輪回境也分三六九等,但閆妄也未免太過變態了,區區一劍就砍死了一個,重傷了一個,這種戰斗力放眼天下,也怕是不多。
武者在忌憚閆妄,生怕他來虎口奪食。
妖魔則是在他身上感應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力,就如同…他身上索饒著無數生命的殘魂怨靈,整個人更像是行走的地獄。
妖魔?
與這個家伙相比,恐怕他才是妖魔吧?
“你們繼續。”
閆妄看了眼便不再關注,轉而將目光投向幽鬼城深處,頓了片刻便沿著巷道廢墟,朝內城走去。
現在,還不是收割的時候,這些人…得養一養。
孫空皺了皺眉,確認似得再問一遍:“真的要這么做?”
不得不承認,他的三觀還是很正的。他固然怨恨閆妄殺了自己的師父,不過孫空也明白此事是他咎由自取,歸根結底錯誤在他自身。
報復,肯定是要報復的。
但用這種下作的辦法…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男子呵呵一笑,淡然解釋:“并非一定要這么做,只是這么做保險一些,能更多的逼出他的實力。”
“如你所愿便是。”孫空沒有再多說什么。
雖然是朋友,可孫空心里清楚,朋友之間很多時候也有高下之分的,并非相互平等。
“好了。”女子從某個地方走了過來,沖二人點點頭。
男子輕聲說道:“黐牙的實力,在這幽鬼城中也算不錯,就算是我想要拿下他,也得費一番功夫,對付閆妄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孫空問:“他現在的位置,都無法確定,怎么找到他?”
“別忘了,這些妖魔的智慧,可是不低于咱們的。”女子指了指遠處飄蕩的魔氣妖魔,恬然一笑。
“這里?也不對。”
閆妄皺著眉,仔細看了看周圍,劇本大綱中所描述的地點,跟這里雖然有幾分相似,可差別還是不少。
他準備接著找一找,看看能否避免所謂的湊巧,直接找到靈紋功成身退,若非逼不得已,他真不想按照原劇本走。
不是他任性,腦子有坑,而是因為若是那樣做,危險性實在太大了。
固然,作為局外人看著電影,等作品中的主角歷經磨難,然后終于破后而立…很爽。
可真正代入這個角色,鬼知道主角光環會不會起作用,畢竟他們并非真正的主角,只是飾演這個角色而已。
閆妄嘀嘀咕咕的嘟囔:“按照地圖布局,這里應該是西環街,左邊千步便是皇宮,如大綱的提示,我會在一次戰斗后,碰巧掉進一個深井地宮,在那里得到奇遇…”
一邊尋找與大綱中提示的場景,不時抬手捏死幾只妖魔,至于晶核則貼在戒指上,抽走能量后隨意丟棄。
不對勁!
驀得,他步伐一頓,精神力瞬間擴散開來,好似一根根無形的觸須朝周圍蔓延,感知著一切動態變化。
太安靜了。
不符合常理。
赤霄劃出劍匣,迸現丈許毫光,滾滾雷光奔走乍現,瞬間砍向某個方向。
一陣清脆的響聲。
隨著空氣逐漸淡出漣漪,一個纖細的影子顯露出來。
“有趣。”閆妄笑了笑,劍勢轉化似雷霆奔走,狂暴兇戾的劍芒如鋪面勁浪,徹底將對方吞沒。
黐牙真的沒料到,對方的真正實力,比那幾個劍閣兔崽子所說的,要強上這么多。
先是偷襲被勘破,失去先手權,而后在對方三兩反擊下,他竟然轉眼間便被逼入如此絕境。
湛湛清冽的碰撞聲,響徹周遭。
黐牙竭力的揮動著手中兩把獠牙所凝化的匕首,略顯狼狽的格擋著來自閆妄的攻勢,注意力壓根無法分出哪怕半點。
快,太快了。
他現在僅僅只能勉強跟上對方的速度,眼看對方一臉風輕云淡,輕松寫意的表情,黐牙就有些沒有底氣。
該死,人類就是不可信任,他們一定是串通好了要算計我!
