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一走,閆妄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將這份資料扔到一邊,不屑的撇了撇嘴。“假的。”
“為什么?”
閆妄說道:“老鼠只是運城的蛇頭,什么時候混這么厲害,能打聽出這種人具體身份?甚至連一些更隱秘的東西都一清二楚。”
齊漢星臉色有些難看:“那就是官府下的餌?”
“八成是。”閆妄點點頭:“我這邊剛聯系,連時間地點都沒定。就忽然跳出來這么個人,你說著是不是太巧合?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為何會篤定咱們手里有新的鹽?精鹽!而不先去找毒龍幫呢?
只有一個可能性,咱們這里面有官府的細作。而這個這是官府的人,這個蛇頭老鼠,也被買通了。”
齊漢星目瞪口呆:“你半仙啊?”
閆妄搖頭道:“如果我說,這個細作,我現在心里也大抵有了數,你信嗎?”
“信。”齊漢星毫不猶豫的點頭。
如果別的他可能不服,但閆妄找細作的手段和眼光,整個黑虎幫誰人不知?
“我找個人。”
閆妄估摸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回到客棧,碰上秦雪。
“你…”秦雪臉色微變。
“…”
“看來確實。”閆妄聽對面沒反應,默默嘀咕著,隨即咳嗽一聲說道:“我聽說,你跟趙星,已經定親了啊。”
秦雪咬著牙,抓著樓梯扶手的手骨節已經發青:“你想干什么?”
“幫我做件事,我絕對守口如瓶。怎么樣?”
握拳的左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秦雪很想就這么回絕,但是她不敢。
如果她回絕,閆妄轉眼就會把這事兒告訴趙星。到時候會發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你說。”
閆妄摸著下巴,緩緩說道:“我估摸著,趙星胳膊斷了,但是腿應該沒事。明天約他出去逛逛吧。去新開的那個酒樓。他們那的菜不錯,去嘗嘗吧。”
秦雪低聲吼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
然而話說了一截,便看閆妄絲毫不逗留,轉身離開了這里。
客棧外。
齊漢星問道:“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閆妄說:“明天,你去找李大人那邊的李廣元,還有葉斌那邊的長毛。替我約他們在剛剛的酒樓”
“干什么?”
“談生意啊。”面對齊漢星的疑問,他無辜的笑了。如果李廣元碰見趙星他們,應該會露出點狀況吧。
沒錯,這又是他對李廣元的試探。
“回頭安排一下,準備接貨。”閆妄說了個時間,起身走出這里。“別忘了,把那個老鼠找人弄死,扔江里喂魚。”
“你干什么去?”
“買一匹馬。”
他沒說謊,確實去買馬了。
翌日。
“我就說,這一招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聶遠方在房間,臉色很是陰沉。
之前找人假冒買家,這個主意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新上任的上司決定的。
不過結果很明顯——失敗了。
老鼠一家三口,昨晚消失了。
今天一大早,有人報官,在碼頭附近發現了尸體。聶遠方趕到后,發現這幾人正是老鼠一家。
他又損失了一個線人。
新上司的臉色也不好看。“那你說怎么辦?”
聶遠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桌子,對著諸位同僚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大致鎖定,閆妄的賣鹽的方法還有一條,
而且那條渠道走的是其他路線,加上他突然開了個商會,我們懷疑這個商會,就是渠道關鍵所在。
他們很可能通過某種方式聯系買家,然后以送飯的方式,不露痕跡的把貨送出去,然后收錢。”
一個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說道:“頭兒,他們會不會,是通過閆妄這個商會聯系?”
“不是。”
聶遠方搖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這段時間的暗查,應該多少會有線索。肯定另有渠道。”
另一人思索片刻,恍然一拍桌子:“那會不會是…另外藏在飯里面?”
“屁。”聶遠方搖頭:“別忘了咱們一直暗中監視著那些送餐的人。如果有這種情況,早就發現了。
而且那些人定飯的酒樓我們也都查過。沒有任何問題,送飯的人也查過,沒有搜出東西。那些訂飯的人,也都矢口否認這事兒。
并且堂而皇之的把私下買鹽的錢,說成見送飯人態度好,賞他們的賞錢,幾十兩的賞錢你們見過?”
趙星滿臉胡茬,手上吊著木板,坐在最尾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什么意思?”眾人都看向他。
趙星瞇著眼,啞著嗓子說道:“飯沒問題,人沒問題,那就是咱們的切入點有問題。他們是雙管齊下,送鹽的事說不定有其他人做。”
“具體呢?說一說你的想法。”聶遠方隱約感覺到,趙星的話確實是對的。
“一方面送飯讓咱們看,且堂而皇之的收錢。”
趙星回想起那些網吧里的人,若有所思的喃喃出聲:“另一方面則是走暗路,把貨送到他們手上。”
聶遠方眼中一亮:“沒錯,他們對那些買主,是在送飯的過程中聯絡。談妥之后,閆妄那個商會,會派人送貨。
在收到錢后,會告訴他們,在哪拿貨。然后走人,讓買主自己去拿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