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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8:年輕~

  說到最后,閆妄甚至面露佩服,語調略顯上揚,帶著些許感嘆。

  “哼…”吳城沉著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閆妄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微翹,噙著一縷笑意:“到底是誰?老大?老二?老三?在這么短時間內,將我的底子摸清,而且還定下如此計策,城府頗深吶。”

  吳城輾轉至某個房間,開門進去,一鞠到底,恭敬的稟報:“主上,在下辜負了您的期望,事情辦砸了。”

  “說來聽聽?”

  溫潤的聲音響起,青年仔細盯著面前的棋盤,眉毛微皺,臉上適時浮現一抹詫異:“到底怎么回事?”

  吳城組織了一番語言,緩緩將二人見面的字字句句如實道來,末了,面露苦澀:“他恐怕在剛見面沒多久,就識破了主上的計策。”

  “哦?”與青年對弈的老者聞言,眼底劃過一絲訝然,繼而笑瞇瞇的拱手道:“恭喜主上,慧眼如炬。”

  青年謹慎的將棋子放置,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問:“何以見得?”

  “他雖然點破,但并未回絕,深知做人留一線的道理。”

  老者含笑捋須,慢悠悠的說道:“而且借此還能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價值,讓主上對他更有招攬之意,看起來不知禮數,自視甚高,實則進退有度,拿捏精準。”

  “呵呵…”

  青年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對吳城說道:“你被他嚇住了,實際上他能勘破此計,是因為他很清楚青州之事過去了這么久,京城怕是早已得到消息。

  而你現在才去質問,且還用這個破綻頗多的理由,他稍加分析,便可看透。只是閆妄的回應,倒讓我覺得頗有意思。

  他明明看透,卻并未點出這最大的破綻。反倒是從另一個角度,指出此計的漏洞,加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袁老呵呵笑著:“這幾年過去,他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還需您多提點,否則我還真把他給忘了呢。”青年似是想到了什么,搖頭失笑。

  “主上。”老者手中黑子彈出,劃出一個弧線,輕飄飄的落在棋盤上:“似乎是,您輸了呢。”

  青年不答,微微一笑。

  在二人注視下,他揮袖一甩,整個棋盤輕巧的落到吳城手中:“給他送去,告訴他,我想讓白子贏。”

  “是,主上。”吳城連忙點頭,端著棋盤離開了房間。

  老者心里一震,盯著這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青年,問:“主上,確定了嗎?”

  “不然呢?”青年起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吳城踱步來到閆妄門前,扣開房門,將棋盤放在桌上,淡淡的道:“主上讓我告訴你,他想白子贏。”

  說話的時候,吳城不自覺的垂下頭,仔細盯著棋盤,心里暗暗嘀咕:“這還贏個屁,死局啊,莫非主上是要找借口,弄死這小子?”

  “贏?”

  閆妄懶洋洋的瞥了眼棋盤,彈指間氣芒四射,將這個玉質棋盤徹底劈碎,所有棋子崩碎成渣,獨留一顆白子存在。

  “很簡單,這不就贏了?”

  吳城大怒,忍不住上前一步,冷聲喝道:“你可知這棋盤,棋子值多少…”

  閆妄擺擺手,慵懶的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說道:“拿著這顆棋子,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便是。”

  半晌。

  吳城終于拿著棋子,沉默的回去,將方才一切說于青年與老者聽。

  末了,不忘冷笑:“此人毫無禮數,不知輕重,主上明明讓他下棋,他卻倒好,一下劈碎了棋盤。”

  “劈的好。”青年哈哈大笑,抬手將棋子攝入掌中,含笑把玩著:“劈的好啊…”

  吳城聞言,不禁愕然。

  復而,他回憶起之前的一幕幕,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跟竄起,讓他汗毛聳立,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恍然大悟,醍醐灌頂,撥云見日。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主上與閆妄,是在談條件。

  青年借這盤棋,讓吳城告訴閆妄,他缺一把破局之刃。

  閆妄用這種方式回答,他愿意做這把刀,只是要看價碼。

  “呼…”吳城忍不住深呼吸一次,冷汗浸透衣衫,他有種戰栗的感覺。

  數日已過。

  吳城好似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派人將所有趕來的武者召集起來,宣布考核內容。

  無非是去XX地方,采集某個靈草靈果,又或者去XX地方,調查疑似妖魔的事情。

  輪到閆妄,當他領取以后,打開卷軸一看,頓時陷入沉默。

  半晌,他眼簾斂起,遮住眼底一閃即逝的譏嘲,在吳城的注視下,一言不發的快步離開了這里。

  張虎,唐仁他們,任務都是上述那些。

  但閆妄不一樣,除了上述的類型任務外,他多了一份任務。

  殺人!

