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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鷸蚌相爭

  派人和東陽義軍首領陳嬰聯系是張良的主意,早在與秦嘉敲定了聯手南征的時候,張良就建議項伯先下手為強,立即派人寄書聯系陳嬰,勸說起兵后一直沒有采取擴張行動的陳嬰加入少帥軍,與項伯父子率領的少帥軍偏師聯手拿下東海郡的南部諸城,項伯也當即采納,安排了兩個剛從下邳趕來和張良會合的張良家人攜書南下,聯絡陳嬰嘗試招撫。

  項伯也萬沒想到這個舉動會成為自己后來的救命稻草,以太上主將的身份領著兒子和少帥軍偏師南下的時候,項伯叫那個意氣風發啊,也不象項康那么寒酸的騎馬行進,直接叫兒子給自己準備了一輛華美的朱漆大車,用四匹馬拉動,坐在車上是得意洋洋,風光不可一世,派頭直接就把統帥少帥軍主力的不孝侄子給比了下去。

  初期的戰事也讓項伯十分方向,與秦嘉軍分頭南下間,沿途所經的亭舍只要是看到了少帥軍的旗幟,就沒有一個亭長不是馬上乖乖的開門投降,領著亭卒跪伏在路邊恭迎項伯的大駕光臨,心情極好的項伯吩咐一聲不得傷害準與投降,那些亭長和亭卒又馬上是磕頭如雞啄米,感激涕零的叩謝項伯的活命大恩。同時不愿繼續忍受秦廷殘暴統治的鄉民百姓也踴躍投軍,讓少帥軍偏師的兵力迅速突破了兩千人,項伯也喜上眉梢,益發相信自己這次必然能夠拉起一支強大的軍隊,與不過是運氣好才走到今天的項康分庭抗禮。

  然而在探聽到秦嘉軍的擴張速度后,項伯就逐漸有些沉不住氣了,從另外一條路南下的秦嘉軍每到一地,除了盡掠民間錢糧物資之外,又連拉帶哄的強迫當地青壯百姓入伍,甚至就連沒有成年的半大孩子都不放過,擴軍速度遠超少帥軍,路還沒有走得一半,秦嘉就一口氣收編了將近兩千兵力。項伯聞報當然是艷羨無比,還一度想要效仿,幸得張良和項猷死死拉住,項伯這才悻悻作罷。

  更讓項伯不滿的還在后面,一路勢不可擋的抵達淮陰北郊之后,少帥軍偏師雖然如期與秦嘉軍會了師,然而因為秦軍已經沒收了附近所有船只的緣故,少帥軍偏師和秦嘉軍要想過河攻城,就必須得靠木筏搶渡淮河,搭起浮橋才能讓軍隊過河。結果在討論究竟由那一支軍隊擔起搶渡重任時,性格十分相似的項伯和秦嘉就發生了第一次激烈的爭執。

  爭執的原因當然是項伯和秦嘉都不想吃虧,都只想占對方的便宜,都希望對方去冒這個險,還誰也不肯讓步,爭得臉紅脖子粗都沒討論出什么結果。最后不得不以拈鬮決定由誰去負責搶渡,結果項伯的手氣還算不錯,總算是拈到了便宜,秦嘉垂頭喪氣,可是又毫無辦法,也只好愿賭服輸,乖乖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事實證明秦嘉軍挑不起這個重擔,素質低下的秦嘉軍駕駛木筏向對岸發起沖擊時,南逃到了這里的秦軍大將關護領著淮陰秦軍只是幾輪箭雨,秦嘉軍的木筏隊就馬上亂成一團,繼而迅速的七零八落,士卒逃亡的逃亡,落水的落水,還反復幾次都是如此,秦軍將士在淮河南岸哈哈大笑,秦嘉在北岸破口大罵,項伯卻是幸災樂禍的偷偷暗笑。

