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
閆妄看了眼皇宮方向,思索良久,默默走出了家門。
皇帝…只能朱家嫡系來做,此為正統。但坐上這個位子,可不代表你擁有了皇帝應有的權力。
“朱禮,我看好你。”閆妄如是想著,來到城外某個破廟中,與一個人見了面。
霍元義披著黑袍,默默作揖,沉聲說道:“在雪陽谷的幫助下,大皇子培育出了一種叫做嗜血蟲的東西。
入人體內,可在數月之內,緩緩侵蝕人的血肉,最終讓其血氣枯竭而死。他們只培育出了一只,現在已經蟄伏在皇上體內。”
閆妄瞳孔微微一縮,淡然問道:“時間,過去多久了。”
“兩個月左右。”霍元義回道:“若要發作,恐怕就在接下來一段時間。”
“無藥可醫?”
“無藥可醫!”
閆妄點了點頭:“本官知道了,可還有事?”
霍元義咬牙問道:“不知…大人如何行事,玉鼎閣可幫得上忙?”
現在,大皇子在皇陵中,郝興河等人官銜不低,他玉鼎閣作為一民間勢力,根本沒有報仇的實力,只能依仗于閆妄。
如今,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若閆妄或者東緝事廠再無行動,恐怕他們將再無任何機會。一旦大皇子登基,誰都逃不了一死。
玉鼎閣雖現在是他麾下,提供了不少幫助。然帝王無情,等他蒞臨九五,玉鼎閣的財富,也將保不住。
閆妄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宮中可有人手?”
“有。”霍元義連忙點了點頭。
很多時候需要宮女,侍女之類的仆役,都會把此事放給禮部。
然后禮部會挑選某些民間勢力,讓他們幫忙,從各地篩選出大量的人,將之送到京城,再做進一步的篩選。
玉鼎閣自然也做過這種事情。
而在得知了霍鳴等人之死,是大皇子麾下的轉生林所為后,霍元義就留了個心眼,萬一閆妄等人扳不倒大皇子,就…
“幫我與麗妃傳訊,把這個東西給她。”閆妄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一個拇指粗細的小竹筒,遞給霍元義。
“是,大人。”霍元義點點頭,鄭重的收起竹筒,戴上兜帽悄悄離去。
閆妄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眼中卻閃爍著淡漠,冷厲之色。
霍元義的玉鼎閣,并不重要。
就算霍元義轉手將東西交給大皇子,那也無妨。
因為里面的東西,本來就是假的。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將玉鼎閣放在心里,這種民間勢力,哪有資格摻和到皇子奪位此等大事內?
樹枝碎裂,閆妄縱身離開破廟。
這里是京城,國家腹地。
自然不會出現平王府上那種,警備森嚴的場景。
閆妄很輕易的,便潛入了某官員府邸。
殺人,處理,離開。
快捷,迅速,細致。
第二家,第三家…
一直到第五家,閆妄終于碰到了麻煩。
青龍,郝興河,他們并沒有在城內居住,而是在京城外的別苑。
閆妄本以為能逐個擊破,沒曾想二人竟然在一塊,大半夜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你還是來了。”青龍靠在柱上,手邊放著那個鐵匣,神情凝重。
郝興河皺了皺眉:“看來,圣上要清洗一番,給小皇子鋪好路。”
閆妄聞言,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的感覺。
他們兩個,一個是殺手,一個是演員,雖然不知郝興河之前演繹過的什么角色,但很明顯這兩個人,對于某些東西的感知實在遲鈍。
二人以為,皇帝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將大皇子一眾勢力準備一網打盡,故而派閆妄前來,充當劊子手的角色。
其實不然,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皇帝真正想要根除的,是錦衣衛,亦或者說…錦衣衛中那些盤根交錯,復雜無比的士族黨羽關系。
皇帝是知道真相,但他身負大明王朝數百年的基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新帝淪為士族架空的傀儡,亦或者宦官掌控的木偶。
縱然除掉錦衣衛,東緝事廠,但年紀尚幼的小皇子繼位,還是免不了被當成傀儡。
反觀大皇子,雖然弒母,弒父,性格狠厲殘暴,但他卻已將成人,有足夠的手腕,可以把控全局。
無論哪個皇子繼位,錦衣衛都沒有存在下去的理由,東緝事廠亦是如此。
“真是…幼稚。”
閆妄嗤笑一聲,迎著二人拔劍出匣:“日出很美,爾等卻再也見不到了。”
“哦?不若試試。”青龍一拍鐵匣,數道寒光攢射。
郝興河冷冷的望著閆妄,腳下一滑,軟劍如蛇,揮灑出道道銀光。
以二對一。
反倒是人數多的青龍這邊,有些謹慎和小心。因為之前,呂竹晨和玄武,也是二打一的,結果呢?
也不知郝興河這段時間,又得了什么造化,步法較之從前,變得更為靈敏,甚至可以說是…詭異。
他現在,就如同真的化身如一條蛇般,軟劍揮舞中,帶著連綿不絕,好似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死死的糾纏著閆妄。
至于青龍,手持長矛,挑刺勾圈,片刻不離閆妄要害。與郝興河一遠一近,恰巧形成互補之勢。
每當閆妄施以重手,青龍的長矛就會及時趕到,悍然不懼,與之硬碰硬。
而郝興河則會趁勢而上,糾纏住閆妄,讓他騰不出手追殺青龍,相反青龍則可以趁機喘息片刻,讓酸麻的雙手恢復一番。
徒然,閆妄腳尖點地,凜然甩出,若黑蟒橫空,直襲郝興河腰腹軟肋。
青龍見狀,一記滑步甩矛,長矛呼嘯而過,凌空帶出大片銀亮的殘光,狠辣的砸向閆妄支撐身體的那條腿。
郝興河反應自也不慢,收劍撤身,鋒銳的劍刃在其足尖橫掠而過,將那一節彈出的利刃勉強劈斷。
圍魏救趙嗎?
閆妄冷笑著,悶哼一聲,長劍翻轉,徑自插入青石地面。
其另一條腿借勢甩出,擰腰轉胯,身體在半空中旋轉半周,鐵靴攜以萬鈞之勢,若一柄巨斧般,重重的砸在郝興河左肩頭。
傾力一擊,郝興河如何吃得住?
只見他臉色瞬間慘白,好似涂了一層白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