黐牙猙獰的臉上浮現出暴怒之色,雙匕交錯,挽出朵朵血花,速度在剎那暴漲數倍,在閆妄身上縱橫抹過。
然而,讓他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衣衫破碎,被魔氣侵蝕,暴露出閆妄白皙的皮膚,可剛剛被匕首劃過的地方,卻只留下一絲肉眼幾不可見的紅痕,連皮都沒破。
玄極雷罡!
試驗過后,閆妄對自己肉身的堅固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收起玩鬧的心思,體表瞬間激發一層紫黑色的電光雷罡,噼啪閃耀的電弧帶著嗡嗡的輕顫之音,好似鎧甲一般將匕首彈飛崩開。
見他人如游魂魅影,卷起漫天狂雷,在黐牙身上留下千百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若非黐牙匕首狂舞,交錯咬住鋒銳的劍刃并抽身而退,怕是下一刻就會被閆妄生生剔成白骨一具。
閆妄見狀,也不再追殺,慢悠悠的晃了晃掌中利刃,問:“說吧,是誰讓你來的?”
“你怎么猜出來的?”黐牙丑臉浮現一絲詫異,不禁反問:“難道你在暗處觀察?”
“猜?”閆妄撇嘴冷笑:“若無他人指使,你會對我出手?怕不是躲著還來不及,哪來的膽子?”
黐牙聞言,略微無語。
不過捫心自問,他自覺閆妄說的不假。
若非答應了那些人,在剛見到閆妄的時候,他就準備撤退了。
妖魔的感知力是及其敏銳的,越是強大的妖魔,越能輕易便能從對方散發的氣息,判斷出自己是不是對手。
在一開始,他就感知到如果硬剛,絕不是閆妄的對手,所以他才謹慎的收斂氣息,伺機偷襲。
然而就算是這樣,依舊被對方察覺了。
之后的戰斗,更是驗證了黐牙的這種感覺,并不是錯覺。
世上哪有那么多勢均力敵?打不過就算打不過,別說什么僅差一籌,就差一點之類的屁話。
黐牙從對方的態度中,很明顯讀出了一絲信息:閆妄不想殺他,或者說劍勢固然兇戾暴虐,但人卻沒有太多的殺意。
否則的話,方才的纏斗中他有太多機會,以輕傷的代價換掉黐牙的小命。而輕傷對于輪回境的武者而言,只是休息片刻就能恢復過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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黐牙嘆了口氣,齜牙咧嘴的說道:“是劍閣的人,劍閣七子之一的孔依,以及李元明。”
說話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控制魔氣將傷口中殘余的劍氣逐出,可是這詭異的力量,卻好似跗骨之蛆般難纏的緊,越是驅逐就越是往里鉆。
可留在體內又阻礙傷口恢復,不得已下,黐牙不得不強行驅逐。
而他付出的代價便是,身上的傷口鼓起一個個肉瘤,繼而紛紛爆裂,隨之散出的還有如實質般的魔氣。
劍氣被驅逐體外,他頓時感覺身體一陣輕松,身上縱橫密集的劍痕傷口,在魔氣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愈合。
縱然如此,黐牙如今的氣勢依舊有幾分萎靡,再不復剛開始那樣,充滿了攻擊性。
“孔依,李元明…”閆妄瞇了瞇眼睛,轉而想起之前城外殺的那個布陣少年的師父,由此可見這家伙背后的靠山,卻是劍閣無疑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卷軸,扯下系帶,露出碳條勾勒出的一副黑白分明的場景畫,問:“城中,此地在何處?”
黐牙依言將目光轉向畫卷,細細思量著,不自覺的說道:“這里…不是冷月宮嗎?沒錯,就是冷月宮…”
“帶路。”閆妄收起畫卷,淡淡的說。
黐牙有些詫異:“你竟然不讓我帶你去找孔依?”
他怎么看,都覺得閆妄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既然知道幕后有人設計陷害,最好的辦法不就是當機立斷,除絕后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