  秦嘉軍的搶渡失敗之后,按理來說是應該輪到少帥軍發起搶渡了,然而項伯為了保存實力,卻借口秦嘉拈到了鬮,必須由秦嘉軍繼續發起搶渡,還連張良出面勸說都沒有作用。秦嘉暴跳如雷,氣得直接說出了分道揚鑣的話,項伯沒有信心獨自拿下淮陰城,也只好在張良的繼續說就坡下驢,同意了讓少帥軍發起搶渡。

  在付出了一定代價之后,也因為淮陰秦軍不愿在野戰中拼光實力的緣故,素質相對比較高的少帥軍將士終于還是沖過了淮河,搭建起了過河浮橋。不過新的麻煩又很快到來,究竟應該由那一支軍隊擔起攻城重任呢?

  這次沒拈鬮,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討論了許久,項伯和秦嘉各讓一步獲得結果,決定由兵力比較單薄的少帥軍負責攻打淮陰西門,兵力雄厚的秦嘉軍負責攻打淮陰的南門和東門,然后那一支軍隊先打進淮陰城里,誰就獲得城里的六成錢糧。

  看似公平的攻城任務分配,換來的是大家的一起出工不出力,都不想拼光本錢,項伯和秦嘉指揮的軍隊每次都是只沖到城下象征性的吆喝幾聲,然后很快就在秦軍的反擊下落荒而逃,不但沒有一個愿意真的賣力攻城,還一直緊盯著對方,不斷指責對方偷懶懈怠,只想占便宜不想吃虧,矛盾大起,也弄得指揮守城的秦軍大將關護莫名其妙,搔著頭奇怪的說道“項康這股逆賊,怎么變弱了這么多?打凌縣的時候,他們如果也是這個樣子,本官怎么會把凌縣給丟掉?”

  這樣的攻城如果真的拿得下歷史名城淮陰,那真的是只有鬼會相信。而期間張良雖然也幫項伯謀劃了幾個攻城戰術,還勸項伯以大局為重,不要過于貪圖保存實力,然而無用,脫離了項康指揮的少帥軍就象是換了一支軍隊,再加上項伯的自私和秦嘉的不肯力配合,即便張良的戰術再是如何的正確合理,執行不到位也是徒勞一場,始終拿不下淮陰城不說,軍心士氣還受到了巨大影響。張良束手無策,也不得不承認項康把項伯攆到南線確實是一手高招,讓性格缺陷同樣明顯的項伯和秦嘉聯手,注定是打不出什么象樣的結果。

  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派去和陳嬰義軍聯系的使者突然帶來了喜訊,說是他們在陳嬰義軍中受到了熱情的款待,陳嬰不但親自出面接見了他們,還直接流露出了對少帥軍的向往推崇,既不反對與少帥軍聯手推翻暴秦,還表示說可以考慮率軍加入少帥軍。在攻城戰中灰頭土臉的項伯也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馬上提議放棄淮陰,掉頭去打盱臺,然后爭取收編已經直接拿下了東陽縣城的陳嬰義軍。

  盱臺被馮仲率領的徐縣少帥軍和陳嬰義軍兩面包夾,形勢危急,相對淮陰來說應該比較好打,張良當然沒有反對,沒有后方的秦嘉擔心糧食問題,當然也高舉雙手贊同,聯軍也馬上解除了對淮陰的包圍,掉頭向西來打盱臺。

  與此同時,關于陳嬰義軍的爭奪行動也進行得如火如荼,項伯當然是馬上就派出了能言善辯的使者,搶先趕往東陽勸說陳嬰率軍加入少帥軍偏師,接受自己的號令指揮,與自軍聯手拿下東海南部諸城。并不是笨蛋的秦嘉也幾乎在同時出手,派遣使者攜帶禮物去拜見陳嬰,勸說陳嬰加入自軍,與自己聯手開辟新的天地。而馮仲遵照項康之前下達的命令,也一直在嘗試說服陳嬰易幟,直接接受項康的號令指揮。