  兩個人!

  不用想就知道,這倆人肯定是三個皇子中的兩方,對方這是要讓他納投名狀,徹底得罪其他二人,如此一來,閆妄自然沒有叛變,投誠其他勢力的可能。

  閆妄坐在房間里,手指篤篤的敲著桌子:“有城府,但無容人之量,這種性格的人要么生來多疑,要么就經歷不多。

  而且最大的問題在于,天下人這么多,為何會這么快找上我?除非他一直對我留有關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解釋。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我這個角色之前跟他,或者跟他的勢力有過接觸,給他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

  念及至此,他再次回憶了一下角色信息。

  抽絲剝繭之下,某段不起眼的話語,被他從中提了出來。

  “有趣…”

  閆妄沉吟著,眼中光芒閃爍:“之前吳城提起所謂的‘主上’時的態度,透出的并非敬畏,而是尊敬。

  能近距離接觸老大的人,不可能不了解老大的脾氣性格,吳城更像是被某人派來,協助對方辦事的,而不是親信提拔。

  所以此人身份,首先排除大皇子。大皇子如今已經四十多歲,經歷世事,就算曾經白癡,如今也會變成老陰比。

  手下對他理應敬畏,而不可能單單只有尊敬。

  如此,剩下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有可能,一個三十多,一個十幾歲。結合角色信息中的描述,在那個時間段,符合條件的只有三皇子。

  如果是二皇子的話,當時他也已經二十多歲,臨近三十,于情于理都不會被系統描述成少年人。

  只有三皇子年紀尚幼,再退后幾年,稱為少年倒也不顯得突兀。到底是皇家中人,三皇子現在才十幾歲,就他么開始玩陰謀詭計了。

  不過到底還是年輕,竟然不懂利益妥協這個詞。

  別說讓我殺這倆人,就算我砍了老大老二的親兒子,只要我帶來的價值更大,他們照樣也會妥協。

  區別在于,殺的人身份越重,事后被算總賬的概率就越大。不過這不是現在我要考慮的問題,之后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當然,也不能忽視其他可能性,或許是大皇子,二皇子手下勢力機緣巧合,發現我的底子,繼而甩出橄欖枝呢。

  亦或者直接是其他世家勢力等等,雖然這個可能性不算大,但終歸還是有可能發生的,上心即可。”

  敲桌的聲音戛然而止,閆妄回過神,搓了搓臉,將一切情緒盡皆隱藏在燦爛的笑容下,收拾完東西,悄然離開了此地。

  就在他離開不久。

  吳城及時將消息稟報了過去。

  袁老喝了一口茶水,告誡似的提點了一句:“主上,還需小心提防,這個人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柄劍。”

  這句話,意思表露的太明顯了。

  刀是單刃,只可傷敵。

  劍為雙刃,傷人傷己。

  “他?”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一條狗而已,之所以用他,是因為好用,若有反骨,砍了便是。”

  袁老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道:“為君者,什么都行,唯獨手腕不能軟,否則萬劫不復。”

  “吳城去跟著,如有異狀,你曉得該怎么做。”青年揮揮手。

  出了京城,閆妄特意放慢了速度,好似度假一樣,優哉游哉的朝目的地前進。

  他料定后面肯定會有尾巴墜著,否則對方怎么可能放心呢?

  所以,閆妄不著急,他再想辦法,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甩掉對方的想法,這又不是電影中的腦殘反派,只要他稍有異動,對方壓根就不會跟你玩證據,真相之類的,直接就會動手。

  在知道幕后那家伙,就是三皇子后,閆妄直接就熄了投靠他的心思。

  招攬手下還玩心眼,威逼利誘。這種人幸得年紀還小,沒有引起老大,老二的重視。否則的話早就被對方玩死了。

  三皇子毫無疑問是個聰慧的家伙,只可惜他犯了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

  從古至今,自作聰明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聰明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聰明,

  怪不得劇本大綱中,閆妄投靠的是二皇子。

  想來就算他按部就班的跟著大綱走,過不了多久也會從老三這邊跑到老二手下。

  閆妄摸了摸下巴,緩緩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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