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隨著趙英河打來電話,告訴閆妄僵尸已經祭煉完成,傷勢也恢復了過來。
三人匯合之后,便踏上了尋找桃花源的征程,這也代表著,此次晉升任務,已經漸漸走向了尾聲。
“媽的,二十一世紀了,各種房地產開發,竟然還有這破地方?”閆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嘴上的煙一根接一根,不是抽的,主要是用來驅味。
“沒辦法。”
葉玲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哪個女子喜歡在這污穢之地溜達?
趙英河臉上套著過濾器,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自從明朝朱元璋勒令劉伯溫斬龍脈后,末法時代降臨。
類似桃花源,許多這種洞天福地,都逐漸走向沒落。
加上桃花源經過接連幾次大變,里頭居住的鬼魂,為了保持桃花源的陰氣充裕,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生靈血祭。
用生靈的怨氣來保持桃花源內,陰氣充足。雖然終歸是無根之水,飲鴆止渴,但這些鬼魂都死過一次,自然不想死第二次。”
閆妄撇撇嘴:“畢竟,這世道可沒有佛教鼓吹的輪回六道…”
設身處地,換做他是這些鬼,八成會做的更過分,都是為了生存,談不上什么對錯之類的。
“噫”
葉玲皺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甩了甩腿上的泥漿。
滄海桑田,本來這里或許還是一條河,過來都得坐船,不過現在早都干涸了。
偶爾有地方還有著軟踏踏的泥漿沼澤地,雖然他們體質不是凡人,但這么一路走過來,還是廢了不少時間。
“這就是桃花源?”
閆妄神情凝重的盯著不遠處的一線天,這里就好像一個時空通道,外面他們所處的地方晴空艷陽,但一線天內…卻陰煞滾滾,遮天蔽日。
“讓多爾袞走前頭。”閆妄咂咂嘴,在趙英河無語的怨念中,很不要臉的讓出了身位,他可不想冒險。
趙英河也知道前方乃龍潭虎穴,不可掉以輕心,很是謹慎的拿出了鈴鐺,掐訣施法,驅使著僵尸朝一線天前進。
僵尸的進入,仿佛是一個催化劑。
原本平靜的灰蒙陰氣,頓時開始躁動沸騰起來,一個個扭曲而猙獰的面孔,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發出尖銳而刺耳的長嘯。
“不好,里面的東西,正在侵蝕我留在僵尸體內的烙印。”趙英河的臉色,忽然青白交加,捂著額頭咬牙不已。
葉玲微微俯身,瞬間沖出,急吼吼的說道:“快,把僵尸拉出來…”
“晚了。”閆妄沒有動。
只見多爾袞這個僵尸,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喚,竟然抗拒著趙英河的命令,一步步的朝桃花源深處挪去。
“噗…”
隨著僵尸魁梧的背影逐漸隱沒,趙英河抖如糠篩,捂著額頭,猛然噴出一股嫣紅的鮮血,身體一軟,差點踉蹌倒地。
“怎么辦?”葉玲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還未進去,就損失了一個戰斗力,這要是繼續深入,會遭遇什么?
咔嚓!
閆妄聞聲抬頭,卻見天空不知何時匯聚出一片陰郁的黑云,不時可見刺眼的閃電出現,伴隨著震耳發聵的隆隆之音。
他幽幽的說著:“你說呢?”
說話的時候,他的左手悄然伸進懷里,按下了信號定位器。
這么大的陣仗,明顯是在歷劫,現在退去,恐怕就不是他們殺鬼王,而是升級版的鬼仙追殺他們了。
“沒事,我撐得住。”
趙英河擦了擦唇邊的鮮血,也不知往嘴里塞了什么靈丹妙藥,僅僅十幾秒,蒼白如紙的臉色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閆妄面色如常,但心里頭卻暗暗羨慕起來,這群老油子的身家,實在是太他么的豐厚了,相比之下,他就是個窮比。
別忘了當時在西域的時候,郝興河也掏出過神奇的藥物,直接讓變成肉泥的手臂恢復了過來。由此可見…郝興河都比他有錢。
在二人的保護下,趙英河歇息了片刻,感覺反噬沒有大礙后,這才站起來。
為防萬一,他從兜里掏出幾張靈符遞給他們:“這些可以派上一點用處,避免一些陰魂鬼祟偷襲。”
“多謝。”閆妄能略微感覺到,這些靈符上頭,有著微弱的靈力,對付鬼王或許差得遠,但可以應付尋常的小鬼,算是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
葉玲癟癟嘴,輕嘆一聲:“我總感覺,咱們像是打BOSS,一個戰士,一個法師,一個輔助…”
“很像,不過…”
閆妄將靈符塞到懷里,提劍前行,朝一線天走去:“咱們這明顯是地獄難度。”
而且,隊友還他么各懷心思,暗有鬼胎。
最后這半句話,他自然是沒有說出口的,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遍。
“走吧。”
葉玲也只是說說,這種關乎小命的大事,自然不能按照游戲里來。
譬如戰士頂前面,輔助加狀態等等…。
而且閆妄跟他們萍水相逢,只是因為任務不得不聯合起來而已,所以她也不會說什么‘你抗揍,走前頭’這種腦殘的話。
三人并肩,同時踏入一線天。
身影被陰氣所吞沒的那一剎,伴隨著越加凄厲的鬼哭狼嚎之音,大塊大塊的巨石忽然從山體開始剝落,崩塌。
須臾之間,便將他們的退路封死。
“有個屁用?”閆妄回頭看了一眼,目露不屑之色。
他要是想出去,也不過幾拳的事兒罷了,壓根困不住閆妄。鬼王這番作態,卻是落了下乘。
“當真是桃花源呢。”
葉玲抬眼,粗略的打量了一番環境,美眸中閃爍著凝重的光彩,手里的法棍也蠢蠢欲動,不時亮起絲絲金色的線條。
閆妄默然,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劍柄之上,渾身肌肉緊繃,時刻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
入目所見,卻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桑竹香花隨處可見,斜風細水,柳蔭步道,羊腸道路曲徑通幽。
屋前有婦人低聲談笑,道路上頑童嬉戲打鬧。不遠處有小河一條,隨橋看過,是揮舞著鋤頭農具的漢子辛勤勞作。雖然額頭見汗,臉上卻帶著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