  三天后,項伯和秦嘉的聯軍順利開抵盱臺城郊,結果讓他們一起欣喜若狂的時候,聯軍才剛開始安營扎寨,距離不遠的陳嬰就親自帶著三千多軍隊來到了盱臺,并直接遣使表明態度,說自軍是來幫項秦聯軍攻打盱臺的,項伯和秦嘉大喜后迫不及待,趕緊派人去拜會陳嬰,邀請陳嬰過營見面。然而秦嘉卻非常小心,推脫說軍中事務繁多,不肯過營見面,還反過來項伯和秦嘉到自己的軍隊里見面。

  陳嬰這么做當然未可厚非,項伯和秦嘉聯手而來,擺明了是想搶地盤搶錢糧的,陳嬰身為東陽義軍的首領,當然得防著項伯或者秦嘉笑里藏刀,乘著機會直接扣押自己,強行吞并自己的軍隊和地盤。而項伯和秦嘉也是兩個貪生怕死的主,聯手后平時商量點事都是在開闊處各帶衛隊見面,當然都不敢貿然到別人的營地冒險,結果也雙雙選擇了各派親信代表自己過營,打著拜會的旗幟勸說陳嬰直接加入自己的軍隊。

  代表項伯出面的當然是張良,結果在見到陳嬰之后,張良很快就發現陳嬰其實相當儒雅,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是想找一根粗大腿抱上,跟著老大吃香喝辣,事敗后也容易脫身逃命(歷史上陳嬰的真實為人)。不過在張良代表項伯勸說陳嬰歸附時,陳嬰卻明確表態說道“韓先生,這事太過重要,在下必須要和項大師當面商談才行,不然的話,我不敢拿定這個主意。”

  知道陳嬰是想當面看看項伯到底是否值得追隨,回營之后,張良當然是力勸項伯親自過營,親自去勸說陳嬰歸附少帥軍偏師。然而項伯卻大搖其頭,說道“不能冒這個險,人心隔肚皮,誰敢保證陳嬰這個匹夫安的什么心。我不能過營,明天你再跑一趟,去告訴陳嬰,他如果歸附我們,我就馬上封他為都尉,賞金一千。”

  “還真是干大事惜身,見小利亡命。”張良暗嘆了一聲,又勸道“伯兄,我可以再跑一趟,但是你如果不親自出面,表明你的招攬誠意,陳嬰肯定不會親自下定這個決心,所以我即便再去一次,恐怕還是得空手而回。還有,我看得出來,陳嬰那個人沒有太大的野心,對我們也是充滿了善意,你過營去親自和他見面,也肯定不會有什么危險。”

  項伯當然不敢輕易相信張良的保證,一個勁的只是繼續搖頭,還靈機一動這么說道“要不這樣吧,和秦嘉一樣,也約陳嬰在營外開闊地見面,各帶一隊衛士,這樣他總可以放心了吧?”

  “伯兄,這么做是可以讓陳嬰放心,但他也會知道你對他不放心。”張良十分無奈的說道“這么做了,他只會明白你在猜忌和防范他,所以你就算和他見了面,恐怕也很難說服他率軍歸附于你。”

  陰著臉盤算了半晌,項伯說道“就這么做,先見上一面再說,如果發現這個陳嬰真的可靠,我馬上親自去他的營地拜訪,勸他率軍歸附我們。”

  張良無可奈何的答應,但天色已然不早,項伯只能是準備第二天再派人去聯絡陳嬰相約見面,可是第二天上午時,斥候卻突然送來急報,說是陳嬰和秦嘉已經各領一支衛隊,跑到了盱臺東南部的一處開闊地面前上見面。項伯聞報大驚,趕緊一邊大罵著秦嘉的動手迅速,一邊匆匆領了一隊衛士和張良,急匆匆的跑來和秦嘉、陳嬰見面。

  到得現場時,陳嬰和秦嘉正在寒風中有說有笑的把酒言歡,項伯厚著臉皮上前乞討酒水,布置這場露天宴會的秦嘉雖然沒有拒絕,卻又一邊讓人給項伯設座,一邊笑著給項伯介紹道“項大師,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陳嬰陳兄弟,別看他模樣斯文,做事卻比我們還爽快,已經答應帶著他的軍隊和我一起聯手推翻暴秦重建楚國了。”

