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妄坐在椅子上,悠然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作態如同登門拜訪的客人,而不是悄然潛入的刺客。“不錯。”
托爾眸光閃爍,忽然出聲:“加入同盟軍吧,你應該看得出,我們…”
“托爾,你還是那么幼稚。”閆妄打斷了他的話,抿了口咖啡,淡淡然說道:“你們什么?勝利的希望?抱歉…我看不出。”
托爾有些激動,聲調忍不住上揚了些:“我們現在和教廷站在一個層次上,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徹底擊垮神權…”
閆妄豎起手指,搖了搖:“同盟軍,是和惡魔聯合后,才能跟教廷分庭抗爭。”
惡魔!
托爾臉色一白,躲開閆妄的視線,不敢在與之交匯。就算他有再多的理由,但終究抵不過這一句話。
他曾經是驅魔人,是守護人類的壁壘。現在卻與惡魔同流合污。
為的,僅僅是要將神權,從云端之上拉下來,讓自己坐上去。
曾幾何時,托爾這么做的目的,僅僅是為他們這群‘術士’,爭取一個公平。
惡魔,術士,從來不是一體。術士也曾保護過人類,抵抗過惡魔。
但是…
從什么時候?
他的目標改變了,變成將神權打落塵埃,建立至上王權。
為此,托爾甚至拋卻了曾經的堅持,與惡魔聯合在了一起。
閆妄品著咖啡,輕聲說道:“你已經走錯了路,只有殺了你,或者說同盟軍中的高層,剩下的平民,軍隊,才會散去。
到時候,教廷才能放心的出手,全力剿滅惡魔。否則的話,同盟軍的人會越來越多的轉化成惡魔,真正的人類會越來越少。
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惡魔會徹底占據上風,不但吞并同盟軍,還可以輕松擊敗教廷,然后打開地獄之門。”
“我有分寸,不需要你在這指手畫腳。”托爾猛然抬起手,一股寒流涌動爆發,轉瞬間便將閆妄手中溫熱的咖啡凍成冰塊。
隨著閆妄拇指一推,腰間的赤霄頓時彈出劍匣。
猩紅的光芒在指縫中迸發而出,隨著一陣呼嘯,三尺劍鋒凜然斜劃,自下而上劈開托爾甩出的寒流,余勢不減的點向他的胸膛。
太快了…
托爾的眼中,依稀殘存著閆妄推劍的動作,但胸口卻已經傳來一種至極的寒意。
“托爾,看來你這些年,并沒有太大的進步。”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耳畔似響起閆妄惋惜的聲音。全身的力氣,順著傷口迅速流逝,托爾能做的,僅僅張了張嘴。
噗通!
托爾倒地。
閆妄眼中透著一抹冷漠:“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是人類,雖然是海人族,但終歸傾向于人類,這與我計劃不符。
我需要的是一個暗中傾向惡魔,但表面上卻是人類的首領。
這樣同盟軍中的人類才不會造反,更會促進同盟軍和惡魔融合。除此,教廷也會有顧忌,不會隨便招出天堂的力量。”
否則的話,就如他剛才說的,同盟軍中的人類一旦不再占據主導權,那么教廷便不會再有顧慮,絕對請動天堂的力量,把惡魔趕盡殺絕。
一番交談,閆妄可以大致猜得出托爾心里的打算。
無非是利用惡魔擊敗教廷,打落神權,然后聯合其他術士,反殺惡魔,不但能漁翁得利,還可以徹底洗白術士的名聲。
這不符合他的計劃,所以托爾必須死。
喝掉咖啡,他隨手將地獄之門鑰匙,塞進托爾心口的劍痕中。
做完這一切,閆妄來到窗口處,四下眺望一番,腳下一點,如游魚兒般竄了出去。
就在他離開不久。
托爾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爬起,低頭看了看已經鉆進身體內的地獄之門鑰匙,默默的拉了下衣襟。
站在鏡子前,他僵硬的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眼底劃過一抹矚目的猩紅與暴虐:“真是一具好身體。”
三天后。
同盟軍那邊,爆發出驚天消息。
夜半有殺手潛入,刺殺同盟軍上下共計七人。就在刺殺首領托爾時,被托爾察覺端倪,殺手果斷撤退,托爾這才逃得一劫。
同盟軍的士氣,受到巨大的打擊。
將領缺少,新上任的指揮者經驗不足,種種原因,最終導致同盟軍在與教廷的交戰中,節節敗退,直到據城而守,才勉強擋下教廷兇猛的攻勢。
教皇大喜過望,如此這般下去,教廷大可不必召喚天堂的力量,便可打散這群同盟軍,并且將那些異端送上火刑架。
但,這種高興,卻并沒有持續太久。
數日后。
教廷腹地傳來消息,一直隱秘不露蹤跡的圣所,被惡魔侵襲。
雖然也留下許多惡魔的尸體,甚至于一個強大的甲魔,也就是昔日的主教馬修,也渾身是傷的死在島上。
島上所有人被屠戮一空,儲備的神術卷軸被摧毀的一干二凈,保存在那里的地獄之門最后一塊鑰匙,也失竊了。
這個不好的消息,讓所有的教廷高層,徹底相信了閆妄的推測——教廷內部,真的有惡魔潛伏。
之前為什么不相信呢?
其實,也不是不相信。只是教皇等人在馬修逃離后,又仔細排查幾遍,并無任何發現,所以想當然的認為,那個潛伏的惡魔就是馬修 雖然閆妄一直說,馬修只是個替罪羊。
但他們還是固執的覺得,閆妄只是因為和馬修之間交情很深,想保全馬修的名聲,才這么說的罷了。
直到今天。
當這種事情發生,并且危機到自身利益的時候,他們才翻然頓悟——閆妄說的不錯,馬修并非那個潛伏者,真正潛伏的惡魔,其實另有其人(魔?)
閆妄翹著二郎腿,冷言冷語的罵道:“我早就說過,或許是夢魘,或許是其他種類的惡魔,但絕不是馬修。
而且臨走的時候我一直囑托他們,要加強戒備,結果呢?他們在明知道很可能有惡魔入侵的情況下,竟然還這么松懈。真是…”
說罷,他唉聲嘆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甩門離去。
出了們,閆妄打開系統,看了兩眼后,唇角微微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