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李婉柔啐了口唾沫,身上掛滿了傷口,蹣跚著走了幾步,撿起尸體上的兵器,一瘸一拐的朝遠處走去。
這是她殺掉的第三批追兵了。
自從竊取真武派心法失敗,行跡暴露。李婉柔一直被真武派的弟子追殺…
“休息一下吧。”她來到一處青石,靠著石頭坐了下來,取出傷藥給自己涂抹。
或許是天意?
不多時,旁邊的亂石雜草堆后,忽然響起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么人?”李婉柔極為警惕,當即拔出兵刃,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喝道:“給老娘出來。”
短暫的寂靜。
遂,一道黑影破開亂石,持刀沖李婉柔斬來,伴隨著的還有沙啞且夾雜著興奮的聲音:“李婉柔?果然是你,真是蒼天有眼,得來全不費工夫。”
反觀李婉柔,一臉懵逼,腦袋上飄出黑人問號。
劉子風這廝怎么在這?
他不是成了魔教圣女的兒子,一步登天了嗎?
聽說西域魔教慘敗,他不該跟著大部隊跑路躲藏嗎?
這些疑問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劉子風為什么一見到她,就跟吃了槍藥,仿佛自己切了他的小丁丁一樣,有著如此深仇大恨?
李婉柔冥冥中感覺,自己似乎莫名被人扣了一口鍋,抵擋著劉子風狂風驟雨的攻勢,口中不住說道:“劉子風你先住手,我覺得這其中有誤會。”
“誤會?受死吧!”劉子風冷笑著,眼中殺意越加濃烈。
他待在地下這么長時間,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劉子風每當想起這段記憶,胃部都會不住抽搐痙攣。
一開始劉子風并沒在意,反正這群盜墓賊身上,帶著干糧和淡水。他尋思著嗑幾顆藥自己就能重歸地面了。
然而到后來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首先的無根之水,天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其次榨取尸體中的尸油,這一步驟讓他幾乎連膽汁都要吐出來。
天可憐見,在他耗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用盜墓賊的尸體,榨出足夠的尸油,以及搜集了其他材料后。
當劉子風滿懷信心的準備進行最后一步時…
鬼知道。
這個丹爐下的地火,早他么幾百年前都封死了。
若非主角特殊待遇,他恰逢湊巧的重新打通了地火通道,得以點燃丹爐的話。他估計只能困死在這里了。
饒是如此,他仍然沒想到煉丹這個步驟,竟然會持續這么長時間。
而干糧,早在他不知節制的情況下吃了個精光。
一開始,劉子風還能靠著盆罐鍋碗接取的雨水生存,直到后來,連雨水都喝干后…他才徹底醒悟到,自己所面臨的,是何等的絕境。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
他一開始強忍著,直到后來終于忍不住,他不得不將目光投到角落中,之前尿到罐子里的腥臊液體。
…喝尿。
喝?還是不喝?
最終,為了活下去,劉子風放下了一切,抱著豁出去的心思,將…
然而等他自產自銷的,將這些東西再度消耗完以后。劉子風發現丹藥竟然還沒有煉制好…
還有什么可以填飽肚子的?
他快餓瘋了。
忽然,劉子風注意到地上的尸體,那些盜墓賊的尸體。
吃…人…肉…
怎么辦?
要吃嗎?
不行,不能吃,我也是人類,人類怎么可能…
劉子風胡亂的嘟囔著,叫嚷著,呢喃著,十指狠狠的插進散亂的鬢發中,痛苦的揪著頭皮。
他感受著針扎一般的刺痛,盡管劉子風不斷否認著,試圖驅除這個可怕的念頭。
然而,他的身體卻遵循本能的…朝尸體挪去。
不管了,我快餓死了,去他么的道德,去他么的底線,去他么的同族。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價。
回到現在。
“殺,殺了她,殺了這個女表子!”
劉子風枯黃而干瘦的臉,略顯突出的雙眼,泛著悚然的綠光,極為凸出的臉頰骨,伴隨著他不斷開合的嘴巴,整張臉仿若破爛的吹風箱一般。
在地下被困如此之久,他突破了所有的道德底線。
獨自一人,無法宣泄。
劉子風現在,已經陷入了詭異而可怕的亢奮狀態,他的精神情況,已經趨于崩潰的程度。
他,快瘋了。
另一邊。
逍遙派在江湖上的風評,跟蜀中唐門差不多,屬于干啥都隨心所欲,亦正亦邪的那種門派。
但二者最大不同之處,在于蜀中唐門天下聞名,一手偃傀暗器,一手毒藥機關,讓無數江湖勢力聞風喪膽。
雖然人家名聲不咋地,但某些名門正派,還真不敢鐵著頭跟唐門硬懟。
逍遙派相比之下就差多了,這個二流勢力之所以一直存在,很大程度不在于實力咋樣,而是…人少。
沒錯。
人少,還窮。
如同實力層次——二流。
逍遙派甭看名字高大上,收徒標準還挺高,其實各方面都不咋地。屬于不上不下,混子劃水的程度…
當然,這個門派之所以還能存在的主要原因,在于逍遙派有一門絕頂身法。
見勢不妙,腳底抹油。
跑得快,而且門派人少,自然也就能延續下來。
閆妄此番目的,就是在于這本絕頂身法。
“來者何人,報上…師兄?你怎么成…”
“讓長青子出來,本公子有事兒要跟他好好說道一番。”閆妄左右看了看,發現這破地方頗為幽靜,也沒有大批人來的蹤跡。
他料想似乎自己來的有點早,估計那個逍遙派的叛徒還沒趕到地方。不過他也沒有等下去的興致…
“你是誰?”童子的小臉上,霎時被警惕充斥。
他覺得自己似乎誤會了某些事——這群人不是救下師兄的恩人,或許師兄這等傷勢,正是這些人造成的。
師兄之前帶著子明他們下山游歷,說是過段日子便回來。然而這還沒幾天,便身受重創,甚至武功都被廢了。子明他們卻沒有蹤跡,怕不是…
這群人若是兇手,此番還有底氣抬著師兄登門,難道是因為站在道理的那邊?師兄他們做了什么錯事?
思緒急轉,童子小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越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