  項伯心中一沉,趕緊去看年齡與周曾相仿的陳嬰表情,好在陳嬰也甚會說話,一邊向項伯行禮問候,一邊溫和笑道“秦大兄著急了,這事在下還得回去和部眾們商量,你們也知道,動手斬殺東陽暴秦縣令的,都是我的部下,我是在事后才被他們趕鴨子上架,逼到了這個位置,所以這么大的事,我必須得先和他們商量了再做決定。”

  項伯松了口氣,秦嘉卻是哈哈大笑,說道“陳嬰兄弟,還用商量什么?你看看我有多少兵馬,和我一起聯手,會讓你吃虧嗎?就這么定了,一會我就派人給你送幾個漂亮女人過去,等打下了盱臺,城里的錢糧咱們三分,你拿一份。”

  陳嬰含笑婉拒秦嘉送的女人,秦嘉卻堅持要送,互相爭執間,項伯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笑著說道“陳先生,你既然不愿意和秦壯士聯手,那為什么不能考慮一下加入我們少帥軍?難道先生你不知道,我們少帥軍現在已經拿下了六縣之地,兵強馬壯,先生你率軍加入我們,我們怎么可能會讓你吃虧?”

  “項大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秦嘉故做生氣,說道“陳嬰兄弟現在已經有一城之地,又有自己的兵馬軍隊,你怎么還要他去加入你們?我們之間的合作,應該是聯手抗秦才對啊?”

  “然后你就把陳嬰的軍隊連皮帶骨頭的吞掉對不對?”項伯心中鄙夷,臉上卻笑道“合則力強,分則力薄,聯手用兵雖然也不錯,但畢竟是一軍多主,令出多門…。”

  一匹疾沖而來的少帥軍騎兵打斷了項伯的勸說,秦嘉和陳嬰的衛士趕緊小心警戒,項伯也疑惑回頭,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好在那名騎兵并沒有什么惡意,沖到近前就勒住戰馬,在馬上向項伯拱手說道“稟大師,淮水北岸二十里外,發現了一支我們的軍隊,正向盱臺城急速趕來。”

  “我們的軍隊?”項伯楞了一楞,然后迅速醒悟過來,說道“肯定是馮仲的軍隊,他也來了。不過他來干什么,我沒有向他求援啊?”

  秦嘉和陳嬰的臉色都有些變,然后最為狡詐多疑的秦嘉還對陳嬰說道“陳兄弟,剛才你不是說要回去和部下們商量一下嗎?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到這里,等改天再聚?”

  知道秦嘉是擔心少帥軍突然到來的援軍來意不善,同樣有些懷疑少帥軍援軍來意的陳嬰馬上點頭,就坡下驢的答應,然后雙雙與項伯拱手告辭,無比小心的帶著衛隊趕緊回營,然后立即派出斥候,打探少帥軍增援的具體情況。項伯也趕緊領著自己的衛隊回營,同時派出信使,急匆匆北上去和徐縣少帥軍聯系,打聽他們的具體來意。

  不一刻,去聯絡的信使匆匆回來,向項伯和項猷父子報告說南來的徐縣少帥軍主將就是馮仲本人,來意則是準備幫助項伯父子攻打盱臺城,項伯聽后還有些歡喜,不意帳外又有斥候飛報,說道“稟大師,稟都尉,盱臺城頭的暴秦軍隊突然放倒了所有旗幟,還打開了盱臺北門,派出了許多船只行往淮水北岸。”

  “暴秦軍隊搞什么鬼?”項伯再次莫名其妙,說道“想主動出擊,和馮仲打?他們就不怕我們乘機發起攻城?”

  “莫非是準備投降?”張良突然抬頭,飛快說道“會不會是盱臺城里的暴秦軍隊,準備向馮仲的軍隊投降?”

  “什么?”項伯傻眼,驚訝說道“怎么可能?盱臺的暴秦軍隊如果要投降,怎么不向我們投降?反倒向剛來的馮仲投降?”

