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順著繩梯跳到漁船上,迅速離開了樓船。
閆妄和齊漢星默默對視了一眼,臉色并不怎么好看。這東西,可不僅僅只是所謂的謝禮而已。
還是一種威脅?
威脅什么?自然是告誡他們,把熊初墨這件事的黑鍋背好。
就跟熊霸之前想弄死李月新,和毒龍幫的聯手,卻沒留下半點自己證據。李月新也是要這么做。
畢竟就朝廷勢力而言,他們想要的,是和諧,和平,欣欣向榮的景象。而不是兩邊掐架,斗個你死我活。
“有意思。我覺得這件事沒完。”
閆妄提著劍掂量了一番,不明意味的笑了:“你想想,毒龍幫的人之前和熊霸聯手要殺李月新,你覺得李月新還會跟他們做生意?
而且咱們又弄死了熊霸的女兒,這筆賬熊霸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但李月新可不好對付。所以他大可以用跟毒龍幫做生意這個條件,讓毒龍幫的人,殺了咱們。”
齊漢星點點頭,沉吟著說道:“也就是說,就算咱們回到運城,也不見得安全。”
“總比這里的亡命徒好對付,毒龍幫充其量跟咱們差不多。”閆妄皺眉,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之前殺熊初墨時,那兩個大漢悍不畏死的勢頭歷歷在目,弟弟斷了都能強忍著跟吳小虎繼續干。
平心而論,他真的怕了這些亡命徒了。
俗話說的好:兇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閆妄充其量算個橫的,他還是很珍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你準備去哪?”齊漢星看向吳小虎。
“誰知道呢?天下間可不只是運城和平安郡。”
吳小虎拍了拍箱子,灑脫的說道:“只要不再跟江湖扯上關系就行了。”
閆妄聽到這句話,搖頭失笑:“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么可能退出?”
油輪的速度,自然遠遠比不上運輸機,經過了好幾天漂泊,吳小虎坐著小船,先一步下了船,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入夜。
隨著嗡鳴聲,樓船緩緩靠岸,閆妄二人下了船,剛踏上碼頭,不禁打了個哆嗦。
下雪了。
閆妄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甩掉頭發上的雪花,扣上了帽子。遮住了眼底一閃即逝的唏噓。
自從來到這里,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
去年入冬時,來到這個世界,在醫館躺的時間都得有兩三個月。春陽街呆了幾個月,又在平安郡待了快一個月…
“時間過得可真快。”
齊漢星哈了一口白氣:“過了這個年,老子就28了。”
閆妄和他并排站在路邊:“李月新說,你要成親?”
“孩子都仨月了。”齊漢星苦笑:“再不成親,都該挺著肚子奉子成婚了。再說,人也沒嫌棄咱,跟了我五年,總得對得起人家。”
“車來了。”
一輛黑色馬車緩緩駛來,閆妄掩去心底的情緒,打開車門…
他們還不能回去,得把事情的經過給上頭匯報一下。
至于他們的說辭,陳永健等人信不信…那就隨他們了。
反正閆妄和李月新之間,條件已經達成。
陳永健皺著眉,聽完閆妄的敘述,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從抽屜拿出兩疊銀票:“這件事你們辦的不錯,一路過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等到他們離開后,陳永健的臉色才緩緩陰了下來,語氣有些冰冷:“你信嗎?”
“信不信,找人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李大人瞥了眼桌上的箱子,笑吟吟的說道。“咱們可也派了人過去呢。”
說著,他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
李大人回來,朝陳永健點點頭:“他們說的不錯,雖然有點巧,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娘的。”
陳永健一腳踢在桌子上,猶如暴怒的老虎,有種擇人而噬的猙獰:“毒龍幫,毒龍幫,真是…”
“這種事,誰也想不到。”
李大人苦笑一聲,淡淡的說道:“毒龍幫和熊霸聯合殺李月新,閆妄湊巧救下她,這讓她對閆妄有了不錯的印象。
李月新要報復,索性以交易為條件,讓閆妄他們搞死熊初墨,只是誰也沒想到閆妄會這么狠,直接弄死了熊霸唯一的女兒。
李月新大喜過望,指定他跟自己交易,以此報答閆妄。這么想一想,確實合情合理。”
陳永健眼角一跳,狠狠罵道:“合理個屁。人家給他們就要?”
李大人想了想,輕聲問道:“那么堂主,你覺得他們在李月新面前,有反駁的資格嗎?”
陳永健表情一僵,隨即閉上眼靠在椅子上:“你說的不錯,他們壓根沒有資格反駁李月新,尤其是熊霸和毒龍幫聯合,杜云被搞垮之后。他們只能選李月新,而且只能按對方的話去做。”
“而且,我覺得這沒什么不好。”李大人笑著說道:“閆妄可是咱們的人,李月新跟他交易,不就是跟咱們交易嗎?現在這個時候,這件事可以成為一個籌碼。”
“不錯。閆妄這家伙,挺有頭腦,是個好苗子。”陳永健點點頭,這一點他還是很認同的。
他披上大衣,給李大人留了一句:“明天把閆妄,葉斌,齊漢星他們都叫來,開個會。”
說罷,便快步離開了這里。
“你說,堂主會信嗎?”齊漢星搓了搓手,哈著氣問他。
閆妄把那一沓銀票拿出來,在齊漢星面前甩了甩:“他就算相信,這點錢上面,能翻幾倍?相信?…呵呵。”
二人就此分別,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