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私鹽?”
閆妄嘴角微微一翹,故作迷茫的看著他:“我做的可是正當生意,這事兒可是犯法的,咱這種好人能碰嗎?”
非但如此,他連伸手的動作都沒有,壓根不打算接對方遞來的東西。
“…”
李廣元心里,登時咯噔一下,緩緩沉了下去。
這個閆妄,到底對其他人有多高的警惕?竟然在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都不透露半點口風,不給他絲毫抓尾巴的機會。
而且最讓他擔憂的是,若其他人都學閆妄的口氣,他該怎么辦?
閆妄咳嗽一聲,含糊的說道:“我們商會,最近成績不錯,跟去年相比,提高了大概十個點左右。”
去年是多少?數字呢?
成績是哪方面的成績?具體呢?
這句話說出來,還不如不說。
似乎是從閆妄話中得到了靈感和啟發,葉斌和李霄的回答,也不遑多讓的含糊。
“該死。”李廣元瞅著閆妄掛著笑容的臉,恨不得把資料砸到他臉上。
閆妄沒有再在這逗留的意思,站起來起身朝外走去:“我還有事,恕不奉陪。至于交賬,過幾天給你送來。”
他這么一走,其他人也沒有停太多時間,相繼離開會議室。
僅僅幾分鐘,偌大的會議室便人走樓空。
“你打算怎么辦?”陳悅悅再也繃不住,積攢的怒氣瞬間爆發了出來。
李廣元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我…”
他終究不是靠著本事上來的,而是依仗著陳悅悅,得到了陳永健的幫助,才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做到這個位置。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沒有陳悅悅。
李廣元什么都不是。
他何德何能,有什么資格在閆妄,李霄這些人中,占據一席之地?
陳悅悅冷冷的看著他:“男人,玩玩無所謂,但是你不該瞞著我…”
這種‘大型瑪麗蘇倫理道德斯比苦情戲現場’,閆妄是沒興趣參與的,今天這場鬧劇,就當做看一場笑話。
“喂。三天后,我要讓李廣元的身份信息,出現在葉斌那里。”閆妄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對現在的黃大人,李大人來說,這不是一件難事。
“齊漢星,去辦件事…”閆妄想了想。
翌日清早。
熬了一夜的聶遠方,頂著黑眼圈,沉默著將李廣元的資料交給了對方。
他問對方會用狐貍,如何布局。卻被人家告知,系統不同,部門不同,屬于機密,無可奉告。
黃大人將資料拿在手里揚了揚,轉身走向老頭的居所。
“大人,交接完了。聶遠方把狐貍的資料送來了。”
“你這幾年,也對黑虎幫知之甚多,你打算怎么做?”老頭翻看著李廣元的資料,隨口問道。
黃大人想了想,很慎重的說道:“固若金湯,毫無破綻。”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就是毫無辦法嘍?”
黃大人沉吟著說道:“如果是將他們剿滅,我有個想法。但如果按照聶遠方的方法繼續走,我束手無策。”
“哦?”老頭聽到這話,有些好奇的問:“有區別嗎?”
“當然有。”
黃大人說道:“聶遠方是通過國法律法的途徑,找到證據,再把他們連根拔起。這種方法很考驗咱們和狐貍之間的配合。
不止如此,還需要很大的運氣,看狐貍潛伏了這么多年依舊毫無進展,就能知道達成目的的希望有多么小。”
老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按照你的方法來呢?”
“自相殘殺。”黃大人的聲音壓低了許多:“現在陳永健重病,單憑他女兒,根本不可能壓的住下面閆妄這幾個家伙。
如果咱們給其中某個人一些支持,拋出個誘餌的話,他們就會起內訌。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打破的,到了那時候,咱們的希望就大很多。”
老頭說道:“如果沒有內訌呢?”
黃大人:“那就只能繼續見機行事了,不過我認為值得一試,起碼不像現在這樣一點進展都沒有,不是嗎?
狐貍的位置,看似很高,但論實權,距離跟閆妄他們平起平坐還差了太遠,而且現在局勢已經穩定,他很難插手到閆妄等人的生意中。所以我才覺得,可以試一試。”
“說點具體的。”老頭沒有表態,示意他繼續說。但看表情,很明顯有些意動。
“那就看,頭兒你是覺得拔除黑虎幫這個毒瘤重要,還是狐貍的命重要了。”黃sir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出聲。
點到即止,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剿滅黑虎幫這個販賣私鹽的毒瘤,絕對是一筆堪稱恢弘的功績。
要知道,現在運城中,黑虎幫在暗地里可以說只手遮天,各方面全權把持,根須蔓延交錯,縱深無比。
如果完成了這個任務,他最起碼可以再往上走一步。
相比之下…
狐貍,也就是李廣元的命…重要嗎?
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老頭忽然閉上眼,搓了搓臉,悶聲說道:“盡力保住狐貍,他是英雄。”
“是,頭兒。”
黃大人懂進退,聞言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句,拿著李廣元的檔案資料,悄然走出了這里 玩政治的,有幾個會把人命當回事?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命,死就死吧,關我屁事?
而且你的死,還能為我提供這么大一筆功勞,算得上死得其所。
匆匆走出辦公室,黃大人去差人送了個東西出去,隨后便好似沒事兒人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幾天后。
葉斌從床上醒來,沖了個澡,正準備吃早飯。
老婆突然提著菜回到家,手里還多了個牛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