  “怎么不可能?盱臺的暴秦軍隊如果不是準備向馮仲投降,送船到北岸干什么?”張良反問,又說道“馮仲已經在徐縣駐扎了一段時間,和盱臺肯定有一定往來,招降要比我們方便得多。而且秦嘉那伙人你們也看到了,所經之處,就象蝗蟲過境,什么都不肯留,盱臺的暴秦軍隊又怎么可能不怕?如果他們有意投降,向比較熟悉的馮仲投降,豈不是要更安一些?”

  項伯如夢初醒,趕緊大吼大叫,命令項猷趕緊出兵去搶先接管盱臺城池,張良卻十分冷靜,趕緊喝阻道“伯兄,我們不能去接管盱臺,讓馮仲的軍隊接管,對我們來說更有利!不要忘了,你之前曾經答應過秦嘉,你和他聯手拿下了盱臺,要把這座城池讓給他駐扎,你去接管了,秦嘉伸手向你要城,你怎么辦?”

  項伯張口結舌,半晌才恨恨說道“這樣豈不是太便宜馮仲那個匹夫了?”

  “怎么都比便宜秦嘉的好。”張良冷靜說道“伯兄你拿下了盱臺,不把盱臺交給秦嘉是背信棄義,讓世人唾罵。交給了他,我們的將士又怎么可能服氣?你的軍隊里的威信顏面,又將何存?”

  項伯就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兒子的帥椅上,心中矛盾猶豫間,項伯甚至還忍不住生出這樣的念頭,暗道“希望子房是猜錯了,盱臺的暴秦軍隊過河不是為了投降,是準備和馮仲開打。”

  很遺憾,事情被張良料中,當馮仲親自率領徐縣少帥軍抵達淮水北岸的渡口后,渡口處的秦軍果然馬上放下了武器向馮仲投降,馮仲迅速派兵乘船過河之后,盱臺縣令又率領城官吏到城門前跪地投降,徐縣少帥軍長驅入城,飛快接管了盱臺城池的控制權。

  “當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我們和秦嘉、陳嬰三路兵馬都對盱臺城虎視耽耽,沒想到竟然會把盱臺逼到我們的徐縣友軍那邊去,也沒想到馮仲這個無名小卒,竟然能想出借勢取城這樣的高招。”

  收到這個消息,張良當然是長吁短嘆,無比奇怪項康麾下的一個泥腿子部將,怎么能有這樣的本事?先是和自己同樣看出少帥軍被秦軍兩路夾擊時的惟一出路,并且提出更為高明的戰術建議?這會又巧妙利用三路友軍的威脅力量,逼得盱臺直接向他投降?而與此同時,秦嘉的使者也已經跑到了項伯父子的營地里興師問罪,要求項伯兌現承諾,把盱臺城移交給他們駐扎。

  好不容易用等和馮仲商量后再說的答復把秦嘉使者打發走,項伯的臉色當然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管張良和項猷怎么安慰他說這也是一件好事,項伯也開心不起來。最后,還是在親兵報告說馮仲遣使前來聯絡時,項伯這才回過神來,咆哮道“遣使拜見?馮仲小兒,竟然敢不親自來拜見老夫?”

  馮仲的使者被叫進來以后,項伯再次重復了這個問題,馮仲的使者則如實奏道“稟報大師,我們馮都尉他本來是想親自來拜見你的,可是他太忙了,連盱臺城都沒進,馬上就帶著幾個人去了南面的東陽友軍營地,所以實在沒辦法立即過來拜見?”

  “他去東陽友軍的營地干什么?”項伯大驚問道。

  “去招撫他們。”馮仲信使老實回答道“少帥之前有令,讓馮都尉代表他出面招撫收編東陽友軍,這會既然碰上機會難得,所以我們馮都尉就去了。”

  聽到這話,項伯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蒼白色,也顧不得什么危險不危險了,馬上就吼道“給老夫備馬,馬上去陳嬰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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